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臉色漲紅,面色難看,他總不能告訴他,他家主子是被人強上的吧?輕咳了一聲,朝他彎腰恭敬的行了一禮:“君公子,我家主子的身體還望你能幫忙調理一下,請務必讓他好起來。”
聞言,君千殤站起,從衣袖中取出了一把摺扇唰的一聲打開,有一下沒一下的往胸口處扇着,邊邁步走向窗口處,語氣緩慢的道:“白羽,你也懂醫藥,相信你也知道你家主子如今這身體的狀況,不是一句讓他好起來就能好起來的。”在窗口處頓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下,我也只能盡力而爲,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情況不樂觀,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他的話,讓白羽以及那守在牀邊的黑衣男子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君千殤擁有頂尖的醫術,年紀輕輕已經是一名九星藥師,在這崇武尊醫的大陸上,他地位超羣,就是連聖上想見他一面也難,若非他們主子與他有幾分交情,他們也請不來他,可如今,竟然連他也說出這樣的話來爲,難道他們主子真的、真的沒救了?
兩人的臉色蒼白,目光帶着悲痛,衣袖下,緊緊擰成拳頭的手剋制着他們心中的怒火與悲切,若不是那個女人強上了他們主子,他們主子的身體也不會差成這樣,若不是他們保護不力,他們主子也不會……
“不過,他的脈博倒是有些奇怪。”君千殤沉思着,忽的看向白羽,問:“你們先前讓什麼人幫他治療了沒?按理說他現在這個情況早該斷氣了,卻還能吊着一口氣,就好像是……好像是有人給他加強了心脈跳動。”他的神情若有所思,手中的摺扇合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着掌心。
白羽聽了一愣,想起了昨日發現主子時他的脈博異樣,但他並沒有說出來,只是道:“我們請了宮中的御醫和顧家的人來,只是他們都只給主子把了下脈,都說無法治療,當時我們在一旁看着的,他們除了把脈之外,沒有別的舉動。”
“那這就怪了,我敢肯定,定是有人幫他加強了心脈跳動,讓他吊着這最後一口氣,否則,他活不到現在,如果真有這個人,那這個人的醫術,應該在我之上。”說到這一點,他目光灼灼,眼中有着一種熱切在裡面。
另一邊,顧家最爲偏僻的破落小院中,顧七正在給她的瘋子爹爹上藥,她去藥庫拿傷藥時,那些人竟然說藥庫失竊藥材短缺,沒有傷藥,讓她自己想辦法。
想到這,她的眸光冷了幾分,顧家的人,終有一天她會讓他們好看的!
幫她瘋子爹爹上好藥後,她用髮釵剌了他的睡穴,讓他可以好好睡上一覺。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那個青衣男子送的這瓶藥,裡面的成份竟都是高級藥材,這瓶藥若是拿去賣,價格定是不低。
關上房門,她將藏起的一些藥材拿了出來,在房中搗弄着,因爲只有研製成散的工具,她便將那些藥材都研製調配成散,她所拿的又都是一些靈藥,因此,研製調配之後,便成了靈散,在顧家,能調配成靈散的也只有顧家老爺子和顧成剛,就是擁有極高天賦的顧風清也只能調製出靈露來,若是讓他們知道,他們口中的廢物,他們所看不起的那個顧七,隨手的搗弄就能配製出這樣的靈散,估計會驚得說不出話來。
皇城城東有一處名爲旭日的拍賣會,是醫藥公會成立的,不受皇權的限制,拍賣會除了拍賣東西之外,還會收購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這裡,有實力強大的玄武師守護着,一般人不敢亂來,也沒人敢在這裡惹事,哪怕是雲天國國主,也不敢驀然得罪醫藥公會。
“叩叩。”
手指敲擊在臺面的聲音響起,那埋頭處理着事務的中年男子擡起頭來,看到面站着着一名穿寬大黑色鬥蓬,頭戴黑紗帽的身影,一怔,站起來道:“我是拍賣會的管事,不知有什麼可以幫到閣下?”一雙精明的眼睛暗暗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賣藥。”
蒼老的聲音帶着沙啞,聽起來,似乎是男的。那管事聞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閣下請上二樓商談。”說着,在前面引路,帶着身後的人往二樓走去。
二樓廂房,兩人坐下後,便有下人端上了茶水,那管事看着面前的人,見他頭戴黑紗帽,看不見面容,身穿大斗蓬,看不出身形,手戴黑手套,看不見膚色,幾乎可以說從頭到尾都讓人看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從他蒼老沙啞的聲音聽出,是個男的,歲數應該不小。
一番打量後,他開口有禮的笑道:“敝姓於,這裡的人都稱呼我爲於管事,還不知閣下貴姓?”
“買賣還需要查家底不成?”蒼老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帶着幾分的不悅。
“呵呵,閣下莫怪,在下並無冒犯之意,是於某唐突了,於某在這給閣下賠個不是。”那於管事見狀也不惱,反而歉意的起身賠禮,而後道:“閣下能找到我們拍賣會,相信也知道我們這裡的規距,不是上等的靈藥和藥材,我們拍賣會不收,只是不知,閣下帶來的是藥材?還是配製好的成品?”
“你驗藥?”
“由於某先驗,若於某難以驗明的藥,會請出我們拍賣會的驗藥師來。”說着,於管事一笑,自信的道:“不過我們拍賣會在這開設這麼多年,還沒有於某驗證不了的藥,所以閣下大可放心。”
“嗯,驗吧!”蒼老沙啞的聲音一出,便見一個用白色紙包成的小藥包被他隨意的拋向桌面。
這一幕,讓那於管事一怔,看着那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小紙包,他再看了看那戴着黑紗帽的人,嘴角微微抽搐着,心下暗忖:這人不僅脾氣古怪,就連這藥竟然也只用白紙包着,這樣簡單的小藥包,他能指望裡面有什麼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