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七七推門進去的時候，沈落初正趴在桌子上，失神地望着窗戶外的鬱鬱蔥蔥。
夏天，快要過去了…
秋天，還會遠嗎？
“零。”
葉七七輕聲地喊道，走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
“這裡沒有監控，隔音效果也很好，你哭吧。我不嘲笑你。”
沈落初只是望着窗戶外，不作聲，不言語。
“零，想哭的話，就哭吧。你一直都這樣，什麼事都往肚子裡吞。就任性一回，發泄一下，好嗎？”
葉七七單手撫上了她的背脊，輕輕地拍着。
她不會過多問零和他的事，她能做的，只是默默陪着她就好。
零瘦了。
這是她第一眼在機場，見到零之後的感覺。
零變了。
這是她現在，陪在她身邊，感受到她刻意僞裝起來的堅強。
以前的零，可以說刀槍不入，從來都是清冷無雙的。
沒有遇見裴時耀之前的零，是典型的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執行任務，殺人不眨眼；平常爲人，清豔冷漠；
而現在，零的心很痛，她能清晰地感知到。
“七啊…你說，我們是不是，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沈落初忽然呢喃起來，語氣輕柔的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從我們入這一行開始，就註定了這條黃泉路，是孤獨的。”
葉七七如是回答，這一刻，她也有些恍惚了。
“主上派這個任務給我的時候，我曾一度覺得很無聊，不就是偷個東西，設計個人嗎？”
“後來，我用了四年的時間，在他身邊周旋，用盡一切辦法，終於讓他對我動心。”
“然而，四年過去了，我竟然把自己也給設計進去了…”
“七啊，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心掏出來？掏出來看看，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沈落初尤自慢吞吞地說着，神色恍惚的有些蒼白。
“零，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答應小七，等這次任務一過，我們就一起退出，退出組織吧？”
葉七七抓着沈落初的手，鄭重又認真。
如果…如果這次，她僥倖，能夠在不傷害小白的前提下完成主上的任務。
那麼，她一定會退出，再也不幹了。
“七啊…有些事，不是我們想，就可以的，如果，這一次，主上統一成功，我會和裴時耀，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
聞言，葉七七渾身一震！
她如何能不懂，零口中的同歸於盡，實際是生死相隨！
主上一旦統一了整個黑暗勢力，那麼，他肯定不會留着裴時耀和冷斯爵活在世上！
那個時候，零尚且生死相隨，那麼她呢？
她葉七七呢？
她會嗎？
這一刻，葉七七發現，自己也迷茫了。
迷茫到，大腦一片空白。
她會嗎？
正當她思緒飄忽不定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葉七七猛的回神，拿起手機一看，是冷斯爵的電話。
“喂，小白。”
葉七七滑動接聽鍵，調整自己的情緒，問。
“小七！阿耀連人帶車，直接衝下山崖了！”
“什麼？！”
繞是不喜歡裴時耀的葉七七，在聽到冷斯爵的話以後，整個人都呆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