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藍離開了茅山?丁二苗心裡咯噔了一下,失望油然而生。也不知道顧青藍爲什麼會離開,難道和吳展展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快?
胡思‘亂’想的當兒,腳下不停,虛雲已近在眼前。前人人往,都是身穿道服的三清弟子。鐃鈸齊響,想必裡面正在做道場……
打眼一掃,雖然道的規模不是很大,但是紫氣隱隱,清風習習,莊嚴肅穆之中,又不失道家仙範。
恰在此,吳展展一身黑衣,從道正殿走了出。到丁二苗李清冬,吳展展的悽楚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笑意,招呼道:“二苗,清冬,趕緊進。”
幾天不,吳展展更加清瘦。這段間,大戰野人谷,千里運屍,又‘操’持龍雙火的葬禮,吳展展也難免身心俱疲。
丁二苗一笑,點點頭,帶着李清冬走向正殿。
正殿就是三茅祖殿,裡面供奉着三茅祖的神像。三茅祖,一共是三兄弟。大哥茅盈,二茅君茅固,三茅君茅衷。
而捉鬼教派公認的祖爺,是三兄弟中的老大,應化天尊茅盈。
一腳踏進三茅祖殿,丁二苗和李清冬都嚇了一跳,滿屋子裡面,黑壓壓的都是牛鼻子。估茅山上清教派三宮五,有點身份的牛鼻子,都在這裡。
正殿面積很大,中空的七間大房子,足有百個平米。中間迎‘門’的位置,是茅盈三兄弟的神像。東邊作爲靈堂道場,停放着龍雙火的金身。西邊都是桌椅板凳,那是臨會客廳。
“先拜祖爺吧。”吳展展引着丁二苗和李清冬,到應化天尊的神像之前。
各自一炷香之後,丁二苗和李清冬再去東邊靈堂,龍雙火敬香。康欣怡跟在後面,默默地四下偷看,頗覺新鮮。
然後吳展展大家做介紹。
聽丁二苗和李清冬分是第二支和第三支的傳人,茅山大教的牛鼻子們都很稀奇,圍着他們指指點點,像參外星人一樣。
那些年輕的大教弟子,根本就不知道捉鬼一脈,還有三支的區分。上了年的老道之中,卻大多都認識仇三貧,因爲仇三貧也在茅山住了十幾年,直至十二年前,才離開虛雲。
仇三貧仙去的消息,大教的道士們當然也知道,對丁二苗一番慰問自不用提。
介紹到李清冬的候,卻引起了一番轟動。當然,這不是李清冬的面子大,而是他祖林鳳嬌的名頭太響。
同爲捉鬼法,但是林鳳嬌的聲望,遠遠大於仇三貧和龍雙火,茅山上清弟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以是威名赫赫。
提起林鳳嬌的名字,幾乎人人都會一臉虔誠地看向北斗星的方向。傳中,林鳳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上清教派的驕傲。
接着吳展展再丁二苗和李清冬,介紹三宮五的當家人。
誠然如‘玉’泉小道所言,與丁二苗平輩的、普字輩的老道,只有碩果僅存的六個人,連一個天罡北斗陣,都無法組成。
這六個老夥,都是八九十歲了,佝腰駝背耳聾眼‘花’。丁二苗起手印,口稱兄,一個個打過招呼。
然後呼啦一下,輩分低的道士們圍了過,紛紛以晚輩之禮,口稱叔或者叔祖,或者老真人,一一向丁二苗稽首禮。
“老真人”丁二苗強壓住心裡的笑,一本正地還禮。對於向嘻哈不停的丁二苗,突然裝正,實在是有些爲難,差點憋到內傷。
不停地起手印稽首爲禮,丁二苗的右手都快‘抽’筋了。最後放下手,手指就跟得了‘雞’爪瘋一樣,蜷縮在一起。
……
等到互相禮束,天‘色’已黑。吳展展招呼大家,都到西側的臨會客廳用飯。輩份的牛鼻子們,連飯都沒得吃,各自回了自家道。只有十幾個老道士,留下吃飯。
席間寂然無聲,清規戒律森嚴。李清冬嚮往的美酒,自然也沒到影子。
飯後又是呼啦一下,老牛鼻子們紛紛告辭。又不知從哪裡,過七八個年輕道人,在靈堂裡唸誦咒做道場。
吳展展忙活了一陣,‘抽’了空閒,招呼丁二苗李清冬和康欣怡,到後院的廂房閒。
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大家倒上茶水,然後站在一邊。
“妹,平虛雲裡,有多少人?”丁二苗問道。
吳展展神‘色’黯然,道:“原本是父和我,還有這個童子,清風、明月。在父去了,以後就只有我和清風明月在這裡了。當然,虛雲是祖爺留下的產業,你們也可以住這裡的。反正這裡,有的是房子。”
“那……生活費,都從哪裡?”李清冬問道:“虛雲裡,也有香客上香嗎?有沒有香火錢收入?”
“這個不用擔心。看茅山上清教派弟子上千人,但是都不會捉鬼。所以三宮五,凡是賜香客們的符咒,都是出自我們虛雲的。這幾個道,聯合成立了茅山道院,每年都有固定的資金,撥我們虛雲。”
吳展展微微一笑,道:
“白了,他們‘花’錢買我們的驅鬼符咒。看虛雲人少,但是卻是茅山的鎮山之寶,中流砥柱。這次父仙逝,三宮五的主,敢不到場?另外,我和父,也常出去捉鬼,也積攢了一些財產。虛雲的賬號上,上千萬還是有的吧。當然,這筆錢,在都是我掌管。”
丁二苗聽得咂舌,如此,妹吳展展在,可以算一個標準的白美富。
“對了妹,顧青藍去哪裡了?”丁二苗問道。
“她去尋找附近的屍蠱守宮砂的受害人,很快回。”吳展展看着丁二苗,道:“還有二十多個中了屍蠱的人需要治療。看,你有的忙了。畢竟這些人不住在一起,天南地北的。”
丁二苗搖搖頭,把山城的事情了一遍,又道:“目前,那邊纔是當務之急。那些中了屍蠱的‘女’孩子,可能還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