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軍少校,莫羅

陰影迅速擴散,幾乎籠罩了整艘船。

“喵嗚”洛爾被逼到了以個角落裡瑟瑟發抖。這也是唯一一處沒有被陰影覆蓋的地方。

它顫抖着身子,恐懼地望着那個看上去瘦弱的男孩。

所有的海賊在昏迷中被陰影吞沒,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黑暗沒有就此散去,而是聚集起來形成柱狀沖天而起,然後散開,像是在空中覆蓋了一塊巨大的幕簾。

“解放。”

一堆灰白的粉末從黑暗中掉落,隨着海風飄向大海。還有一些枯枝一般的東西直接落在甲板上,隱約可以看出那是人的手腳。

佈滿鱗片的右手高舉過頭頂。

低喝一聲,“龍勾爪”。很可恥的抄襲了薩博招數的名字。但是艾涅爾沒有感到絲毫不妥,他認爲自己的招數更適合用這個名字。其實哪來什麼招數啊,只不過是無腦地用手拍地罷了。

木片飛散,巨大的衝擊將船打成兩半。衝擊力沿着船身傳遞到海面,捲起四五米高的浪花。

艾涅爾藉着反衝跳回悼文歌頌號。

“遭了,我忘記問克里斯島該怎麼走了。”艾涅爾這纔想起他一開始看到這船的目的是問路來着。

“真該留個活口帶路,失策啊。”他懊惱不已。

陽光明媚,海天具藍。清風拂面,水波粼粼。

艾涅爾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

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支着腦袋。絞盡腦汁。回憶自己以前看過的書籍。然而他看的大多數是地理人文方面的,對於現在的處境沒有絲毫幫助。

海面上還飄蕩着剛纔被他的震暈的小魚。肚皮朝上,翻着正宗的死魚眼。忽然想吃烤秋刀魚了。

“咕嚕咕嚕”一陣氣泡在他面前的海面上冒出。

“譁”,一個圓滾滾的貓腦袋忽然冒了出來。嘴裡還叼了一條魚。

它可憐巴巴地看着艾涅爾,眼裡噙着委屈的淚水。似乎是在哀求他,讓它上船。

“你知道去克里斯島的路嗎?”

洛爾飛快地點頭。它不敢說話,不然魚會掉。

“你有沒有參加對溫格亞斯號的攻擊?”

洛爾飛快地搖頭,“只有對付高手才需要本大爺出動,一般的嘍囉本喵不屑動手。”

艾涅爾笑着拍了拍它的腦袋,示意它上船。

悼文歌頌號體積不大,隨着洛爾上船,吃水線明顯深了一截。

“你叫洛爾是嗎?”

“喵嗚。”(是的,這是我的名字,福洛伊爾取的。)

“這名字太難聽了,讓我想到福洛伊爾那個混蛋,我就叫你卡特吧。”

洛爾,不,卡特一邊吃魚,一邊迴應着艾涅爾。“隨便你叫什麼,我無所謂,反正福洛伊爾那傢伙對我也不是很好。”

“喵嗚?”

“你問我爲什麼聽得懂你說話?我吃了動物系的惡魔果實,也算是擁有了動物的一些能力吧。喬巴一隻馴鹿能聽的懂各種亂七八糟的動物語。我能聽懂你說話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喵嗚?”雖然不知道喬巴是誰,但是卡特還是認同了這個道理。

本喵怎麼不會外語?是我沒有去學習麼?看樣子以後得努力一下了,這年頭,掌握一門外語還是很重要的。作爲一隻自戀,不,自信的貓,卡特從不懷疑自己的天賦。

“你爲什麼幫福洛伊爾做事?”

卡特陷入了回憶……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夜晚,飢腸轆轆的卡特在海岸邊尋找事物。忽然一陣烤魚的芬芳傳了過來。抽了抽鼻子,跟隨着空氣中那股香味飄來的方向走去。

“哈哈哈哈哈,小的們,敞開肚子吃。”

“哦!”

“來來來,乾杯。”

大貓海賊團在那裡開宴會。那時候的大貓海賊團還不叫大貓海賊團,僅僅是個剛剛出道的沒有名氣的不入流海賊團罷了。他們剛剛找到了一披寶藏。

看着那些香氣四溢的烤肉,卡特忍不住留下了口水。它眼睛賊溜溜地轉了幾圈,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目標。

那是另個坐在邊緣地帶的海賊,他們緊靠着一片灌木。中間放着兩盤烤肉。

卡特繞了一大個圈子,躡手躡腳地靠近,然後趁着兩個海賊喝酒的時候順走一盤。

“啊咧,我的烤肉呢?說,是不是被你吃掉了?”

“哈?我對你的烤肉纔不感興趣呢。放那麼多鹽,難吃死了。”

“果然是你偷吃的,不然怎麼會說我的烤肉難吃。”

“我是看着你放鹽上去的,當然知道。再說我總不可能連盤子一起吃了吧。”

“那一定是被你藏起來了,快賠我烤肉。你這個混蛋。”

“白癡,都說了,不是我吃的,我纔不賠。”

“快賠我。”

“不賠。”

“賠我。”

“不賠。”

“想打架啊,混蛋。”

“來啊,誰怕你啊?”

