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衍一把把他推開,拜拜手,罵罵咧咧着:“什麼活菩薩?這世上哪有什麼菩薩,無趣得很。”
當他轉過身時,卻驚訝地發現夜凌軒的面色冷冽如霜,他好奇的看着夜凌軒:“你這是咋了?我和我的酒?你耍臉子給誰看呢!”
夜凌軒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朝一旁跑開了。
簡玉衍擺擺手,嘲諷着說道:“也不知道蘇然看上你哪點,咋咋呼呼的,不成樣子。”
簡玉衍才走出去沒幾步,他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能讓夜凌軒慌亂的,恐怕也就只有蘇然了,他在聯想起之前撞到她的那個中年男人所說的活菩薩家的兒子丟了。他的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嘀咕着:“莫非是子喬不見了?”
如此想着,簡玉衍的酒已經醒了小半。
簡玉衍不管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他就朝着夜臨軒跑開的方向追了上去,因爲他絕對不能讓夜凌軒搶佔了先機。當蘇然出事後,如果真要有個人站在蘇然的身後,作爲蘇然的依靠的話,那簡玉衍必須讓這個人是他自己。
男人不管強還是弱,都希望能在自己現在女人出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面前,保護着她,成爲她的後盾。
當夜凌軒找到蘇然時,正看到蘇然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在找尋蘇子喬的身影。
當蘇然看到夜凌軒時,急忙上前,主動地拽住了夜凌軒的手,慌亂地問道,你看到子喬了嗎?
夜凌軒伸手握住了蘇然瘦削的肩膀,寬慰她道:“你先不要着急,我派探子去查探一下。”
蘇然慌亂得不能自已,雙眼發紅,如同困獸。
蘇自橋失蹤時,蘇然的首先想到的就是拓跋月,可是拓跋月已經死了,還會有誰來抓子喬?
蘇然的腦海裡,閃現過曾經安氏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上一次子喬求出事時,安氏曾對蘇然說,接走子喬的是穿着一身褐色衣服的男子。
蘇然胡亂地想着,腦袋裡已是一團漿糊,所有和子喬接觸過的人此時都在蘇然的腦袋裡一一閃現。
兩個時辰之後,夜凌軒的探子來報,說是他們抓到了一穿着褐色衣服的男子,那男子鬼鬼祟祟的,曾出現在子喬的身邊。
聽到探子稟報之後,蘇然連連點頭,對夜凌軒說道:“對,就是他!上一次也是他接走了子喬。”
“莫非拓跋月死了之後,仍然陰魂不散,還要找子喬的麻煩?”
看到恍惚的蘇然,夜凌軒十分心疼,把她摟進懷裡,手輕輕地拍打着蘇然的肩膀。
夜凌軒看向那探子時,目光冷冽,問道:“抓到他了嗎?”
探子點頭。
聽聞此,蘇然再沒有心思悲愴,他對那探子道:“帶我去見他。”
光線幽暗的房間裡,死寂一般。
遠處有水滴的聲音,在這寂靜之中,水滴聲被無限放大,讓本就詭異的房間裡氣氛更爲恐怖。
昏暗的房間裡,時不時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那聲音十分輕弱,可是,在這幽暗而死寂的房間裡卻顯得十分突兀。
房間的正中央,站着一個身穿青衫的女子,女子一頭烏黑的頭髮,隨意的垂在腦後,他的手中拿着一條長長的辮子,他的目光,冷冽而無情。
她的目光所及之處,正捆吊着一個男子,那男子赤裸着上身,身上有無數條鞭痕,每一條鞭痕都深深刺入皮膚裡,無數鮮血從中溢出,觸目驚心。
“不知是你的嘴硬,還是我手中的鞭子硬。”蘇然憤然。
站在一旁的夜凌軒看到此時蘇然的手正在微微地顫抖,她在激動,也在憤然,對於蘇子喬的擔心已經讓蘇然失去了理智。
相信如果這個男人一直不肯說出蘇子喬的下落的話,蘇然很有可能了結了他的性命。
被捆綁的男子,應該也非常清楚自己的結局。
可是他依舊垂着腦袋,閉着眼睛,似乎想要逃避蘇然的問話。
蘇然再也忍不住了,右臂一揮,長長的鞭子便在男人赤裸的上臂上狠狠地揮打起來。
伴隨着刺耳的鞭子揮舞聲,男人的身上又多了兩條鞭痕,鞭子抽打下去時,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仰頭長吼了兩聲。
“慘叫又有何用?既然痛,那你就告訴我,你究竟把子喬帶到何處去了?”
蘇然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擔憂,無奈和絕望齊齊涌現在了她的雙眼裡。
她恨不得和這個男人同歸於盡。
“他只是一個孩子,你們爲什麼要對一個孩子下手?他和你們究竟有何種仇怨?”
蘇然越說越激動,手中的鞭子也不住的往男人身上抽打。
終於,蘇然抽打累了,她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而鞭子也無力的掉落在了地上。
蘇然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覺無力。
蘇然朝着那男子走了過去,伸手,遏制住了那男人的臉,那男人必須正視着蘇然。
男人終於睜開了雙眼,呈現在她視線中的,是一張悽苦的美豔的臉蛋。
看着這嬌媚的臉,男人內心終於一閃過一道柔軟,可是,絲柔軟不過剎那之間而已,他便收斂起來,接着用一雙無比剛毅的眼睛盯着蘇然,有氣無力地對蘇然說道:“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是不會告訴你的。”
蘇然的手狠狠地扼住了男人的脖子,她把所有的仇恨都順着她的雙手釋放了出來。
男人的臉越憋越紅,似乎隨時都會憋過氣去。
蘇然卻仍然不鬆手,不僅不鬆手,她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大到連旁邊的人看到都覺得觸目驚心。
“告訴我,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子喬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他對你們而言究竟有什麼價值,值得你們花費這麼大的力氣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下手?”
蘇然感覺喉嚨一陣陣發痛,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不知道此時子喬面臨着怎樣的危險,更不知道此時子喬有沒有凍着餓着,會不會感到害怕?
忽然,蘇然鬆了手,她微微側臉,憤恨地說道:“難道你們這裡的武器就這麼不中用嗎?”
夜凌軒微微嘆息一聲,走上前來對蘇然說道:“這人應該是死士,一旦奉了命令,就絕不會出賣主子,我們就是把所有的刑具都在他身上用一遍,他也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