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依偏過頭看着楚終望,他易容了,連瘦削的身體也變壯了。
沈伊依問道:“村子裡的事情怎麼樣?”
楚終望倒是沒想到沈伊依會問他這件事,只道:“已經確定了是豬瘟,現在畜牧局已經在準備進行全面撲殺。”
沈伊依點了點頭。
楚終望走到她旁邊,低聲問她,“爲什麼不跟他們一起回帝都?”
沈伊依:“因爲豬!”
楚終望:“什麼?”
沈伊依看了看這個村子,“這個村子大多數都是養殖戶,少的幾頭豬,多的幾百上千頭豬。這些豬都進行撲殺,他們還剩下什麼生計?楚終望看向走在路上的村民,大概是在討論豬瘟的事情,每個人的臉上神情都很難看。
“政府會補貼他們的。”
“補貼多少?”
楚終望想了想,報了一個數。
沈伊依問他,“這個數,和他們賣一頭豬相比,怎麼樣?”
“當然不能比。”楚終望略顯詫異的看着沈伊依,“你有辦法?”
“不知道。可以試試看。”
楚終望皺着眉頭,盯着沈伊依看。
沈伊依偏過頭,看向會仙山的地方,“看什麼?”
“你爲什麼突然想到要出面?”這不是沈伊依的性格,她醫術高超,可是一般情況下,都是要人求到她門前來,她才肯救。
可是現在是豬,而且還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因爲我心善。”
楚終望:“……”
沈伊依盯着他,問道:“難道我不心善?”
“不,你當然心善。”楚終望立馬回答道。他咳嗽一聲,掩飾自己莫名出現的求生欲,“豬不比人,一點兒也不乾淨。”
沈伊依:“你以爲我是傻子嗎?”
楚終望很快就聯繫好了一家養殖戶,就在附近的一家養殖戶。
錢振家養了十幾頭豬,豬場就建在一處山頭上。
錢振帶着沈伊依他們到了豬場,指着豬窩道:“這就是病豬。畜牧局的人說,已經確定了,是豬瘟。”
“明天就要在村子裡進行撲殺了。"
說着,錢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豬窩裡,幾頭豬倒在地上,地上都是散落在地上的豬食,還有嘔吐物和排泄的糞便。
錢振上前檢查了這幾頭豬,“全家都指着養的這些豬……哎……”
“你們要看就看看吧!”
楚終望偏過頭看着沈伊依,“要進去嗎?”
沈伊依皺了皺眉頭,冷着一張臉走了進去。
豬窩旁邊有消毒用的工具,因爲豬瘟的原因,所有養殖戶都備有消毒用的工具。
沈伊依給自己消了毒,然後就進了豬窩。
她檢查了病豬。
所有的病豬幾乎都符合豬瘟的特徵,
眼角有眼結膜炎並有膿性分泌物,鼻腔流出膿性粘液,有嘔吐,排泄物中帶血液……
沈伊依站起身,走出了豬窩。
“準備我要的東西。”她報出了一些藥材和不鏽鋼鍼灸器具。
楚終望露出一絲震驚的神色,“你有辦法?”
沈伊依:“試試看。”
錢振當然是不相信沈伊依的,豬瘟沒得治,全世界那麼多專家全都沒有辦法,他一個小丫頭哪兒來的辦法。不過因爲昨天,他們着了張強的道兒,準備讓這羣外鄉人賠錢。
他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兩天見了這羣外鄉人,都有點兒不好意思。
再加上玉家在當地有點兒名聲,他們也怕得罪了玉家人。
錢振道:“我去買吧!你們對這兒都不熟悉,要買什麼,你說下來,我記着。”
沈伊依把要用的東西又說了一遍,錢振掏出手機全都記了下來,然後匆匆離開。
錢振離開後,沈伊依又去檢查了幾頭其它的病豬,並不是所有的豬都有了豬瘟的病症。
不過豬瘟傳染性強,國家對於豬瘟的處理,一向都是已經發現,同一個豬場的豬,幾乎都是要全面撲殺。沈伊依檢查豬,累了一身的汗。
她在一些豬的身上用放在一旁的筆做了記號,然後對着楚終望道:“幫我把這些豬挪一下。”
楚終望點頭走了進來,等他們兩個人把所有的病豬全都搬出了豬窩。
等錢振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所有的豬幾乎都堆成了三堆。
“這是……”
沈伊依一邊檢查他拿回來的藥材和器具,一邊對錢振道:“燒點兒熱水。把這些豬都洗乾淨。”
錢振:“洗豬?”
沈伊依點頭。
錢振想說什麼,看了看楚終望之後,又忍住了。
這人找到他,說是按照市場價把他豬窩裡的豬全都買下來,好做研究。
看楚終望點頭之後,錢振纔去燒水。
等水燒好了之後,用熱水給所有的豬全都洗乾淨,原本髒兮兮的豬,全都洗的乾乾淨淨。
沈伊依讓錢振和楚終望兩個人給她幫忙,她拿着粗硬的鋼針,開始給豬扎針。
錢振看着粗針扎入豬的身體,嘖嘖了兩聲,“我只見過給人扎針的,還沒有見過給豬扎針。這能有用嗎?”豬皮厚,一頭豬扎完之後,沈伊依額頭上已經沁出了薄薄一層汗水。
等他們把所有的豬全都扎完了,沈伊依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都汗溼了。
錢振和楚終望也沒用好到哪兒去。
三人坐在椅子上休息。
錢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真的有用嗎?”
沈伊依:“試試看。”
錢振看着那些扎完針之後,全都呼呼大睡的豬,心裡也有點兒奇怪的感覺。
這些豬,之前因爲得了豬瘟,疼的都睡不着。
可是現在扎完針之後,居然全都睡了。
“把這些藥熬一熬,所有的的豬全都喂下去。”
錢振點點頭,立馬站了起來,去熬藥。
等藥熬好,三人又合力把藥全都灌了進去。
等所有的豬全都處理好,沈伊依和楚終望才往回走,錢振看所有的豬都乖巧的睡覺,心裡起了一點兒希望。
決定今天晚上留在這兒守夜。
沈伊依回到小院,在浴室裡洗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走了出來。
她用毛巾擦着頭髮,一出來,就看到了坐在她牀上的楚終望。
他已經洗乾淨,卸除了易容。
沈伊依走過去,坐在椅子上,對着鏡子擦頭髮。
楚終望雙手撐着牀,靜靜的看着沈伊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