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這幅模樣，庫蕾哈怔了怔，笑道。
“對，沒錯！當年羅傑也是這幅表情。”
“那還是他第一次踏入偉大航路，只有一艘小船，船員也就雷利、賈巴寥寥幾個而已。”
羅恩：“……”
頓了頓，庫蕾哈臉上掛着緬懷：“然而他……洛克斯，的確就是這樣一個，荒唐的男人。”
“不過洛克斯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對是錯，又或者知道政府會抹消他的存在，單純想要留下點什麼來證明自己存在過……於是他拜託我，將他出海的理由告訴我遇見的下一個，和他類似傢伙。”
“所以你選中了羅傑？”
羅恩默默問道。
“是，也不是……那個小鬼當時身上只是有種洛克斯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氣質，底蘊什麼的完全沒法相提並論。”
“我選擇他的理由是因爲我想看看，一個‘D之一族’、洛克斯最討厭的傢伙，會做到怎樣的程度……是完完全全，惡趣味發作。”
哐當！
忽然，桌椅碰撞聲響起，庫洛卡斯臉上不敢置信中又帶着恍然大悟，連連拍手。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羅傑經常面朝一個方向眺望大海，雷利說他是在和一個亡靈溝通，我還以爲他是在開玩笑。”
“現在想想……那個方向應該就是洛克斯最後戰敗身亡的位置！”
庫洛卡斯是在羅傑重返偉大航路成爲海賊王三年前，爲了尋找巨大鯨魚“拉布”的同伴們、倫巴海賊團，才接受邀請，跟他上了船。
所以對於這些陳年舊事，他並不知曉。
但現在他明白了。
或許，羅傑之所以拖着重病之軀也要重返偉大航路，便是爲了和洛克斯分出勝負。
無關乎什麼D之一族的尊嚴，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輸給那個傢伙而已，這是男人之間的浪漫！
如果病死在半途上，他不過和洛克斯平手，誰也沒輸沒贏；但如果因爲病症連回都不敢回來，那他就輸的徹底！
羅恩也是第一次聽聞這些秘聞，他怔怔的看着庫蕾哈，忽然發現，比起習慣勾心鬥角的自己，這兩人真的，純粹的像個笨蛋。
“洛克斯走後，我等了近20年，等來了羅傑……又過了20年，我等到了你。”
庫蕾哈仰頭將酒瓶裡最後一點酒水灌進喉嚨，看着地板，好似在回憶什麼。
“洛克斯說他是個反抗者，命運的反抗者；羅傑說他是個追逐者，自由的追逐者；”
“那麼你呢？”
驀然擡起頭來，庫蕾哈直勾勾的看着他。
“告訴我蒼龍，你覺得自己是什麼？”
“反抗者，追逐者？”
的確，這非常符合洛克斯和羅傑二人的一生所爲，一個面對命運奮起反抗，一個嚮往自由肆無忌憚。
對此，羅恩陷入沉思。
自己，又是什麼？
挑戰者？
不，那只是我的生活方式，活着的方式。
那到底屬於什麼？
我的人生不需要他人定義，但我不能欺騙自己。
所以……
沉吟許久，羅恩緩緩擡起頭來，笑道。
“你們覺得過去十幾年前，你們有機會如此面對面，和一個海軍大將交流聊天嗎？”
聞言，二人紛紛眯起眼睛，神情動容。
“若非要給自己的人生下一個定義，我覺得我是改變者……世界的改變者！”
伴隨着宣言聲，一股強大但不猛烈的霸氣陡然擴散了出去，從軍艦到港口，從海面到海底，一切的一切，全部安靜了下來。
魚兒不再遊動、海浪不敢呼嘯，就連心跳都在那一刻爲之停頓，不願發出一點雜音。
本部要塞，元帥辦公室。
赤犬從剎那間的失神中驚醒過來，震驚的回頭看着港口。
“什麼情況？聊天也能變強？！”
這股沉重的壓迫感，甚至讓他都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那不是霸王色“量”的變化，而是“質”的不同！
而衆所周知，霸王色無法修煉，本體越強，它便越強。
“立馬聯繫鼯鼠，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
軍艦上，聽着羅恩的宣言，感受到那股駭人的威壓，庫洛卡斯與庫蕾哈對視一下，片刻後，後者搖頭。
“改變者……嗎？”
“真是籠統的說法。”
說到這，庫蕾哈頓了頓。
“不過作爲外人，我沒資格說些什麼……從你身上的變化看得出來，你沒有自欺欺人，是真的如此堅信，並願意付出一切。”
“回憶過去的話題就說到這吧，我想你應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羅恩起身整理一下衣冠，隨後摸出雪茄給自己點燃。
“若沒有其他事，我先行告辭。”
“等等！”
看着他邁步，庫洛卡斯皺了皺眉，說道：“你確定就這麼走了嗎？”
“哦？你還有話說？”
對此，庫洛卡斯深吸口氣。
“有些事我想是時候告訴你了，畢竟連青雉都重創瀕死，甚至不惜出動暗殺部隊，把我這把老骨頭找了出來。”
“再看不出來情況危急到了什麼程度，我一把年紀真活在狗身上去了。”
“所以？”
羅恩抽了口煙：“你想說……ONE PIECE？”
“沒錯！我……”
話未說完，一股駭人兇戾的霸氣陡然暴漲。
“閉嘴吧海賊！”
難受無比的擡起頭，庫洛卡斯看着面色發寒的羅恩，有些不明所以。
對此，羅恩一步步靠近他，壓迫感步步緊逼，恍若神魔。
“ONE PIECE不是洛克斯的消息，它一直存在於世，如果想要，老子自己會去找，所以不要來挑戰我的耐性好嗎？”
“而且，爲了保護這個秘密不被你們海賊找到，海軍數百年來死了多少將士？流了多少血？”
“而你現在卻要把它說出來，在你們閉嘴了十幾年之後，在我們海軍的地盤上？”
“不要侮辱我們海軍八百年來犧牲的無數英靈啊混蛋！！！”
看着在自身霸氣衝擊下臉色慘白幾愈昏倒的庫洛卡斯，羅恩說完後轉身就走，留下一句。
“你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下一次，老子會把你剁碎了喂狗！”
“咳咳……咳咳咳咳！”
庫洛卡斯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看了下身旁平靜喝酒的庫蕾哈，滿面苦笑：“老夫，說錯了什麼嗎？”
“我們發現的東西若是不說出來，說不定會鬧出多少麻煩事。”
“蠢貨！”
對此，庫蕾哈掃了他一眼：“所以蒼龍才說不要侮辱他們，他們是海軍，只有站着死沒有跪下生！”
“從海賊手裡知道自己發誓要保護的秘密然後活下來，這是一種恥辱！”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和海賊一樣迫切期望知道秘密是什麼，海軍的存在價值之一，便是阻止任何人知道那個秘密……你是在否定他們的存在價值，這可比刀尖起舞危險多了。”
聞言，庫洛卡斯驚出一身冷汗，連連苦笑。
“原來如此，我果然……還是那麼笨。”
“所以他才放了你一條生路啊！”
庫蕾哈聳聳肩，在庫洛卡斯愕然注視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爲笨蛋纔沒有那麼多小心思，才記得住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