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風麗閣,深夜。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今晚的夜還是和原來一樣的寂靜,一樣的在夢中沉睡。所有的人都在甜甜的入夢,此時唯有一個人在牀上翻來覆去,她是怎麼也睡不着的。
她是誰?方美麗。
她一直在等待,在等待機會,等待大家都熟睡以後,她要去找花思雨談談,也許去了這次她是再也回不來了。等到聽到大家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的時候,她從牀上坐了起來,而後輕輕地披衣下牀。
之後一連串的動作都是躡手躡腳的進行的,她怕被人看到。
當她輕輕地走到花思雨門口的時候,本是閉着的門,竟然瞬間打開了。
方美麗的心瞬間的沉到了底部,她輕輕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暗自道,“幸虧我來了,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當她邁步走到裡屋的門口的時候。裡屋的門簾早已經被掀起,那團黑色的影子依然是坐在椅子上背對着她的。
“你果然守信。”
方美麗聽到這裡的時候,微微的打了一個顫,繼而有些緊張的聲音道,“我守信來了,希望你也會言而有信。”
“那要看你怎麼做了?”花思雨的聲音中有些歡愉,大概是終於得逞,她內心深處是極爲開心的。
“我告訴你,現在的秋長風真的是愛我的。我們是真愛。即使我是鬼,他也依然愛我。”方美麗對着他努力的說着,她在做最後的努力,她希望花思雨會放棄這個計劃。
花思雨聽到這裡的時候,微微的頓了一下身子。她當然會相信是真的,因爲在歡歡臨落水的那一刻,不也是告訴鬼大山了嗎?‘大山,即使你是鬼,我也愛你。我願意變作一隻鬼,去陪着你!你要等我啊?無論經歷多少的磨難,我也願意和你再次的重逢。’此時,這句話依然在她的耳邊迴響。
可是,這種人她花思雨爲什麼沒有遇到呢?
那個秋長風口口聲聲的說愛花思雨,可是最後不也是娶了方美麗,竟然愛上了她嗎?
世間哪裡有什麼真愛,所謂的永恆的愛都是騙人的。想到這裡的時候,她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你若是認爲秋長風真的愛你,等你成鬼的那一刻,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花思雨說到這裡的時候,只是伸手從自己的耳後根似是拽出了一個什麼東西,而後放到了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杯子裡,極爲冰冷的聲音道,“喝了之後,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方美麗此時哪裡敢拒絕?
只是在朝前邁步的時候,腿上似是有千金重,怎麼也挪不開步子。
花思雨根本就沒有轉臉看她,依然是譏誚的言語道,“你只是變成鬼,變成我的模樣,又不是死掉。你不用戀戀不捨,一切還是老樣子的。”
方美麗聽到這裡的時候,知道這一刻是拖不過去了。她幾步走到花思雨的身邊,而後端起了那個杯子一飲而盡。只是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腹部似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之後是自己的全身都在燃燒。
此時的花思雨早已經是一塵不染的模樣,她冷眼看着方美麗的面容在發生着巨大的變化,看着她蓬亂的頭髮和猙獰的面孔,還有那讓人噁心的帶着千瘡百孔的身體。
她靠近了一步方美麗,道,“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變成了鬼了。你若是想要解藥,重新做人,非常的簡單。那就是要喝掉一個愛你的男人的鮮血。他要心甘情願的爲你獻上他的鮮血,你纔會重新做人。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秋長風愛你嗎?那麼就讓他心甘情願的爲你獻上鮮血吧?如果,他不能。你應該知道他是否愛你。”
花思雨說到這裡的時候,對着方美麗微微的揮了揮手,道,“好了,我的事已經做完了。你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待着吧。”花思雨說完,就到她的榻上躺着去了。背對着方美麗,她優雅凹凸有致的纖弱的身子,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那裡,看上去就是一個纖弱的美人,誰會想到她是一隻這麼惡毒的鬼呢?
方美麗無奈的嘆息一聲,便退了出去。
看着無盡的漫漫的黑夜,這裡是生她養她的家,她還能去哪裡啊?她只得走回她的閨房。她要在那裡靜靜地待着,不願意見任何人,她雖然沒有見到自己的模樣,但是她知道,自己定是非常的可怕難堪的。因爲從花思雨眼神中流露出的得意的眼神,想必她一定是醜陋無比的。
當她回到屋子裡躺在牀上的時候,屋子裡的幾個丫環依然在沉睡,似是沒有注意到走出去又回來的方美麗。
方美麗躺在牀上胡思亂想了很久,她多數在腦子裡迴旋着花思雨剛纔的話語。‘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變成了鬼了。你若是想要解藥,重新做人,非常的簡單。那就是要喝掉一個愛你的男人的鮮血。他要心甘情願的爲你獻上他的鮮血,你纔會重新做人。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秋長風愛你嗎?那麼就讓他心甘情願的爲你獻上鮮血吧?如果,他不能。你應該知道他是否愛你。’
方美麗想到這裡的時候,陷入了沉思。誰會爲她心甘情願的獻上鮮血呢?
秋長風愛她是否愛的有那麼的深呢?如果換做是秋長風今天變作了鬼,那麼她會心甘情願的爲她獻上她的鮮血嗎?答案是肯定的,她一定會。可是今天換做了她,她心裡沒有底了。
她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想到了一直愛她疼她的大師哥威盛,自老爺死後就沒有見到他的影子,不知道去了哪裡。前幾天,府裡的一個丫環出去辦事的時候,說是在外面見到了威盛,蓬頭垢面的在街上喝酒,就像一個乞丐一樣。
當她走過去給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似是有些癡呆,對着她像是說了什麼,“你活該!你活該!”丫環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得回來告訴了方美麗。
方美麗也不知道威盛爲什麼要這樣說話,如果今天他在這裡,會爲她心甘情願的獻上鮮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