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幫人都還想再繼續聊一會，當然更想看看李夢龍窘迫的樣子，不過這種時候李夢龍說話一般還是管用的，畢竟手裡還握着加班的生殺大權呢，這一刻沒宣佈，大家就不敢往死裡得罪他的。
於是乎原本嘈雜的空間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一般人過來可能都不會習慣呢，但對於sw這幫人來說卻都是日常，玩鬧的時候盡情的放縱，而作爲代價，自然就是工作的時候全神投入，相當不錯的習慣！
不過總有那麼兩個喜歡開小差的，爲什麼少女們不太願意跟李夢龍過來，就是因爲她們在二樓這邊坐不住呢，大家都在工作的時候只有她們自己在座位上扭捏着，很是違和的感覺呢。
徐賢相對來說適應的就不要太好了，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適應期，當然這種職場的怪物新人不是總會出現的，徐賢能在這邊適應的如此之好固然和她自己的努力分不開，但外部因素卻也同樣重要！
不是每個新人都會有公司老大每天過來帶着上班的，也不是每個新人都長着一張討喜的臉和自帶明星光環，當然更不是每個人新人都有徐賢這磨練多年的親和力。
可以說徐賢出道這麼多年，除了音樂相關的學習外，學習最多的就是如何與人接觸了，或者準確說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給陌生人留下足夠好的印象。
細細想來這也算是偶像們的必備技能了，可惜的是這種東西外界能教的不多，關鍵的都是靠着個人的領悟，而無疑徐賢算是天賦異稟的那種孩子了，總之很是討人喜歡的。
既然如此的話，一個辦公室裡老大和下面的人都喜歡一個新人，那這個新人不適應纔會奇怪吧，只是今天的徐賢卻有些坐立不安呢，儘管很想把心沉澱下來，但她也不是那種藏得住心事的孩子，尤其是面對李夢龍。
“我絕對不是心疼那圓珠筆啊，不過節約、不浪費也算是被提倡的美德嘛，所以能不要再繼續亂劃了嗎？”李夢龍笑着對徐賢說道，他怕自己再看熱鬧會笑出來的。
徐賢還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李夢龍察覺到了，不過看到本子上那亂作一團的筆跡後她也難得的有些臉紅，但卻是打死也不想承認呢：“不懂就不要亂說，我這是在畫畫呢！”
“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這是畫畫？”李夢龍站起來俯身近距離打量了下，這怎麼看都不像是畫啊，難不成畫的是一團毛線的俯視圖？
“你又不懂藝術，抽象畫啦！”說話間徐賢重重的把本子合了上，這纔算是讓自己自在一些，不過卻也不敢看李夢龍的眼睛，她知道現在對方一定在笑她。
不過好歹也是和少女們學了這麼多年的忙內了，鴕鳥心理這種手段還是學會了的，所以不斷麻痹着自己，只要她自己不在乎，這件事完全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呢，是不是可以換個話題了？
於是乎相當自然的徐賢把讓自己一直費解的問題問了出來：“oppa再說說廣告那事情唄，我有些好奇呢！”
李夢龍這次真的是有些佩服小丫頭了，這是生怕李夢龍受傷的不夠是不是？非要踩着他李夢龍的自尊心上位嗎？好在仔細想了想，貌似他的自尊心在徐賢面前一點都不值錢的，既然如此那就聊聊唄，當然更可能的是他知道徐賢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聊聊倒是沒問題的，只不過你爲什麼好奇這個？”李夢龍上下打量着小丫頭，怎麼看這丫頭都不像是個貪財的人啊：“話說這方面公司會有專門的人處理的，基本上不用我們自己去談，所以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用自己去嗎？”徐賢重複了一句後自己也鬆了一口氣，一想到那些場合她還有些緊張呢，不過爲了肩負的那一份責任，她還是能豁的出去的，當然不用是最好的：“那錢呢，會有很多嗎？”
