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敢置信地看着信使,“你是說,讓我把自己的公館炸掉?”
“怎麼,捨不得?”信使語氣譏諷,“等隱藏Boss戳破了你是玩家的真實身份,這個將軍的位置你認爲還能坐得穩嗎?”
將軍臉色難看,“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直接炸掉也太……”
“就算炸死隱藏Boss,它也照樣能從生命源柱裡復活。”巫婆挑眉問信使,“你在那個什麼母巢生態園有佈置嗎?”
“正在找合適的人。”信使瞥她一眼,“白天的時候我說過,這需要時間。”
巫婆輕飄飄的說:“何必那麼麻煩,你讓將軍現在安排一架飛機,把你送去生命源柱那裡,你來毀掉生命源柱,將軍負責炸死隱藏Boss,事情不就解決了?”
信使冷笑,“你倒是把自己摘得乾淨。”
“不然呢?”巫婆面露厭惡,“我就算想出力,也沒法加入戰鬥,因爲我每一天都要給留出足夠的能量,僅僅爲了讓他保持人形!”
信使沉默片刻,說道:“我知道一名星光,持有鍊金術師和報喪女妖,這兩張卡牌應該能提升你的實力。”
巫婆勾脣笑了笑,“今晚你總算說了幾句動聽的話。”
將軍在旁邊聽得臉色一時白一時青。
他沒想到,信使爲了填飽巫婆的胃口,竟打算獻祭出一名星光。
幸好他體內的卡牌平平無奇,否則豈不是也很危險?
信使打開虛擬屏,一邊操作一邊說道:“我聯繫他過來,讓漠漠準備好傳送陣,等你消化完卡牌,我們就帶主教轉移到倉庫那裡,什麼時候安全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信使說着,瞟了一眼將軍,“你也可以開始準備了。”
將軍愣了愣,“真……真要炸啊?”
信使面無表情看着他。
儘管一言不發,但將軍逐漸感覺到無形的壓力在空氣中瀰漫。
他的脖子逐漸僵硬,腦門上冒出細密的冷汗,視野出現一種近似低血糖的眩暈——信使的容貌在他眼中變得冷峻且危險,耳朵分裂成四隻,眼睛變成六隻,天使的翅膀還未長出,背後卻已經形成氣旋,加劇了眩暈感。
“是我最近太好說話了嗎,讓你們一個個認爲自己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信使冷冷開口。
“不敢……”將軍艱難地迴應。
這是來自信使的特殊精神威壓,信使爲這個技能取了一個幽默的名稱,叫作投遞。
因爲他的精神威壓不是大範圍攻擊型,而是針對單獨的個體。
正如“投遞”這個名稱一樣,威壓會讓被攻擊者感受到被盯上的緊迫感,彷彿重度社恐患者突然聽見門鈴響了,整個人處於極度的心驚肉跳中,嚴重到幾乎不能順暢的呼吸。
信使在短暫的震懾過將軍之後,收起了精神威壓。
將軍渾身一鬆,急忙承諾:“我、我我我馬上安排!”
信使沒理會將軍,轉頭平靜地對巫婆說:“我去主教那裡,今晚我守夜,你通知醫生過來,準備一起撤離。”
巫婆收斂起剛纔的狂妄,撇了下嘴角,點頭回道:“知道了。”
信使轉身離開。
將軍立刻癱在沙發上,喘了口氣,等神色恢復如常,纔拿起手機聯繫下屬。
在翻找通訊錄的時候,他嘴裡碎碎念:“瘋了,瘋了……被他們知道我要炸掉整個將軍公館,他們一定會認爲我這個將軍瘋了……”巫婆看向他的眼神既有同情,也有幾分奚落。
“我送你兩份魔藥吧,你把下屬叫過來,哄他們吃了藥,會變得聽話很多。”巫婆說道。
巫婆持有的卡牌是魔藥女巫,與普通的女巫卡牌不同,她擅長製作各種魔藥,不過爲了照顧主教,巫婆的實際產藥量很小。
將軍擦了擦臉上的汗,低聲說:“謝謝。”
巫婆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輕鬆點,就當是爲了哄主教,放一次大型煙花,只要把主教哄高興了,將來他回到上城,手指縫裡隨便漏點小恩小惠,足夠你下半生衣食無憂了。”
將軍訕笑,心想: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不知道。
…………
星星會殘存的這幾位成員心思各異,另一邊,黃毅已經帶隊在斯里塔亞國的軍用機場降落。
風翎等來了球球和滾滾,拍到合心意的照片,準備出發進洞。
蘇鬱清給她發消息,要她刪掉她在網絡上發佈的葉崢的驚悚照片,風翎回覆:【那不行。】
“需不需要再補充一些能量?”葉崢提醒她,“也許會是一場惡戰。”
風翎笑了笑,“論續航,我就沒見過比我強的。”
她扭頭問流星:“你剛纔說信使的偵查範圍有多大?”
“五公里。”流星迴答。
“那就在距離六公里的時候施加祝福,然後用隱匿狀態儘快抵達將軍公館,我和流星去找信使,錚錚去隔壁房間找管理員,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會讓老三和滾球在五公里外的地方待命,道長和貓蛛留在這裡,繼續製造出隱藏Boss在邊境線徘徊的假象。”風翎看了看每個人,“沒問題的話,現在出發。”
“我沒問題。”流星說。
李青遲疑了幾秒,回道:“我也沒問題。”
葉崢看向黑夜高懸的月亮,心情急迫,“出發吧。”
風翎拿起手機,撥通黃毅的電話。
“你那邊還要多久?”風翎笑着問,“要不要比賽試試誰到的更早?”
黃毅的語氣如記憶裡的一板一眼:“合謀者纔會準時到達,我是追緝者,只能比你晚到。”
“那你也不能到的太晚,否則誰來負責收場呀?”風翎看了眼天色,“等會兒我的手機可能會沒有信號,行動前我會給你再打電話,掛了。”
通話結束。
風翎擡腳走向虎頭蟲挖掘出的洞穴。
葉崢與流星相繼跟上。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挖掘,大蟲還沒有結束工作,但洞穴長度已經接近兩公里,距離風翎的預期非常近了。
洞穴很寬敞,能容納兩人同時並行,高度有些不夠,前進時需要微微俯身。
四周充滿了泥土的溼氣與植物昆蟲腐爛的味道,偶爾能看見泥裡露出半截樹根,那是被大蟲鋒利的前爪切斷所致。
風翎打着手電筒邊走邊看,覺得自己如今也算天上地下都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