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暗香浮動，除了梅香，葉子墨甚至還能聞到楚新月殘留在梅花林的香氣。
心臟再次劇烈的攪動着，就好像要生生攪拌成碎片一樣。
“撲哧——”
葉子墨捂着胸口，再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和剛纔暗黑色的血液不同，這次噴出口的是刺眼的鮮紅。
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積雪，梅花花瓣緩緩飄落，緊接着又將紅色的血液給蓋住了。
一切看起來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三哥，你怎麼可以只想着兒女情長呢？你除了楚新月還有我，還有母妃，還有你肩上揹負的仇恨啊？”
葉子青見不得自己的三哥如此頹廢的模樣，他應該是危險的，強大的，生人勿近的，而不是現在這樣爲了一個女人，連站都站不穩，毫無鬥志。
“你忘了你的乳孃好姨是怎麼被殺死的嗎？你忘了你身上的鑽心毒是怎麼中的嗎？你忘了這些年你被驅逐邊境吃的苦嗎？你還忘了你差點死了多少次嗎？”
葉子青一遍遍將葉子墨身上揹負的血海深仇數給他聽，在這些面前，一個才認識短短几個月的婦人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子青，你不懂，要是等你懂了，就是她想要你的命，你都會心甘情願給她。”
葉子青爲人單純，這麼多年也沒觸碰過愛情，他自然是體會不到自己被愛折磨的痛苦。
“我纔不要懂！你我都清楚，生在帝王家，婚姻大事從來都自己做不得主，咱們的身上從來就只有利益，明知道動心動情會傷了自己，做什麼還要去犯這樣的傻。”
葉子青在見到自己的母妃爲父皇傾其一輩子，卻得不到他多一眼的注視之後，他就發過誓，這輩子都不觸碰感情這個東西的。
“還有她已經是別人的娘子了，這個人還不是旁人，他是劉致遠，是常勝將軍，是戰場上的鬼見愁，沒人可以從他的手上搶走屬於他的東西。”
葉子青雖然和劉致遠沒有打過什麼交道，但是他和寧莫言熟，所以對劉致遠相對來說也是比較瞭解的。
“所以你要真爲她好，還是離她遠些吧！”
劉致遠是危險的，自己的五哥也是危險的，葉子墨要是硬搶，最終受到傷害的只能是他自己，而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這輩子，他受的傷，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
葉子墨已經別無選擇了，他知道自己留在這裡對楚新月會造成多大的危險。
葉子青說的沒錯，老五要是知道楚新月是自己的軟肋，一定會對她使出卑劣的手段，要是楚新月因爲自己受了牽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京城裡一千多條的人命全都攥在那個人的手裡，他不能任性讓所有人都跟着自己陪葬。
“這個院子留着，這裡派些生面孔常駐，每隔兩天把楚新月的情況告知我，明天回京。”
葉子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留這裡自己和楚新月的記憶，這裡的梅花，這裡的廚房，這塊地上她踏過的每一塊磚，這些都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珍藏。
他希望等自己從京城回來以後，這座院子的女主人會是他想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