徐賢都問的這麼直白了，李夢龍自然不會單純的認爲這小丫頭是貪財，仔細想了想倒也很容易發現問題在哪，廣告費無非就是個誘因，這讓這個小丫頭第一次開始正視一部成功電視劇的最重要的標準了——利潤！
沒錯了，評價一部電視劇的標準有很多，不同的人根據相應的身份會有完全不同的評價，但作爲導演、製作公司，徐賢她們應該用更加功利、公平的標準來評價，雖然有些醜陋但這就是現實社會啊。
徐賢一直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不怪她，完全是因爲李夢龍和sw給她營造了一個特別好的環境，基本上這部劇已經脫離的賠本的範疇，或者說哪怕是賠本了至少也能賺個吆喝，不像是有些劇賠的連個聲響都看不到，那才叫個慘！
按理說這是作爲導演必須要妥協的一部分，哪怕是再理想主義的導演也要考慮到盈利的問題，否則根本就不會有人投資的，但徐賢卻一直沒有接觸到這方面，直到現在！
“擔心錢了是吧？我怕你第一次要掌握的東西太多，所以一直沒有和你說，好奇的話到可以聊聊的，我們徐賢導演想要從哪裡開始聽？”李夢龍溫柔的說道，不能愧對徐賢人生導師的這個稱號嘛。
徐賢也算是臨時起意，所以一時間也有些爲難，不過最終還是相當直接的問道：“我的這部電視劇會賠錢嗎？賺錢的話又能賺多少？”
如果被少女們聽到這話說不定會教育下徐賢的，她們花了這麼多年培養、保護徐賢，不就是爲了讓她活的“童話”一些嘛，不要被金錢這種功利的因素所影響，但現在開口閉口就是錢的，會讓她們感覺自己的教育很失敗呢！
不過在李夢龍看來卻是徐賢成長的表現，談論錢不一定代表俗氣，也還代表着責任，代表着徐賢意識到了自己在揹負着多少人的希望，可以說作爲導演的她是把整個劇組揹負在身上的，一旦不能盈利那失望的絕對不是她一個人呢。
“賠嘛是基本上賠不掉的，不過賺多少就看你最終成片的效果了！”李夢龍在這邊給徐賢解釋道，其實一部電視劇的收入來源還是比較簡單的，最大的一份自然是電視臺購買的播出版權。
不過這部劇因爲是和mbc深度合作的關係，所以這部分錢只是象徵性的給了一些，相應的在前後廣告分成上提高了不少，相當於mbc平攤了這部戲的投資和風險，這也是李夢龍敢下這種結論的原因所在。
至於現在在談的植入廣告和可能會有的海外版權就算是額外的收穫了，甚至可以說是純利潤中很大的一部分，所以如果說這幾個大廣告能談下來，那麼徐賢這部戲哪怕還沒有開拍就可以確定已經盈利了，而且還不算特別少的那種。
不得不說社會還是不那麼公平的，但李夢龍也沒有那麼博愛的心去幫扶外人，一個徐賢就讓他花費了不少力氣的，不過看到徐賢那滿足的笑意後他感覺一切都還是值得的，話說怎麼看了徐賢這麼多年的笑容還看不夠呢？
儘管對於自己的魅力很是自信，但偶爾被李夢龍這麼直勾勾的盯着還是有些讓人害羞呢，徐賢先是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沒見效果後在桌下重重的踩了他一腳這纔算是讓他清醒了過來：“oppa可以工作了呢，你的電影也要大賣哦！”
如果說剛剛徐賢那笑容還是天使的話，這秒秒鐘就有向小惡魔進化的趨勢啊，這剛剛李夢龍掏心掏肺的給她分析了一番，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結果轉眼間小丫頭就過來嘲諷自己，這就有些過份了啊！
“哎一古，我怎麼會嘲諷oppa呢？我是真心的呢！”徐賢板着臉露出一副我此刻很認真的模樣，只不過話語就有待考量了：“oppa作爲知名的大導演，這上門找你贊助的品牌一定特別多呢，都不用等上映就已經回本了吧？那上千萬觀影人次的票房就都是你的純利潤了呢！”
徐賢回憶着剛剛李夢龍的話語在這邊強行忽悠着，只不過這就彷彿賣茶小妹遇到了傳銷大師，都是李夢龍說過的話了，他怎麼可能會信，不過不得不說徐賢說的話還是有實現的可能的，但不是李夢龍就對了。
