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皆向顧煜安投去期待的目光,發問:“什麼可能?”
顧煜安:“丫頭,你再打個電話給小佩吧。”
沒等蘇綰拿出手機,安莘邊說“我來打”邊撥號了。
接通後,顧煜安直接問:“小佩,今天下午你在畫室的時候把手機放哪兒了?有沒有人偷偷用過你手機?”
“我的手機一直放在我衣服荷包裡,偷偷用過應該不可能吧!”
正在四個人感到失望的時候,古小佩補充說:“不過,有個人向我借用了一下手機,說是她手機沒電了,借我的給她朋友發條信息。”
聽到發信息幾個字時,四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急忙問:“這是什麼時間的事兒?”
古小佩嗯聲想了幾秒,再說:“大概三點過吧!”
“三點過,三點過……”蘇綰小聲唸叨着,“這就是葉萱收到短信的時間!”
安莘趕快問:“小佩,問你藉手機的人你認識不?”
小佩一句“不認識”瞬間化成一場傾盆大雨,將蘇綰她們三個人重燃的希望之火淋得連火星都不剩。
而此時的葉萱卻和麪前的三個人形成對比,笑着用安莘之前的那句話反問她:“這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安莘憋了憋嘴,沒說話,只連動身子把頭偏到一邊,像極了一個明知犯了錯卻打死不願意承認的孩子。
葉萱當然也不指望這個急脾氣的安莘給自己道歉,只求趕快送走這尊大佛,不要影響她的美容覺就好!
“那我們就先學校吧!”顧煜安看得出葉萱要下逐客令了,索性先她一步,主動提出要走。
“嗯”,蘇綰和安莘同時應着。
臨走時,蘇綰轉身,對葉萱說了聲“抱歉”,替安莘說,更是替她自己說。
回學校的路上。
“借小佩手機的人肯定就是拿走衣服的人了。”安莘邊走邊用右手不停地在下巴上畫點,那個正式模樣,頗有偵探的感覺。
蘇綰倒是不這樣覺得,擺擺腦袋,說:“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人拿走了衣服。”
顧煜安微微點頭,說:“嗯,可能是兩人串通好,分開行動。”
露面的人,不認識。沒露面的人,找不到絲毫可以得知他是誰的線索。
衣服弄丟這事兒到現在就像走入死衚衕一般,無法向前。
走到女生寢室樓下的時候,安莘很自覺的先走一步。
許是安莘走得太着急了,在剛要進寢室樓的時候不小心絆着臺階,已經有摔下去的趨勢了,還好她重心穩,及時剎住了車。
沒等蘇綰對她叫聲“慢點兒”,她就說:“沒事兒,姐姐皮糙肉厚,就算摔上一跤還當撓癢癢了。”
“這安莘……”蘇綰邊望着她上樓的背影邊說,嘴角稍微有了一絲幅度,這是她這幾個小時下來僅有的笑意。
“丫頭。”
“嗯?”
“衣服的事你就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好的。”顧煜安堅定地說,說是胸有成竹也不爲過。
所以蘇綰都問:“你看出什麼線索嗎?”
顧煜安卻是搖頭,說:“沒有。”
眼見蘇綰神色暗淡了一分,顧煜安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用最溫柔的聲音說:“你不用管其他的
,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蘇綰逐漸擡起頭,對上那雙柔和如水般的眼睛,光是這一眼,就無法讓他說“不”。
顧煜安看着眼前的丫頭伴隨着一聲“我相信你”重重地點了點頭,嘴角不由上揚,露出如冬日暖陽般溫暖的笑容。
這一晚,蘇綰都是迷迷糊糊的,不常做夢的她卻是一夜多夢,夢到那件漢服,夢到有人在她眼前走進她們寢室把衣服拿走,在她想阻止的時候卻發現全身不能動彈,也看不清那賊人的臉……
第二天早晨,天才矇矇亮的時候,蘇綰就清醒了,許是多日爲趕工做漢服養成的早起生物鐘作祟,不過,今天的她並沒有絲毫起牀的慾望,丟了那件漢服真是把她一身動力都全然散盡了。
蘇綰睜大眼睛,平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小腦袋瓜子在這時也和窗外還處於地平線的太陽一樣,剛開始工作,啓動還需要點兒時間,索性就放空,什麼也不去想。
蘇綰就一直保持這種把腦袋當擺設的狀態,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直到慣喜睡懶覺的安莘都起牀了。
“綰綰已經出去了嗎?”安莘揉揉惺忪的眼睛,問已在牀上看書的古小佩。
只見後者搖搖腦袋,用手指了指蘇綰的牀位,放低聲音說:“還睡着呢!”
安莘因爲倦怠而半眯的眼睛瞬間睜到最大,不可思議地和古小佩確認着:“還睡着?”
