“嗯……”尹初月託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皇上大概不會殺了你，但是從此以後你就要在後宮慢慢熬着，熬到你再也沒有精力折騰了，大概是這樣吧……”
陸羽琦回身一顫，低下頭不再說話。
說起來，她根本就是沒得選不是嗎？
在後宮這樣人吃人的地方，沒有皇上的寵愛，那麼她恐怕連那些小宮女都不如？
到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
爲什麼？
爲什麼明明自己已經擺脫了慕瑾姝的身份，卻依舊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陸羽琦很不甘心，可是如果皇上真的沒打算寵幸她的話，她嫁給太子，至少還有太子妃的身份傍身的吧？
“陸姑娘，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尹初月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有的時候，人都是這樣的，以爲自己屈從了命運，卻不想命運會再給自己一巴掌，但是你除了選擇順從也好像別無他法，你說是不是？”
不等陸羽琦在說話，尹初月已經緩步離開了。
說起來，如果不是慕瑾汐讓她接近陸羽琦，她還真是懶得理會這樣野心勃勃的女人。
或者說，她終究還是沒能守住她和福王之間的秘密。
於她來說，慕瑾汐是遠比福王更重要的存在。
所以，她要做的，是能讓慕瑾汐掌控全局，而不是因爲自己的一絲惻隱之心，讓慕瑾汐限於被動。
至於世人會如何評價她，那都不再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說真的，就算是爲了慕瑾汐遺臭萬年，她也沒什麼可顧慮的，僅此而已。
等到了御書房，馮德海看到尹初月，就連忙迎了上來，恭敬地說道：“長公主，皇上一直在等您吶！”
“嗯，我知道了。”有了秘密的牽絆，皇上好像愈發信任尹初月了。
所以當尹初月走進御書房的時候，皇上擡眸看到是她，不禁微微一笑問道：“都談好了？”
“不是特別好接受啊！”尹初月隨意地坐了下來，搖搖頭說道：“陸羽琦很顯然是已經打算被皇上寵幸了，結果現在又變成了太子妃，估計一時半會有些接受不來吧？”
“太子好像也是。”皇上走下來，將馮德海剛纔呈上來的燕窩放到尹初月面前說道：“還熱着，外頭也冷，你喝一點暖暖身子。”
“謝謝皇上。”尹初月倒是沒有客氣，只是有些擔憂地問道：“皇上這麼逼迫太子，難道不怕他去對付戰王殿下？”
“景遇那個傻小子，說不得到現在還沒有猜到太子一直以來都是裝的，若是太子肯對他下手，想來他也會警惕了。”皇上嘆口氣說道：“遲早都要面對這些事，所以倒是也不必這麼介意。”
“可是皇上也很擔心不是麼？”尹初月笑了笑，“不過戰王殿下身邊有瑾瑜縣主，想來應該也不會對太子殿下毫無防備的，反倒是六皇子，如此安分守己，難道皇上也放心？”
“他的心口被瑾瑜給刺了一刀，就算是祁家用蠱蟲來替他恢復，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暫時不必理會他了。”皇上似乎早就有了打算，只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着尹初月問道：“凜月，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尹初月的臉一紅，有些尷尬地問道：“皇上爲何突然提及此事？”
“只是想趁着自己還有權利的時候爲你選個如意郎君。”皇上看着尹初月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愛戀，反倒是更像兄長看着自己妹妹那般溫和，“做兄長的，總歸是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哪怕是今後出了事，至少也能護得住你。”
“皇兄，你其實應該放心的。”尹初月聽到皇上這麼說，心下也不禁有些感動，輕聲道：“如果真的是戰王殿下和瑾瑜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們自然會善待我，如果是別人，不管我嫁給誰，無非都是連累別人，何必現在做決定呢？”
“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皇上聽到尹初月的話，不禁嘆了口氣，感慨地說道：“說到底，其實還是朕沒有用，若是皇兄，大概更加雷厲風行一些，他不喜歡的人直接殺了都有可能。”
“皇上，現在就很好了。”尹初月笑着安慰道：“每個人都有權利來對抗已經安排好的人生，如今你也不過是將他們選擇的權利提前了而已，至於究竟怎麼做，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
京城，玉石閣。
“最近的生意怎麼這麼差？”慕瑾汐約好了今晚會去跟雲珂會和，但是在查看自己的鋪子時，發現玉石閣的生意最近奇差，不禁擡眸問道：“三哥呢？”
“回縣主的話，掌櫃的不在鋪子裡。”夥計聽到慕瑾汐問及慕辰昇，不禁有些緊張地抹了一把汗，隨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因爲最近那些世家貴人都很少出門，所以玉石賣的也不是特別好……”
“去把三哥找來。”慕瑾汐揮揮手，示意夥計不必多解釋，但是心情明顯看上去並不是特別好。
慕辰昇幾乎是跑着進來的，看到慕瑾汐坐在桌几前正在看賬本，不禁有些尷尬，隨後轉身將門關上了。
“三哥也覺得不好意思麼？”從慕辰昇進來的時候，慕瑾汐就已經讓夏荷等人出去了，所以這會書房裡只有慕瑾汐和慕辰昇兩個人。
“瑾汐，你聽我解釋。”慕辰昇有些訕訕地抹了抹汗，隨後說道：“這段時日我忙於刑部的事情，你也知道，王家的造反案到現在還在查，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想查的是誰，真的是焦頭爛額，所以這段時日世家都是悄無聲息的躲在自己府裡，也沒人出來，但是說來說去還是我疏忽了，你別生氣。”
“三哥。”慕瑾汐看着慕辰昇，眯起眼睛說道：“生意不好，若是真的只有這些原因，我什麼都不會說，因爲那些事情都挺重要，但是你告訴我，爲什麼高姨娘表弟的玉石鋪子生意這麼好，而且賣的東西跟咱們的玉石如此相像？”
“什……什麼？”慕辰昇聽到慕瑾汐的話，不禁一愣，隨後下意識地問道：“母親的表弟？母親她哪裡有什麼表弟？”
“沒有表弟麼？”慕瑾汐轉動着茶盞問道：“那麼三哥你告訴我，鋪子裡的東西是如何被偷樑換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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