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亞爾弗列德的命令,整個獵人基地從暴動開始的慌亂變得有條不紊了起來。
首先是外界,藉助銅牆鐵壁的基地建築,那些原本就是烏合之衆的混混們想要作亂動搖獵人基地的根基還差遠了,派出去一部分獵人蔘與搏殺,很快就遏制了混亂的繼續擴大。
而在獵人基地內部,一些訓練有素的新獵人們則開始朝着獵人基地的地下空間集合,這裡的幾處入口都做好了防備,一旦發現爆炸開路的動靜,那麼不論是什麼人從中出來,都會遭遇到集火攻擊!
獵人傾巢出動,雖然開頭有些小意外,但畢竟提前獲悉了敵人的計劃,行動起來倒是有條不紊。
亞爾弗列德下令的時候,歐比旺就在一旁聽着——他無比痛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能夠直接拯救拉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得不出賣自己的同伴!
“可惡!”歐比旺頭砸地面,撞得頭破血流,可仍舊無事於補。
他幾乎能想象得到,如果史庫森他們的人從通道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了早已等待他們的獵人們,表情該會是多麼絕望。
史庫森是史蒂芬妮的弟弟,也可以說是歐比旺自己的弟弟。
這讓歐比旺認爲幾乎是他自己一手葬送了整個史庫森集團啊!
這讓他如何釋懷?
爲什麼偏偏敵人是亞爾弗列德?
如果只是納德那個廢物,現在一定已經上當了。
歐比旺慘笑,到頭來上當的是他自己啊!
“可是,拉米的性命......”歐比旺也絕對不能對拉米不管不顧——他不敢賭,萬一呢?
萬一真的讓他們下手了,那拉米那脆弱的身體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歐比旺現在已經在思考怎麼挽回失控的局面了。
現在的歐比旺,只能寄希望於艾尼亞斯了——因爲艾尼亞斯是唯一一個亞爾弗列德不會預料到的點,同時歐比旺也故意忽略了艾尼亞斯的作用。
雖然事情已經開始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方發展,可仍舊有一線生機在萌動。
而往往這一線生機,發生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在此刻的地下牢房中。
剛剛打斷了電話蟲的守衛放下了手邊的炭烤鐵片,拉米揪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拉米現在的模樣可以說是悽慘無比,全身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衣,棕發變得又髒又灰,皮膚無比慘敗,還有大塊小塊的白色斑點,看上去奇醜無比。
原本可愛的小拉米竟然變成了這麼一副悽慘的模樣。
如果被認識小拉米的歐比旺和艾尼亞斯看到,恐怕會拼上性命讓那些畜生付出代價!
但拉米此刻眼珠卻是一轉,她本就聰慧過人,這種時候雖然身體有些虛弱——但那樣不正是更加真實可信嗎?
那個守衛剛剛放下炭烤鐵架,拉米在自己的牢房裡扭曲着身體,突然痛叫出聲。
“啊——”拉米慘叫一聲,渾身抽搐,裸露的胳膊上銀白色的斑點極爲細密,看上去讓人頭皮發麻。
雖然之前讓人加強了看守牢房的人數,但實際上他們非常抗拒接近拉米。
因爲他們害怕被拉米傳染,所以只留有一個人輪流在牢房外很遠的地方看守。
這些事情只要他們自己不兜出去,那麼上面就不會怪罪下來。
反正只是一個如臭味乾的小丫頭片子而已,能翻起什麼大浪?
更別說對拉米略施懲罰了——他們根本什麼都不用做,這個小丫頭就會無緣無故疼得全身抽搐,身上的斑點也會更加稀碎和密集。
真的是別人看上去就有發嘔噁心的感覺。
所以,守衛們恨不得離得這個可怕的小怪物遠一點,生怕被傳染上某種怪病。
“又發作了嗎?”守衛嘴角一抽,看着拉米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太意外,“真是晦氣,我給你把藥丟進去,你自己吃了!”
但是拉米的身體突然不動彈了。
守衛瞅了好久都一直一動不動。
“不會是死了吧?”守衛突然有些緊張,“完蛋了!老大不殺了我?”
他很清楚,這個小姑娘可是非常重要的籌碼,如果這個姑娘死了,那他自己也別想活了。
“別搞我啊?”守衛欲哭無淚,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這個姑娘自從來到這個牢房之後,隔三差五就會發病,雖然每一次服藥之後就平靜了下來,但這一次怎麼直接失去了意識?
“該死!”守衛可不敢繼續託大了,萬一再等下去,還沒等拉米醒過來,他自己就要先去死了。
“咔!”
守衛直接掏出要是打開牢門,手裡包着巨大的網布,小心翼翼纏着拉米的身體幾圈,然後拿一根棍子挑起來,就像一個擔子一樣擡了起來。
這麼做純粹是不想接觸拉米的身體,生怕被感染到自己的身上。
“那羣醫生說什麼也不肯過來,還得我自己過去!”守衛越想越氣,整個人都不爽了,“進進出出牢房的,萬一給這小丫頭跑了怎麼辦?”
怕什麼來什麼!
守衛揹着身吊着纏着拉米的網布,突然只覺得手中突然一輕。
守衛心臟漏跳了一拍,回頭一看卻發現網布裡面已經空了?
“去哪了?”
守衛眼神快速掃過,但是下一刻,高溫灼燒直接刺瞎了他的眼睛,然後身體上也都被連續燒了好幾次。
“啊——我的眼睛!”守衛直接翻倒在地,痛苦地嚎叫着,沒有多久就直接昏迷了過去。
而做完這一切的人正是拉米。
她裝作昏迷讓守衛進來把自己擡出去,憑藉瘦小的身體從網布裡滑出來,直接舉起剛纔守衛放下的炭烤鐵架,然後反過來對付守衛!
拉米從守衛的腰間把一串鑰匙都拿走,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離開了原地。
而且看她的樣子,竟然輕車熟路,彷彿是早就知道了路線一般。
其實拉米的自救行動並不是巧合,也不是守衛的疏忽。
這一切都是拉米自己的計謀!
“那些人都以爲我的病是傳染病,一個個都不敢靠近我。”拉米心想着,“而且也完全沒有什麼疼得抽搐的病狀,一切都是我裝的!”
原來,爲了迷惑敵人,拉米一直在捏造一個錯誤的病狀,讓別人以爲自己會不定時發病。
而拉米在吃了那些能治好一部分傳染病的特效藥後就故意恢復平靜——其實只是我了捏造自己的病也是傳染病的假象。
結果非常成功,那些守衛們再也不敢靠近自己,而且也很少同時看守;而且醫生更不願意來到她的牢房,如果有病狀就會事先消毒然後等自己被送過去。
在十幾個輪流的守衛中,剛纔的那一個是其中稍微瘦弱的一個了。
再加上今天正好有炭烤鐵架可以當做拉米的武器。
所以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拉米自己的計劃——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自己演出來的。
拉米看着自己幾乎要枯萎的身體,雖然大部分都是假象,但身體的虛弱和白斑的擴散卻是真實的,拉米自己也能感覺到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但我還沒有見到大叔和哥哥!”拉米想到這裡,眼神中充滿了堅毅,“大叔一定是爲了我被抓起來了,還有這裡太危險了,我必須找到關押大叔的地方!”
誰都不會想到,一個九歲的小姑娘竟然有着如此精湛的演技和縝密的心思。
“下一次輪換就在一個小時之後,我的時間不多了。”拉米捏緊小手,貼着牆壁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