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孤獨

我過去將智慧的繩子解開,她猛的撲到我的懷裡,我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說了一個字“安”。

許靜在旁邊望着我,帶着乞求的眼神,臉上的傷口不住的流着血。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幫她,不知道是心裡的恨,還是對她所做的事發自內心的噁心,我不想去救她,甚至連碰,都不想去碰!

她看我無動於衷,露出焦急的神態,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可能是疼痛使她無法說出話來。

“軒子……”我沒有理會許靜,轉頭看着軒子,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但是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難不成說謝謝嗎?

“進門第一盞燈,是歪的,我其實已經發現了。剛纔我也試了一下。將它扳回原位,我們來的那個房間的出口就會顯現。”正當我腦子裡亂想的時候,軒子的聲音從角落悠悠的穿來,他說完後,便低下了頭,不願意再理我。

“一起走吧。”我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心裡的話,我對機關什麼的並沒有太多興趣,我相信他也不會騙我。

從我被打暈醒來後,我一直都很生氣。可現在,我心裡對軒子卻恨不起來了,更多的是同情與不捨,還是放不下他,他承受的苦痛太多了,而且我覺得這跟我有着撇不開的關係。

“走?去哪?”他沒有擡起頭,就那麼的坐在那“我已經沒有家了……”

“我答應過你,帶你離開。”

“算了吧,我剛剛還差點殺了你呢,你就讓我靜靜地待一會吧。我累了,不想再走了,也不想再遇見更多的人了。”軒子說話的方式就像是一個踏遍異鄉的旅客,回到家裡的感覺,落寞,蕭然。

我正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時,他卻好似想起了什麼,衝着我比了比手。“對了,飛哥,你過來一下。”

我聽到他的話,走到了他的身旁,他用手衝我比劃了一下,讓我貼近他。我慢慢的彎下腰,儘量不去動那條受傷的胳膊。

他挺身將嘴靠在了我的耳邊。

“葉飛,我錯了嗎?”

我看着他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騙我。我明明是錯了!我一直以爲所有的人都沒有人性,只不過是用這個名詞來掩蓋自己虛僞的面目,可是今天李智慧所做的,讓我改變了想法。”他低聲說着“呵呵,如果人是有人性的,那麼我,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如果我是錯的,那麼我就應該下去給全村的人陪葬。可是……可是我不想,我不想下了地獄還要被他們嘲笑,被他們欺負!”

我被他的話弄的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真的,我並沒有感覺他做錯了什麼,只是人被逼到那一步,都會做出的反應,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句話“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而軒子,只是選擇他認爲對的那一個。

他看我沒有說話,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沒有多用力,可能意思是想讓我繼續聽他說話。我不在亂想,看了一眼他,表示我在聽。

“如果,你能找到崔洋的話,替我跟他說一句,我沒有對不起他,這樣的女人也不值得他愛。至於我,活着或者死亡,對我來說,好像沒有多麼重要了,我只是不希望他恨我!還有,好好珍惜李智慧吧,這樣的女孩,不多得!”

我心裡一驚,軒子的話裡有話,想要起身轉頭去看智慧,卻被軒子拉住了衣角。他拿出了那幾張紙,塞進了我的兜裡。

“七年前,你葉飛屁大點的小孩,能孤身從古樓中活着走出來。我相信,現在,你也可以解開你身上的詛咒,或許,你還可以找到許靜說的金銀珠寶。如果到了那時候,別忘了分我點,哈哈。好了,葉飛,兄弟我考考你,還記得當初我的話嗎?”

他鬆開了我,看着我的眼睛,我狠狠的點了點頭,眼淚不停地留着。

他瞪着眼睛,大聲的說道。“葉飛......別忘了我......我們還會在見面的!”

“會的,我等你,兄弟。”我擡起沒受傷的胳膊,用手摸了摸他的頭,就像是小時候一樣。

腦海中回想着當年我們兩個人的一幕幕,那時我的個頭是除了崔洋最高的,我經常去摸軒子的頭,然後他就會撥開我的手,嘟着嘴對我說“別摸了,會長不高的。”

現在那個孩子已經長高了,已經不會在那麼對我說話了。他只不過衝着我微微一笑,我回以微笑。

是不是真的是這樣,小的時候,我們哭着哭着就笑了,長大後,我們笑着笑着就哭了……越長大越孤單,每一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得到的很多,但失去的更多,也更重要。

我把着自己受傷的胳膊,緩緩走向智慧。智慧趕忙上來扶住我,我們兩個人,相互攙扶的走向了那扇古老的門,背後只剩下許靜嗚嗚的聲音。

進入了當初的房間,我回過頭望了望那個“圖書館”。

“怎麼了?飛哥。”智慧看我停住了腳步,輕聲問道。

我沒有回答她,轉身往出口方向走去,心裡酸酸的,忽然感覺自己好孤獨。五個親如一家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了,腦海裡忽然又想起了我將鑰匙插進去時,那個蒼老的聲音。

“你知道打開這扇門後的代價嗎?”

代價……我心裡琢磨着,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下來時的位置,果然,原先的洞口又出現了。

我用一隻胳膊和腳力慢慢的爬上去,智慧在我後面,每次我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都會用她那孱弱的肩膀,墊在我的腳下,使我輕鬆一些。

不知爬了多久,我臉上的汗水,已經模糊了我的雙眼,因爲只剩下一隻胳膊,我想擦都沒有辦法,眼中傳來痠痛的感覺,可我只能忍着,不停的爬着。

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我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突然,感覺有人拉了我一把,頓時一片光明,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用手抹了抹眼睛,強光刺我眼睛睜不開,但是我還能隱隱約約看到蠍子那兩米多高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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