那種電影還沒上映就已經收回投資成本的項目都是些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小成本電影就不說了，那都是運氣的結果，其餘類似這種提前收回成本的項目都是超大型的商業電影項目。
其中星光璀璨、場面宏大，粗看過去一定是成本巨高的那種，當然宣傳的時候也會這麼說，不過其中內幕就很多了，最基本的像是明星的片酬，宣傳說是幾千萬那就真的給幾千萬嗎？那可是實實在在的錢啊，能賺回來嗎？
所以像是這種大卡司的電影中演員的片酬成分是很複雜的，現金一定會有一部分，不過像是分期、延期支付再正常不過，拖上兩三年都很正常，另一部分則會有一些票房激勵規則，比如說票房到了多少纔給到多少。
這種都還算是規則內的，再偏門的一些的就奇葩了，比如說要求演員買多少錢的票房，一般都是上百萬的那種，再比如要求明星身後的品牌廠商負擔一部分，畢竟演員紅了後品牌代言效果才更好不是。
於是乎演員片酬用各種手段降低到很低的標準，再用這些明星的號召力去拉各種投資、贊助，基本上就可以負擔前期的拍攝費用了，頗有些空手套白狼的意味嘛。
只不過這樣一來還有隱患，因爲算是還欠着不少的錢，一旦賠了的話豈不是血本無歸？只是這樣想就天真了，固然票房是電影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但也僅僅是來源之一了。
有想過大電影背後的娛樂公司嗎？一個這種超大卡司的商業電影會給公司股價拉昇多少？單單股市的套現就相當可觀了，再加上電影市場本身最爲適合洗錢，總之各種手段之下，哪怕是賠錢，賠的也不會是最上面那幫人的錢就是了，至於最終賠錢的是誰的可能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不過這些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就相當複雜了，至少李夢龍也只敢說是粗略瞭解一番，他自己是絕對操作不來的，這也是李恩熙存在的作用，別看她一天天似乎遲到早退的，但那麼高的工資真的沒有白給呢，否則就算是李夢龍能看的過去，下面的人也會有閒言碎語的。
總之電影可以當作一門藝術，但電影產業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資本遊戲，裡面沒有一絲絲美感在的，進去的都是些揮舞着鈔票的逐利者，有幾個是爲了所謂的藝術？
莫名的就感覺李夢龍有些憂鬱了呢，徐賢可不認爲是自己的緣故啊，估計是又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吧，既然如此就幫他打打氣唄，過去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中氣十足的說道：“李夢龍，你要加油啊！”
這頗爲正式的稱呼把李夢龍都聽的一愣，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後用手指推了下小丫頭的肩膀：“李夢龍也是你叫的？叫oppa！”
“切，就知道欺負我！歐尼她們就直接叫你名字呢，你怎麼不說她們？”
“不說她們那叫不在乎她們！”李夢龍在這邊很是隨意的解釋道：“再說那幫人都屬於不可挽救的範圍了，以後少和她們比，平白拉低了自己的下限嘛！”
“怎麼就不可挽救了？仔細說說！”
李夢龍在教育徐賢的時候，因爲視線被遮擋住的關係，沒有發現徐賢身後站了個人，於是乎當聽到徐賢的反駁後李夢龍還很是詫異呢，只是聲音雖然同樣清脆但似乎不太對啊：“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怎麼了，這麼不招你待見，有什麼想說的說出來，我們會認真反思一下自己的！”金泰妍推開了身前的徐賢，整個人滿臉怒意的站了出來，這剛剛進來就聽到李夢龍說她們的壞話，這還能忍？
“嘶…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就爲了專門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