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撕開烤鴨，扯下一根鴨腿直接塞到嘴裡，嘴裡吃着的時候就擰開一瓶二鍋頭，然後就着鴨肉仰頭就幹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牛欄山，看的中鋪的一個小夥都蒙了。
“大爺，你活這麼大不容易吧？”小夥呆呆的問道。
老瞎子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漬，打了個飽嗝說道：“嗯，今年都四十多了，你看着我像六七十的對不？”
小夥“唰，唰”的眨了幾下眼睛，憋了半天才說道：“我媳婦讓我戒酒戒菸，我說啥都不戒，今天看見你……明天我要是在喝酒，我他麼的就爛嘴丫子。”
老瞎子抓了一把花生米，一個一個的丟到了嘴裡點頭說道：“我跟你說，人生啊就是這麼回事，生來老去病死橫禍，那都是命中註定了的，從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的命理中就已經寫好了你以後的人生路，所以你該吃吃該喝喝，不要考慮什麼身體原因，那都沒有用的，比如鄧公知道吧？抽了一輩子的煙，都說吸菸有害健康，他不也照樣活了九十多歲麼，大夫也沒告訴你他是肺癌死的啊，許大將一輩子好酒，非茅臺不喝，那不也活了八十多歲麼，也不是因爲肝癌死的啊，所以啊……”
小夥頓時就鬆了口氣，拍着胸脯子說道：“所以，該抽菸就得抽菸，該喝酒就得喝酒，我把剛纔那句話收回來，不戒了，何苦和自己過不去呢，及時行樂唄！”
老瞎子搖頭說道：“所以啊，這就是人生活方式的不同，有着很大的區別性，這些大人物的背後都有專家醫療組二十四小時待命，吃的是無公害的喝的是純天然的，然後一年還得有那麼幾次療養，就這麼折騰他們也不過就是活了幾十年而已，你覺得你要是沒有這個條件的話，你也該喝酒抽菸就一個都別落，無非就是比他們少活二三十年罷了，無所謂的。”
小夥子幽怨的拋了個眼神，說道：“大爺，你這雞湯有毒啊！”
老瞎子呲牙，扣着牙縫裡的肉絲說道：“我一個瞎子老頭說的話你都能信，你這人生也夠失敗的了吧？”
小夥差點都被憋出內傷來了，向缺從桌子上拿過煙轉身就走了出去，隨後往崑崙也跟在了他的身後，老瞎子耷拉着眼皮扭了下頭。
“啪”火車過道上，向缺抽出煙遞給王崑崙一根，兩人點上。
王崑崙抽着煙，說道：“這個瞎子應該叫許山林，山東萊蕪人，年齡是六十八歲，不過查出來的消息可能有點出入，我們也猜不透是真還是假。”
向缺皺眉問道：“什麼地方有出入？”
“萊蕪一共查出來六個叫許山林的，活着的有兩個，一個種地一個上學呢，還有三個也找出來了，在二十年內都先後離世了，照片也和這人不符，就剩下一個許山林也是個瞎子，但他死亡的時間是在清末，畫像照片什麼的倒是沒有，但通過調查出來的現實，清末死的那個許山林和這個老頭至少有六成的相似度。”
向缺夾着煙的手一頓，靠在車廂上，沉吟了良久才說道：“基本就是他無疑了，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八九不離十有這個可能。”
“啊？”王崑崙張着嘴，半天沒有出聲，良久過後才驚愕地問道：“可，可，人都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啊，這，這個……”
向缺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一直都沒太確定，你這麼一說我敢九成九的打包票，這個許山林就是你們查出來的那個，清末已經死了的許山林。”
王崑崙問道：“借屍還魂？”
向缺沒點頭也沒搖頭，擰着眉頭嘆了口氣說道：“是這麼個道理，可又不是這麼回事，他要真是借屍還魂的話，那他得是個千年老妖那級別的了，我還從來沒看過或者聽過這樣的事，我師傅也從來沒有提到過這種情形，讓人想不通啊！”
向缺揉着發疼的腦門子百思不得其解，王崑崙接着說道：“你大師兄已經離開京城了……”
一根菸抽完，向缺和王崑崙去餐廳各自買了些啤酒和飯菜回到車廂裡，向缺坐到老瞎子對面，擺好酒菜。
“好大的血腥味”老瞎子忽然扭頭臉朝着王崑崙的方向嗅了嗅鼻子，說道：“小朋友，我這裡有酒，你有故事，坐過來聊一會？”
王崑崙愣了下，向缺在心裡幽幽的嘆了口氣，這老瞎子不是鼻子太好使而是心思太活了，自己被他給摸了個底透！
老瞎子笑眯眯的衝着王崑崙招了招手，等他走過來後，直接伸手拉着他坐在自己身前，頓時給崑崙哥整的都不會了。
老瞎子舉起酒瓶抿了一口，說道：“有什麼話，你們就當着我的面聊，不用藉着抽菸的機會跑到那旮旯犄角去說，我還是那句話，反正你也跑不了就得乖乖的跟着我，整什麼陰謀陽謀的也沒用，對不？”
向缺和王崑崙對視一眼，沒有尷尬，只有驚訝。
沒想到，這老瞎子又接着說道：“你們古井觀應該還有一個人叫祁長青，年紀比你長了一點，資質比你強了不少，這人怎麼沒來？”
向缺嘴角抽搐着說道：“還有啥是你不知道的？”
老瞎子哈哈笑道：“想必是先跑到乾陵等着我去了吧？”
王崑崙頓時大驚，向缺默然無語。
天黑之後，各自上牀安歇，一夜過後，午時左右列車駛入咸陽火車站，老瞎子揹着手後面跟着向缺和王崑崙，三人出了火車站卻沒有遠離，站在路邊。
在路邊等了片刻之後，一輛破爛麪包車“嘎吱”一聲停在了三人旁邊，車窗放下，一張讓向缺絕對意想不到的臉從車窗裡伸了出來。
“向缺……你個混蛋，老子可算是逮到你了，上次你他麼的可把我給坑死了，自己獨吞了好處，還他麼的給我整了一出仁至義盡的戲碼，你滑的跟個泥鰍似的又能如何，我這不還是把你給逮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