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她不震驚，那股力量雖然薄弱，可實實在在是一種法則的具現化！
高等大法師境界的黑伯爵能動用法則很奇怪嗎？
並不。
符文之語·死神同歸就是一種法則，【公正】符文與【冥土歸魂】組合成的死亡交換，以絕對公正和死亡的力量，迫使萬事萬物公平對等。
雖然洛威特從未用過那一招，但這個符文之語最強大的效果，是以自己的命，換取目標的命！
由於是直接動用的法則力量，不能單純以法師的實力去評價威力，哪怕是主宰對上也頗爲棘手。
當年的骸山大帝因此才選擇放棄回收利維坦。
畢竟對方是洛威特的召喚物，二人簽了契約的，強行帶回，他就違背了【公正】，讓公正法則有機會發揮到最強效果。
掌握着符文之語的法師們從正式法師開始就已經在接觸法則的力量了，甚至演變出了效果驚人的符文魔法，用有限的法則力量發揮出最強大的效果。
所以這一點都不奇怪。
可是！
深淵之母發誓，這股法則力量不是任何已知的法則力量！
“這小鬼在玩火！”
“創造自己的法則超脫法則”聽上去簡單，可一個世界已經是由無數法則交織而成，渾然一體。
要想在一個完整的世界中加入一條新的法則，難度無異於解開終極謎題。
作爲世界衍生的一份子，根本不可能拋開世界再重鑄世界。
這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悖論！
不然骸山大帝爲什麼要創造冥界？
她深淵也只能待在深淵？
超脫世界，必先創造世界！
只有一個嶄新的、法則並不完善的世界，纔有足夠的空餘容納他們過於強大的法則力量。
如果骸山大帝把冥界的法則強行併入一個規則完善的現實世界，下場只有兩種。
一，法則崩壞，天地不存，一切歸於永恆！
當然在那之前，所有主宰會聯手弄死他。
你不吃就不吃，別掀桌子啊。
二……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種。
法則相融，冥界法則被吞噬磨滅，身死道消。
人體都有免疫系統，何況一整個世界？
法則：我不是針對誰，但今天你和他必須死一個！
世界：瑟瑟發抖.jpg
所以，他們纔要聯手開闢新的位面，讓能打破界域的特殊靈魂洛威特幫他們打頭陣。
只要不斷強化自己的世界，他們的法則本源就能不斷強化，讓這個過程有一天能反客爲主，成爲吞噬對方的那一方。
可那鬼知道是幾萬幾十萬年以後的事情去了？
作爲吞噬了無數現實位面的深淵之母，死靈海拳頭最大的老祖母，此事她最有發言權。
這小鬼在現實世界凝聚一種全新的法則，在她眼裡就是廁所打燈籠，找死！
正當深淵之母忍不住想動手打斷他時，忽然表情驟變。
“等等，爲什麼沒有排斥？”
死死盯住洛威特掌心那團黑焰，深淵之母倒吸口涼氣。
“不是在創造法則，而是在扭曲法則？！”
對於一個世界來說，不管弱小與否，不存在的東西就是不存在，出現即爲戰爭。
可她思考間已經過去了一秒，洛威特身周卻沒有出現任何法則崩塌的痕跡。
默默注視着洛威特，深淵之母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MMP！
差點忘了，這小鬼也是擁有天人感應的法師。
雖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規律，可那種危險預知的能力做不得假，自己是站在知情者角度知道此事很危險，他全憑感應，相信也能做到同樣的事情。
忽然，隨着阿卡帶上大門離開此地，洛威特擡頭望天，輕聲說道。
“這就是聖十的境界嗎？”
呼啦啦！
隨着他話音落下，那團黑焰瞬間被光明浸染。
從很詭異危險的地獄業火，變成了炙熱溫暖的光明聖火。
濃郁的光屬性力量讓大廳中數以百計的顱骨魂燈氣息奄奄，幽藍鬼火氣若游絲，好似下一秒就會熄滅。
光明與黑暗不能同時存在，必須要有一個介質才能共融。
這是規則。
可洛威特掌心那團火焰卻違背了這個【規則】，從暗屬性能量團變成光屬性能量團，沒有任何法力波動。
