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擦擦眼睛,小心翼翼的向着那道白光走去,慢慢的他靠近了些,他終於清晰的看清了那白光中的模糊人影!原來,那白光中竟然是一個鬚髮皆白手持拂塵的道士!而在道士的身側,則是一男一女兩個血色身影!女子身穿普通麻布衣,面容清秀,只是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痛苦;而那男子則是一臉的橫肉,面容可怖,臉上滿布猙獰的傷口。
“他們......是張氏和屠戶李老三?”海瑞一眼便認出,道士身側的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光形容中的張氏和李老三!而且,讓他吃驚的還不止這些,他望着張氏和李老三身邊的老道驚奇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那老道是誰?我又是爲何突然能夠看到這些鬼物的存在了?”
白光之中的人影似乎聽到了海瑞的呢喃,那手持拂塵的老道望着海瑞朗聲道:“海瑞莫怕,這一切都是老道的道法所致!”
“道法?”海瑞一陣驚訝,“你是誰?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了?那兩個厲鬼你又是怎麼捉住的?”
老道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海瑞啊,莫要小看了老道,不要說是捉這兩個小小的厲鬼了,就算是更爲強大的鬼物在老道手下也是手到擒來!”
“這麼厲害?那你是從何而來,又要到哪裡去呢?”海瑞心中戒備稍緩,再次上前一步離老道更近了些。
海瑞對那老道看的更清楚了,只見那老道身穿一身潔白道袍,周身氣息飄然一股超然脫俗的氣質撲面而來,但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那老道的長相,似乎在老道的臉上有着一層看不見的蒸汽一般,阻礙着他的視線。
“哼!”海瑞出神之際,那兩道血色身影中的屠戶李老三卻是對着海瑞和老道一陣齜牙咧嘴。
海瑞聞言一聲冷哼:“孽障!竟敢在神州爲禍!今日你們有此結局也是應當!”
清秀女子張氏聽到海瑞的話原本就顫抖不止的身子此刻抖得更加厲害了,倒是那屠戶李老三,非但沒有悔改之意反而眼中滿是輕蔑。
海瑞心中一陣惱怒,擡頭望着老道拱手道:“還望道長替天行道!”
老道撫着鬍鬚大笑道:“海瑞莫急,這兩個小鬼既已被我捉了自然是逃不掉的。不過處理他們卻是小事,老道來此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海瑞一陣疑惑,“不知道長從何而來,又有何事?”
老道拂塵向天,指着郎朗夜空說道:“老道我從那來,爲的是尋一人!”
“那?”海瑞順着老道拂塵的指引看去,卻發現除了圓圓明月之外別無他物了。
海瑞心中略一思索,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他試探性的問道:“道長是從天上而來?”
老道爽朗一笑:“哈哈哈,沒錯,老道便是從那天上仙府而來,入世尋人來了!”
“入世尋人?”海瑞皺着眉頭,“不知道道長要找的人在哪?”
老道意味深長的望着海瑞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海瑞一驚,不敢置信的說道:“你說的......是我?”
“沒錯,正是你海瑞!”
海瑞連忙搖頭道:“不不不,道長你一定是搞錯了吧?海瑞我乃是一死囚,又是爲官出身,不是什麼道門中人!”
老道咧嘴一笑,輕鬆的說道:“海瑞莫慌,老道我確定,我此番入世要尋之人正是你!”
“不可能,你纔剛剛見我,又怎能確定是我呢?”
“哈哈,老道我可不是剛剛見到你啊。”老道神秘一笑,“你可還記得兩個月前發生在京郊的兩件奇事?”
海瑞聞言驚訝:“你是說胡宗憲捉的那隻白鹿和落在京郊的那道霞光?”
“沒錯,那便是老道的手段!也就是從那時,老道我便注意到了你。”
海瑞有些相信老道的話了,不過他的心中仍有疑慮,“道長有所不知,海瑞我不過是一小官罷了,一輩子潦倒窮困,沒有做出半分的貢獻,不知道道長找我所爲何事?”
