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義剛走進店裡，隨身電話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居然是金陵那邊的座機打過來地。
往回走了兩邊，接起道：“喂，您好！”
“你是叫韓義吧？我是金陵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你現在如果有時間的話還請過來一趟，我們有點情況想向你瞭解一下。”
韓義心裡先是一驚，但很快醒悟過來，應該是周俊龍那邊案發了。
“那個…警官你好，我現在人在外地，今天趕不回去了。要不這樣，我明天下午過去你看怎麼樣？”
對面沉吟了一下說：“那行，就這樣吧。”
掛斷電話，韓義想給周俊龍打個電話試探一下，看他有沒有被抓起來，但這個電話到底是沒打出去。
收起手機後韓義才發現，就這麼一小會功夫，那兩大框報廢機前已經站了好幾個人，看樣子是來買手機的。
見韓義過來了，其中一名看着像老闆的高顴骨男人、用中海話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韓義指指框裡的手機問：“這些都賣嘛。”
他剛問完，旁邊兩名穿着像三道販子的男子看了過來，目光裡滿是警告的味道。
“已經有買主了，你到別家去問問吧。”中年男子擺揮揮手說到。
韓義沒說話，但也沒走，就在旁邊看着。
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這裡買二手報廢機居然不是按臺來算地，而是直接把大框子往電子秤上一放，秤過重量後就到裡面算賬去了。
回過神來韓義才發現不對，報廢機就算價值再低，那也不至於按斤秤啊，肯定有什麼問題。
他走過去翻了翻，果然，這些都是市場上早已淘汰的CDMA機型，即使有個把智能機，也是極少有人買的便宜貨，沒什麼拆配件的價值。
“喂，誰讓你翻了。”那兩名三道販子見韓義動他們貨物，老遠操着東北話喝斥到。
他笑了笑站了起來。
很快那邊結過賬了，兩個三道販子過來擡着塑料筐上了門口一輛金盃大面包，臨走前狠狠瞪了他一眼。
……
穿着格子衫的老闆，噴着菸圈過來了，“不用看了，這邊二手機都被他們收光了，你買不到的。”
韓義掏出煙散了一支問：“老闆，你知道哪裡有那種主流機型地報廢機賣啊。”
老闆聽得笑了起來，“呵呵，主流地、還要報廢的，這種機子到哪裡找啊？就算有，人家也是留着拆配件賣了，哪會賣給你？”
韓義一聽就知道老闆話裡有話，呵呵道：“這麼說老闆有嘍。”
老闆也沒否認，“有啊，不過我的機子價格高，怕你不能接受。”
“要不老闆給我看看？只要機子好，我保證給個好價錢。”韓義試探着問到。
老闆沒說話，帶着韓義來到裡面的工作間，白熾燈掛在頭頂，把個狹小的隔間照得亮如白晝。工作臺上、地上、壁櫃上到處都是黑壓壓的配件。
老闆也不知道從哪個嘎啦裡拖出個大工具箱，打開蓋子拿出了兩部手機問：“這個你能給多少錢？”
趁着老闆拿手機的功夫，韓義瞄了一眼儲物箱，裡面居然堆滿了手機，目測不少於200部。
韓義心跳加劇，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伸手接過老闆遞來的手機。
一部華爲p9，屏幕碎了，另外後蓋子也裂開了，用手按了按，開不了機；還有一部小米6mix，同樣屏幕碎了，殼子倒是沒有損壞，就是直接裂開了，還能看到裡面線路板。
按照劉建國給的價格，韓義報了個半價左右，“華爲P9130，小米110。”
“小夥子，你這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啊。130、110，說實話這個價格還趕不上人家東北人收購價呢，更別談我自己拆零配件了。”
對於老闆口中的“拆零配件”，韓義聽聽而已，根本沒當真。這麼大個店，每天光配件整裝批發就夠他賺了，哪有心思真去拆手機零件去賣？他囤貨無非就是等着賣個高價而已！
一下沒戳到G點，那就多戳兩下好了。
韓義假裝考慮了一下說：“這樣，如果都是這樣的型號品相，我再加你10塊錢一部。”
別看只是10塊錢，200部就要多加2000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所以韓義很謹慎。
老闆拿着手機沉吟了一會，乾脆把箱子擡了上來，放到了鑄鐵臺上，說：“你先看看手機。”
韓義也沒客氣，就着燈光看了起來。
老闆眼光不錯，收的機子全是當下暢銷機型，市場新機價格集中在1500-3000之間。
翻了翻型號，別得也不用看了，反正都是報廢機，是屏幕碎了還是主板壞了對韓義都沒什麼意義。
“怎麼樣，機子還行吧。”老闆拍着箱子問到。
韓義面帶誠懇之色說：“老闆，我是第一次做這行，這些機子什麼情況您比我清楚，收回去也是拆配件賺點差價。運費加人工，算下來也掙不了幾個錢。”
說着咬咬牙，裝作一副肉痛的樣子說：“這樣老闆，先算賬，最後我在總價格上再加點行嗎？”
看了看韓義青澀的臉龐，老闆眼睛裡閃過一道狡獪的光芒，“行啊，那你算價格吧。”
壓抑着興奮的心情，韓義開始算起了價格。這單買賣要是做好了，起碼能賺10萬開外。
“這部130，這部型號有點老，120吧。這部……”看一個問一個，等老闆同意後韓義就把相同價格的放到一起。
一共174部報廢機，用計算機搗了搗，總價兩萬二多點，均價在125塊錢左右。
“老闆，我給你整起來，算23000行嗎？”
到了這個時候，老闆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不緊不慢道：“23000，那我還不如賣給東北人呢。你如果真想要，25000拿走，不要就拉倒。”
韓義朝老闆看了眼，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暗道“壞了”，知道是自己表現地太着急，被對方看出了破綻。
從東北人手裡搶貨源本身就是得罪人地事情，而且這個老闆把他當冤大頭宰，尤其讓他不爽。
“這個價格我買回去一分不賺，還要倒貼人工跟運費。既然老闆不誠心賣，那就算了吧。”買賣不成仁義在，韓義也沒翻臉，說完悻悻然朝外走去。
後面的老闆臉色一變，堆起滿臉笑容說：“哎，小夥子，別走啊，再談談嘛。”
韓義沒理，大步朝外走去。
他的時間要錢，這個老闆也不是什麼閒人，既然領他去看貨了，心裡肯定也是想賣的。自己剛剛被抓到破綻，要不扳回一局，以後根本沒法長期合作。
眼看他快走出店面了，後面老闆快步追了出來。
……
佳通電子斜對面的店門口停了一輛桑塔納3000，車窗被布簾擋住了，車裡兩個身材高大地男人、隔着縫隙看着佳通電子。
“沈明華這個狗犢子，昨天我問他有沒有報廢機，他騙我說賣掉了，M了個B地，要不是大磊告訴我，我還不曉得呢！”一個小平頭恨恨到。
另外一個黑背心、大長臉問道：“對方哪裡的啊，見過沒有？”
“沒見過，講地是普通話，聽不出是哪裡地。”
就在兩人說着的時候，佳通電子門口，韓義提着個大袋子出來了，在路兩邊看了看，朝西邊走去了。
“跟上去……”大長臉冷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