一團看不見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覆蓋在手掌上，扭曲了其中的法則，讓光與暗同時存在。
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窺視，深淵之母也不矯情，令人迷醉的嗓音迴盪在大廳中。
“不是，這只是扭曲了法則的效力。”
“扭曲了法則效力？”
深吸口氣，深淵之母忍不住問道。
“你怎麼做到的？”
這的確不是聖十的境界！
而是……
主宰的境界！！！
扭曲法則，同時兼顧了毀滅與創造，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洛威特眉頭皺起，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祈願！”
“祈願？”
“是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深淵之母若有所指：“靠凡人的力量？”
“是，也不是。”
洛威特似有所悟，回答道：“突破時我便發現，作爲靈魂網的核心，我身上纏繞着一股類似於詛咒的力量。”
“而詛咒，是靈魂能量比較高等的運用方式。”
“可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法師，這種詛咒從何而來？”
深淵之母帶着讚歎的嗓音響起。
“衆生之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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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洛威特點點頭：“在我們那個世界，靈魂網甚至被稱之爲人間神，其中蘊含的靈魂能量已經不可估量，遠超正常個體可以容納的極限。”
“可它卻沒有誕生自己的意志，只是作爲一件工具，爲所有法師使用。”
“這不正常！”
“靈魂能量是一切意志的核心，那般龐大的靈魂海洋，哪怕有設定的規則在裡面，又怎麼可能連一個最爲脆弱的意識都孕育不出來？”
“除非……”
“除非是它自己不想孕育！”
深淵之母接上話題，語氣裡難掩異色：“你猜得沒錯，它的能量源自於法師，自然帶着法師的意志，彙集上萬年難以計數的海量意志，集衆生之願，迫使它無法掙脫枷鎖，永世沉淪。”
因爲繳納電費的法師們認爲它不會產生自己的意識，於是，收集法師電費成長的它就不會產生自己的意識。
實力越強約束越強，這是一個死循環。
“可你的血咒版靈魂網不一樣，你的意志就是它的意識！”
洛威特五指攤開，手中光明暴漲。
隨即另一團毫不遜色的黑暗漸起，和光明分庭抗禮。
二者互不相融相互扭曲，形成一團黑白二色的光球，緩緩盤繞。
望着那熟悉的圖案，洛威特輕聲開口：“原來如此！”
“在我突破時，它也想讓我突破，於是匯聚能量，爲我施加了一個詛咒……一個威力強大到足以扭曲法則的詛咒。”
正是這股詛咒的力量，讓洛威特水到渠成的突破成爲了一種必然，包括那聖地之上的存在也無法阻止。
聞言，深淵之母恍然大悟。
“難怪你至今不肯凝聚第五枚符文。”
“因爲你發現了，這種詛咒是沒有上限的，而規則符文卻有。”
符文之語的力量很強，但上限也很明顯，六枚便是極限。
就像當代聖十一樣，再強大也跳不出這個怪圈。
而現在有了這種全新的力量，新世界的大門在他眼前敞開，作爲求知慾極濃的法師，自然顧不上重回老路，凝練規則符文。
“這果然，是個巧合嗎？”
深淵之母不由陷入沉思。
是他們的努力才讓洛威特穿越至此，卻也因此導致他膽大妄爲的製造了屬於自己的靈魂網，從而有機會發現這個秘密。
在她看來，集衆生之願打破法則上限，的確是法師們突破符文之語封鎖的最佳方式。
至少也比骸山當年的瘋狂行徑高效安全。
聞言，洛威特好笑的問道：“你們貌似不想看到我繼續成長？”
對此深淵之母沒有猶豫。
“當然。”
“呵！那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