老道撫須長笑:“哈哈哈,你這話說的不假,你的這一生老道已然盡皆知曉,雖然你並未大的成就,卻有着當世世人都不曾有的品質。”
“品質?”海瑞自嘲一笑,“不知道道長看中我的品質是何啊?”
老道聞言望着海瑞鄭重了起來:“清明正直,濟世爲懷!能夠解世間百苦,懂塵世悲歡!”
海瑞微微一怔,心中有些驚訝:“看來道長是真的瞭解我的過往,可惜啊,我海瑞就算是有這些品質又如何?廟堂黑暗,百姓愁苦,我海瑞縱使有着一身肝膽,也無法喚醒天子普救衆生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道仰天狂笑起來,在他的笑聲之下,一陣浩然之氣呼嘯而來,吹的海瑞不由的掩面抵擋,而那兩個血色身影,更是在這狂笑之下瑟瑟發抖。
“不知道道長爲何發笑啊?”海瑞逆着老道發出的氣息,艱難的發聲問道。
老道聞言,笑聲戛然而止,他‘呼’的一聲,身形一閃從白光之中閃到海瑞的面前,盯着海瑞說道:“我笑你海瑞愚蠢!”
“海瑞愚蠢?”海瑞皺眉不解,“還請道長賜教!”
老道撫着鬍鬚,目光深邃悠長,似乎能夠看透世間萬物一般。
“廟堂黑暗,你離了這廟堂不就是了?天子迂腐,你自己普度衆生不就是了?爲何堂堂七尺男兒,非要囚禁死於一座荒牢之中!”
海瑞一聲長嘆道:“道長有所不知,海瑞我一生平庸,徒有一身肝膽想報效朝廷爲民出力卻又不諳世事,落得被奸人所害的下場。我雖想過遠離朝堂,遠離天子,可我是一書生,除了在廟堂之上可以爲民解憂之外,別無其它的作用啊。”
老道望着海瑞神秘一笑道:“既然你有這顆心,又有如此品質,那......老道爲你指一條明路如何?”
“明路?不知道長有何指教?”
老道細細的打量着海瑞,淡然笑道:“脫離廟堂,入我道門!我教你無上道法爲民解憂,你看可行?”
“入道門?學道法?”
“對!”老道悠然一嘆,“現如今這世道下,黑暗橫行大劫將至,百姓深處水深火熱之中,急需一位濟世爲懷的道人出世,普救衆生!”
海瑞皺眉呢喃:“當真有大劫將至?不知道長可否賜教,這大劫究竟是何?”
老道望着海瑞嘆息道:“天機不可泄露,唯有你答應了我的請求,入我道門學我道法,我才能將這天機交付於你。”
海瑞沉默了,他望着老道腦海中不覺得回想起了陳光與他說的話,他躊躇了許久緩緩問道:“道長,海瑞可以入道門,學道法,但我卻有些要求。”
老道默默的點頭:“但說無妨。”
海瑞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我海瑞若入道門,不願意學習‘長生’之道,不願意‘求仙問卜’,更不願意‘吃齋誦經’碌碌終身。”
老道皺眉道:“那你想學什麼?”
“我願學之術不爲己,乃爲衆生!我願學刀劍之術、斬鬼之法,行走人世,斬鬼除魔!”
“刀劍之術?斬鬼之法?”老道聞言一窒,隨即狂笑起來,“好,好!老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既然你有這份心,那老道我便答應你,傳你刀劍之術、斬鬼之法!不過,你若是學了這一份道術,身上的責任可是有萬斤之重啊!”
“只要有了這份力,海瑞我粉身碎骨渾不怕!”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隨我走上一遭吧!”老道說着,手持拂塵的右手忽的對着海瑞的額頭一點,海瑞頓覺眉心一涼,再次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身側雲山霧繞,仙氣飄飄。他和身側的老道正騰雲天地間,俯瞰整片天地!
海瑞心中震驚無比,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可以腳踏祥雲,飛身雲端!
老道見狀,悄然問道:“海瑞,老道的本領如何?”
海瑞驚呼道:“道長法力高深,實乃當世真仙也!”
“真仙?”老道微微皺眉,“真仙倒稱不上,但是‘塵中仙’卻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