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對青羅玉辰等人來說,卻已經是個驚喜了,雖然當衆嘔吐有失顏面,然與丟了性命相比,到底是輕鬆了許多,青羅玉辰、万俟歸涯、万俟安寧三人隨時使了輕功,躍到稍遠一些的樹上!
而青羅妙琴中毒了無力上樹,青羅妙香又成了廢物,兩人只好拜託兩個輕功稍好些的侍衛將她們送過去。
選好了地方,無人均將手伸進嘴裡,迫使自己吐出蛇肉……
一陣陣清晰的“哇……哇……”聲傳來,再加上空氣中本就瀰漫着濃郁的蛇的腥臭味兒,一些個侍從隨從便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好在這辦法總算有些效果,不多時,青玉藥蛇就紛紛爬走了……
危險解除,衆人皆鬆了一口氣,青羅玉辰等人也慘白着一張臉回來了。他們低垂着腦袋,心理清楚此時此刻自己有多狼狽,原是想得了寶貝有所助益,沒成想卻“偷雞不成蝕把米”,此中的苦澀憤恨滋味怕是隻有他們自己才能深切體味了!
鳳九歌倒是無心關注青羅玉辰等人,她掃了一眼仍未走遠的青玉藥蛇蛇羣,便吩咐屬下:“趁着青玉藥蛇轉移了注意力,即刻拔營起程!”
自然沒人再多作耽誤,大家手腳麻利的收拾了一下,匆匆離開了此地。
鳳九歌這一次,走在了最後,沒人發覺,她轉身之時,有一抹紅光,自她的衣袖中飛快的略出……
這一日的晚上,鳳九歌在高大的古樹上懸掛了一張用藤條編織而成的牀,坐在上面看月亮,千靈久夜飛身而來,姿態優雅的坐在她旁邊的樹杈子上,笑容邪魅的問她:“歌兒,你果真不好奇你身上隱藏的秘密嗎?本皇子今晚心情好,不如你試着問問我,說不定,我就告訴你了呢?”
“這話,說過了,”鳳九歌淡漠的道:“既然是我的秘密,留着我自己去發現豈不更好?”她偏過臉,望着千靈久夜那雙總是笑着,卻看不出深淺的眼眸:“不過,我倒是有一事想請教請教你。”
“你說。”千靈久夜大方的道:“本皇子知無不言,言無不實!”
“也沒什麼緊要的事,”鳳九歌道:“我便是想知道,四皇子是如何得了那青玉藥蛇蛇王的蛇膽、藥玉的,四皇子總不會如青羅玉辰的等人一般……”
“哼!那些凡塵俗貨,如何能與本皇子相較?”千靈久夜冷笑道:“本皇子取那蛇膽、藥玉,乃是它們的莫大尊榮,蛇王得乖乖的滾過來,睜着眼睛讓我生取,你可知那蛇膽與藥玉,生取比死取的效果可會好上許多!”
鳳九歌垂下眼皮,藏起裡面質疑的冷光:“你便沒有遭到那些蛇子蛇孫們的圍攻?”
“它們敢!”
“好,我知曉了。”鳳九歌往藤牀上一躺,眼睛一閉:“我要安歇了,四皇子自便!”
她閉上眼睛,卻是讓自己的意識虛體進入了智能空間。
桃夭與金鳳化作小孩模樣,拿了小刀,將拳頭大的蛇膽切成薄片,正你一片我一片的吃的歡快。
沒錯,這蛇膽便是被万俟歸涯丟棄的那一個,這寶貝都已經被取了,任由着它在野地腐爛豈不暴殄天物,鳳九歌便由着桃夭將之弄了回來,這東西在她的空間裡,誰也查不出一絲的氣息!
鳳九歌在桃夭和金鳳的身邊坐下,隨口一問:“味道好嗎?”
桃夭丟了一塊蛇膽肉進嘴巴,吐出三個字:“不太好!”卻又再拿一塊。
“腥味兒有點重!這蛇族,與我們鳳凰族,那絕對是天壤之別!”金鳳亦歪着嘴巴道。
鳳九歌遂笑道:“如何說來,哪日我心情差了些,便可將你烤了吃了?”
“主人,不要!”金鳳一慌,連肉都忘記吃了:“主人,我的用途大着呢,烤了吃了,就沒了,對您來說,太不划算!”
“我倒是沒發覺你有什麼大的用途,只像是養了個吃貨!”鳳九歌笑了笑,又道:“我有事問你們兩個,能如實回答嗎?”
“能!”
“好,”鳳九歌開門見山:“墨非離,識得嗎?千靈久夜,什麼身份?”
桃夭和金鳳同時停止了咀嚼食物,面露難色。
“主人,這……”
“說!”
