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洛心心念念之際,校場上兄弟二人,以完敗對手的絕對優勢結束了比武。輪到柏忠之時,柏瓚又將長槍交予了柏忠,結果可想而知,柏忠也完勝對手,兄弟三人皆以勝利者的姿態挺進候選區。
看着候選區裡寥寥數人的情形,玉洛清楚,兄弟三人成爲待詔射聲士已毫無懸念。隨後的比試結果印證了她的預判。不料,當僕射宣佈入選人名時,意外發生了。
卻是越騎校尉石廉與射聲校尉李俊,二人爲爭搶柏瓚三兄弟入其軍營而大打出手!
這下,場面再掀熱鬧,四圍勇士們原本失落地就要離開,此刻又被吸引了目光,圍觀起來。
玉洛這邊的人馬自然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滿懷期待地駐足觀瞧。因爲無論被哪位北軍五校搶去,都意味着兄弟三人可以正式進入北軍五營。
只有石瑩心情緊張地注視着場面。緣由顯而易見,因爲越騎校尉石廉乃石瑩的嫡親君父。
當然了,玉洛竊以爲還有另外一個不可示人的因由是石瑩所緊張的,那便是柏瓚其人能否被其君父收編,纔是至關重要的。
試想,若柏瓚加入其君父的越騎營,受到其君父越騎校尉的賞識,石瑩若有意柏瓚,是不是就多了些說服的勝算?
玉洛能想得到這些,當事者石瑩焉能想不到?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搶人的場面有些失控。二位校尉原本只是口頭上爭搶,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二位校尉真的要大打出手,下場比武了,且規定以比武勝者定輸贏。而居於高臺主位上的六皇子殿下,竟然頜首同意,又追問還有誰欲要柏瓚三兄弟的,皆可下場比試,勝者便可將人帶走。
此令一出,當真就有人躍躍欲試,屯騎校尉荀戩和步兵校尉許楚立馬應戰,也要下場比試。這下,爭搶的校尉就變成了四人,只有長水校尉杜弢,掂量了一下自己與其他四人的實力,沒有開口。
越騎校尉石廉便暗暗吐了口氣,少了一人總歸勝算多了一分。
步兵校尉許楚
卻大聲笑道:“杜老兄,算你識趣!就你那長水營全都是胡騎士卒,要去了三人也不合羣不是?還是你老兄識相些。”
長水校尉杜弢也笑着迴應:“那是!我老杜是識相了,可有人雙眼卻紅着吶!本是步兵營,卻非要跟人家爭搶騎士,豈非不識趣?”
“咦?這是在說我嗎,老許我怎麼聽着像是不樂意似的?老杜,你要是心裡癢癢,乾脆也下場來試試,要不沒得便宜了他二人!”許楚笑着又鼓動起了杜弢。
一旁的屯騎校尉荀戩也覺得杜校尉言之有理,勸許楚道:“許老弟,杜校尉說得在理,我看你就別跟着瞎起鬨了。”又湊近些附耳道:“你可知道,這兄弟三人爲何同爲柏姓嗎?給你交個實底吧,到最後這兄弟三人定會選擇加入我屯騎營的。”
許楚便眨了眨眼,大聲道:“憑什麼,憑什麼我老許就是瞎起鬨了!難道我步兵營不都是清一色的騎士,不可以有這麼出色的騎士加入嗎?切,我老許還就是不服了,柏姓怎麼了,柏姓不就是柏皇后的……咦?噢……我曉得了,荀老兄,原來這兄弟三人是你的……”
荀戩就翻了許楚一眼,明顯怪他遲鈍得像是才清楚底細般。
許楚見狀,倒越發激起了爭競之心,往手心裡啐了口唾沫,高聲道:“嘿——我就不信了!既然這樣,荀老兄,可別怪老弟我不客氣了,許楚我可要出手了!”當下又朝手下高喊着備馬,就要下場比試。
荀戩自然熟知這許楚的性子,當下也不多言,亦高喊着備馬,往場中而去。
這下,北軍五校中就有四校齊聚校場上,爲爭搶柏瓚兄弟三人準備比武較量。
世人皆清楚,京城有四大勳貴世家,即:以石太后、衛尉石蹇爲首的石氏一門,以當今孝承帝的母妃杜貴人胞弟之嫡子光祿勳杜詩爲首的杜氏一族,以已故孝仁皇后之父大將軍李固、孝仁皇后之兄執金吾李唐爲首的李氏一門,和以太尉公荀方、城門校尉荀玢爲首的荀氏一族。這四大勳貴的前三位,分別代表了當今太后
、當今孝承帝的母族,以及當今孝承帝的妻族,只有荀氏一門向來以低調忠謹的禁衛世家入選其列。
而這北軍五營中的四校尉,就分別代表了這四大勳貴世家,即:長水校尉杜弢乃光祿勳杜詩之嫡子,越騎校尉石廉乃衛尉石蹇之嫡長子,射聲校尉李俊乃執金吾李唐之嫡子,屯騎校尉荀戩乃城門校尉荀玢之嫡子。北軍五校中,只有步兵校尉許楚是良家子出身。
此時下場比武的四校中,便聚齊了三大勳貴世家——越騎校尉石廉、射聲校尉李俊和屯騎校尉荀戩。而又是隻有步兵校尉許楚,無所畏忌,豪邁地加入到搶人大戰中。
不過,四校中,越騎校尉石廉又與射聲校尉李俊乃爲姻親,論輩分,李俊該管石廉尊稱一聲姑父。因爲,石廉娶妻李氏,李氏又是大將軍李固之嫡長女,已故孝仁皇后的嫡親長姊,而李俊呢,又是李唐之子,李唐又與孝仁皇后和石廉之妻李氏,三人皆稱大將軍李固爲君父,三人實爲嫡親的同胞兄妹。
是以,姑丈與侄子之間的爭搶,吵得再不可開交,乃至要大打出手,也沒人攔着。非但沒人阻攔,餘下的幾位校尉還有看好戲的意思,直到六皇子殿下實在看不過眼,出言相邀幾位校尉,這才阻止了二人的爭競。
石廉就狠狠地瞪了眼李俊,意思是:這下倒好,又多了兩個競爭對手!還不如方纔各退一步,瓜分了兄弟三人!
李俊也不服氣地回瞪了眼,嘀咕着:“……姑父就曉得跟侄兒爭搶,方纔若聽了侄兒的提議,只將那位柏瓚給我,姑父得了其餘的兄弟二人,豈不比現下的情形要好?”
“少廢話!你怎麼不說將那位柏瓚讓給姑丈,其餘的兩位兄弟歸你射聲營?現下說這些個馬後炮又有何用!”石廉內心其實更加後悔,自己身爲姑丈,若讓出柏瓚,也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倒叫六皇子殿下撿了笑話不說,還憑空又多出了兩個對手!
石廉就又瞪了李俊一眼,也嘀咕了句:“……這下沒得又便宜了荀戩那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