粉光一閃,另一盤烤肉也消失不見了。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好想是有什麼東西閃過。”

兩個海賊面面相覷。

“哇……我的烤肉也不見了。”其中一人抱着腦袋。隨後,他們聽到了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對視?一眼,一起向灌木叢走去。

“有老虎啊!”

“什麼?老虎?”

海賊們紛紛拿起武器,警惕地看着那兩個海賊的放心。

“不就是區區一隻老虎麼,緊張什麼?我們加餐吧。”

“哦!真不愧是老大!”

對面人多勢衆,卡特想要逃跑,但是烤肉還沒吃完,它有點捨不得就這麼丟下。

於是便發出一聲威嚇的吼聲,“喵嗚。”

“這是……老虎?”

“是貓吧……”

福洛伊爾扛着大刀,突然問到:“喂,貓,跟我混吧,魚、肉管飽。”

……

“然後你就這麼上了賊船?”艾涅爾嘴角抽搐。

“喵嗚。”卡特啃着鱘魚,瞥了他一眼,“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呵哈哈哈哈,真有個性。”

“嗯,本來是這樣的,可是福洛伊爾它違背了對我的諾言。所以我和他的關係其實不是那麼好。”貓臉上滿是嚴肅。

“啊?怎麼了?

“他……他……不給我吃飽。明明一開始說是管飽的。”卡特眼淚汪汪,控訴着福洛伊爾對它的暴行。“這簡直就是在虐待貓。我要投訴。”

“呵哈哈哈哈,做我的夥伴吧。”艾涅爾對這隻貓發出邀請。

“……”卡特深思好久,然後問到:“管飽嗎?”

“只要廚房還有東西,隨便你怎麼吃。”

“好的,我加入。”卡特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生怕他反悔。

一人,一貓。

人在喝酒,貓在吃魚。

黑色的帆船乘着海浪向克里斯島駛去。

深夜,一艘黑色的小船停在克里斯島南岸的沙灘上。這裡是一片森林,人跡罕至,雜草叢生。

“蠢貓,自己躲好了,別被發現啊。”

“喵嗚。”本喵知道了。

艾涅爾覺得自己挺強的,但是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處於怎樣一個定位。還是不要過早進入海軍本部的視線爲妙。

因爲不想被馬上通緝。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再用黑暗往自己身上一裹,完美!

至於渾身冒着粉光,招搖着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卡特當然被丟在了這裡。

晚風嗚咽着。黑暗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竄動。

卡特一個激靈,飛快的爬到最近的一顆樹上。

“喵嗚。”你快回來,我害怕。

燈火通明的餐廳中,灰白的橡木做成的桌椅整整齊齊。天花板上吊着水晶制的裝飾。在燈光下熠熠閃光。淡淡的薰香充滿整個房間。

走動的侍女們穿着旗袍,分叉幾乎高到大腿根,白皙的大腿忽隱忽現,讓人浮想聯翩。

這是克里斯島最高檔的一家餐廳。

一個穿着白綠相間的條紋襯衫,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坐在二樓的窗戶邊。他端着一杯紅酒細細品味。

“先生,你點的菜。”

一個打扮豔麗的侍女恭敬的將盤子放在他的桌上。

出入這裡的不是有錢的大商人,就是在當地身居要職的高官。作爲當地海軍支部長,莫羅可以說是克里斯島權勢最大的人。當然也成了這兒的常客。

即便穿着便服,也沒有人不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海軍少校。

侍女真的是非常的“恭敬”,九十度彎腰,寬鬆的衣領下垂,隱約露出飽滿的胸脯。

莫羅瞥了他一眼,便揮手示意她退下。

侍女不禁有一絲失望。但臉上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滿。

對於侍女不動聲色的勾引,如果是往常的話他也不介意與她共度良宵。但是現在他可沒有這個心情。

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啵嘞啵嘞啵嘞……”

電話蟲響起。

“摩西摩西,是莫羅少校嗎?”

“嗯,是我。我是莫羅。請問你是誰?”雖然早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是他還是裝作不知道。

“尊敬的莫羅少校,您好,鄙人華萊士,是一名商人。”

“原來是華萊士先生啊,失敬失敬。”

“只是有些許名聲罷了,不足掛齒,反倒是莫羅少校居然聽說過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莫羅是誰?華萊士表示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一個小小的少校罷了。但這並不妨礙他直接吹捧,畢竟對方也是個海軍將校,沒有必要交惡。

“您太謙虛了,泰斯提亞王國的首富,著名的大軍火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確實有事要找你幫忙呢。”

“請說,力所能及的話我決不會推辭。”

“其實呢,我有一批貨物在經過你的轄區時,被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海賊襲擊了。然後,那批貨物也失蹤了。”

“什麼,居然會有不開眼的東西敢攻擊您的商船?”莫羅很“吃驚”。“是誰?”

“我相信你也應該聽說過他,他就是——大貓,福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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