金鳳咬了咬牙:“墨非離是上層大陸的人,千靈久夜是鬼。”
“墨非離恐怖至極,千靈久夜深不可測!”桃夭補上一句。
“上層大陸?”鳳九歌頗爲震動,難不成,這穹天大陸還不是唯一的大陸?她沉下臉色:“細說一下。”
金鳳想了想,道:“主人,你可能不知曉,不對,該是幾乎沒人知曉,大陸原本分成三級——上、中、下,穹天大陸居於中層,下層爲冥天大陸,上層爲皇天大陸,而皇天大陸之上乃是神域!只不過自七萬年前的天地浩劫過後,神域崩塌,神尊仙人悉數隕落,如今也只剩下這三級大陸!”
“是以,皇天大陸比穹天大陸的等級高?皇天大陸上的人也比穹天大陸上的人強大?”鳳九歌說了這一句,又問:“那墨非離爲何自降身份跑來穹天大陸?”
“可能並非是他自願!”桃夭道:“天地浩劫後,不僅僅是神域沒了,三級大陸之間的通道也被封,有些冥天大陸與皇天大陸的人便滯留在了穹天大陸,剛纔說過了,穹天大陸居於中央,受到浩劫的波動最小,有些人是爲了避難來到穹天大陸,也有些是直接跌落……”
“我與桃夭亦來自皇天大陸!”金鳳接了話,道:“只不過因着時間過去的太久太久了,穹天大陸早已不知歷經了多少滄海桑田,除了永生不死的靈魂,旁的誰也不會記得神域與三級大陸。”
鳳九歌眯起了眼眸:“然墨非離與千靈久夜定是知曉的!金鳳,你方纔說千靈久夜是鬼?他一個活生生的人,怎會是鬼?”
“說他是鬼,乃是因着他有陰魄!”金鳳道:“我們鳳凰一族乃爲神鳥,能輕易的識別人的真身!萬物皆能化作人,我是獸人,桃夭是靈人,墨非離的身上有仙氣,是超越凡人的存在,千靈久夜是鬼人或是更高級別的冥人,人有三魂七魄,仙人多了一仙魂,鬼人和冥人則多一陰魄!”
桃夭接着道:“冥天大陸修冥,穹天大陸修武修醫,皇天大陸修仙。”
“我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鳳九歌道:“如是說來,不管我如何努力,皆不可能超越墨非離與千靈久夜了?”
鳳九歌有些喪氣,更憤憤不平!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是——你以爲你只是比你想要超越的人落後了一截,努力的追趕上去,總是能贏了他,卻突然發現,你與他,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平面上,饒是你跑到時間的盡頭,他卻仍然踩在你的頭頂上!
見她不開心,金鳳忙道:“不是這樣的,主人,天地浩劫以前,三級大陸之間是有路的,自然也偶有互通,那時皇天大陸的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便會被貶謫至穹天大陸或是冥天大陸,而穹天大陸的巔峰武者,亦能修習仙法,登上皇天大陸!只不過能達到巔峰的武者畢竟少之又少……”
鳳九歌的眼睛亮了亮:“這仙法,哪裡去尋?”
“主人,我有!”金鳳道:“然在您尚未到達武者巔峰之前,仙法您是萬萬不能修習的,這於您有百害而無一利,一個不小心,還會使得您魂飛魄散,很可怕的!”
“便是有仙法也無用,通道封了,便是習了仙法,亦不過變得更強大一些,如墨非離那般罷了。”桃夭搖了搖頭,有些憂傷的道:“我們已永不能再返回皇天大陸。”
“爲何不能?路封了,再開啓不就行了嗎?”鳳九歌皺着眉頭,如是問。
“不可能了!”金鳳紅了紅眼睛,道:“毀天滅地的浩劫湮沒一切,再沒有神,亦沒有魔,那些永生不死的靈魂,只能安份過活,若然受不住這苦澀寂寞,便焚了自己,煙消雲散,歸於永寂……再無他途!”
桃夭道:“主人,您無需在意這些久遠的舊事,您有志氣,便成爲這穹天大陸的巔峰強者,逍遙自在,快活瀟灑,又何嘗不好?”
金鳳道:“主人,若是他日您強大了,想要修習仙法,換個永生,我和桃夭自會助您,我們亦不願總是換新主子,不瞞您說,尋個好主子,是很難很難的,沉睡數萬年,也未必能得了,我和桃夭,都是心甘情願的認您爲主,並將竭盡全力助您圓滿!”
“是的,主人!”桃夭點了點頭,一雙漂亮的眼睛望着鳳九歌,忠誠無比。
“嗯!”鳳九歌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我自不會貪心想要一步登天,今日前來詢問你二人,便是想多瞭解墨非離與千靈久夜些許,如今知曉他二人不同凡俗,我便儘可能的避讓些。”只是想想她與這二人的相識,倒也並非是她主動招惹,能不能避開,尚不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