古小佩點點頭,做出噓聲的動作,示意安莘小聲點兒。
安莘輕手輕腳走到蘇綰牀下,踩着一張椅子去看看躺在牀上的蘇綰,後者早在她搬椅子的時候就猜到了她的用意,側了側身子,面朝牆壁。
這樣的舉動讓安莘知道她早就醒了,一個勁兒地喊着:“綰綰,醒了就快起起牀,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飯。”,可是,對方只淡淡回了一句:“你們去吧,我不餓。”
任憑安莘說爛了嘴皮子,蘇綰依舊還是那一句——“我不餓”。
安莘沒法了,從椅子上跳下來,還來來回回在蘇綰牀下轉了好幾圈,最後長嘆着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右手曲指點桌,心中全是煩亂,只恨自己想不出解決之法。
足足有半個小時,她們的寢室陷入瞭如太平間一樣的平靜。
“小佩你快下牀,和我出去一趟。”安莘突然發話攪動了這沉悶得讓人壓抑的空氣,語氣十分急切,像極了命令。
古小佩遲疑地望着她,問:“去哪兒?”
“昨天找你藉手機的人還能認出來吧?我們去教務室查全校的檔案,上面都貼了照片,找到是誰衣服的事兒就好辦了。”安莘邊說邊去拉古小佩下牀。
就在古小佩應聲答“好”,準備下牀的時候,蘇綰突然坐了起來,說:“你們別忙活了,今天是星期六,教務室的老師都放假了。”
“萬一有人值班呢?總要去試試嘛!”安莘想着昨晚監控室都有老師值班。
“不用去試了,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蘇綰邊穿上衣服準備下牀邊說。
這幾個小時她雖是在放空大腦,但也不是全然沒動腦筋。
安莘和小佩聽見這樣的話都是驚中帶喜,脫口而出:“什麼辦法?”
蘇綰並不着急回答她們,一下牀就去把行李箱拖出來,從最底
部拿出一套粉白色的對襟齊胸襦裙。
“這是我係統學過縫紉後,做的第一件漢服。講座就在後天了,重做已經不可能了,就只有用這件來代替了。”蘇綰邊把衣服遞給安莘邊說。
“啊?這件啊?”安莘略微嫌棄地接過那漢服。
蘇綰小深呼吸了一口,無奈地說:“我知道你一向最討厭粉色的,所以昨晚我都沒有說。你要是實在不願意穿這個也沒關係,我們去漢服成衣店租一件吧。”
“不不不,我換胃口了,這顏色挺好看的,我挺喜歡的。再說了,租的衣服費錢不說,穿着還死難受。”安莘把那衣服緊緊抱在懷中,笑着說。
其實安莘還是嫌棄一切有關粉紅色的東西,要是在以前,她碰都不會碰,現在她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想能穿上蘇綰做的漢服上臺,給蘇綰手下的漢服一個向衆人展示的機會。
在安莘看來,這種用心做出來的東西就算不能發光發彩,也不該被塵封在衣櫃。
蘇綰通透,明白安莘不拒絕這件漢服的良苦用心,帶着淚花說了一句:“謝謝。”
“哎呦,我最受不了你們這種小女生了,我要穿你做的衣服就感動得要哭了,要是我再幫你找出偷衣服的賊,你是不是就該以身相許啦?”安莘最見不得誰哭,邊說邊遞過去紙巾。
蘇綰聽後,破涕爲笑,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的那顆如鑽石般晶瑩剔透的水珠,說:“你去泰國做個變性手術,我就嫁給你。”
“那這個手術我還真不敢做,我怕把你拐跑了,要被顧煜安追殺。”
安莘說完,蘇綰和古小佩都笑了,特別是前者,笑得燦爛如花,讓原先透着刺骨寒意的寢室重回似家般的溫暖。
和她們鬧上一會兒後,蘇綰就拿着那件粉白色漢服去工作了,因爲,這件上面也沒有繡花,外加這衣服當初是按照她自己的尺碼來做的,和比她還瘦弱的安莘相比,這衣服還要改改。
只要蘇綰一坐下去碰漢服,就挪不動屁股了,就連顧煜安相約去吃午飯也直言拒絕了,最後還是顧煜安叫安莘給她把飯打包回寢室吃的。
“綰綰,你繡得怎麼樣了?”安莘坐在蘇綰旁邊,雙手托腮,看着她吃飯,再隨便一問。
“纔在繡左袖口邊上的蘭花。”蘇綰邊吃邊說,再轉身把那件刺繡進行時的漢服遞給安莘,“你先看看,這蘭草還喜歡不?要是不喜歡還可以改。”
蘇綰的蘇繡水平真的進步了一大截,一針一線皆是疏密得當,安莘瞪大眼睛仔細觀看,都沒再見到什麼不平整的地方。
雖然蘇綰現在只繡了一小朵蘭花,但其神似程度足以讓人幻聞到清新蘭花香。
“不用改了,就這樣吧,我挺喜歡的。”安莘笑着說。
“嗯,好!我吃完飯就繼續繡,今天下午應該能把兩隻袖口的蘭花紋都繡完。”蘇綰說着吃飯的速度又不由地提升了。
安莘看着她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禁笑着說:“你慢點兒,沒人和你搶。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嗎?肯定繡得完的。”
就在這時,一陣有力的扣門聲傳進了蘇綰和安莘的耳朵。
安莘想着可能又是住在隔壁寢室的同班同學吃飯回來沒帶着鑰匙,要來她們寢室小坐一會兒,問都沒問一下是誰,便說:“門沒鎖,直接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