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兒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直接把自己摔在了牀上,隨後就開始一言不發地裝屍體。
隔壁牀的鄭秀妍此刻很慌啊,她之間就已經預感到自己會倒黴了呢。
那幫女人惹惱了允兒後,大可以一走了之,反正只要關上房門,就可以當成是兩個世界嘛。
但鄭秀妍就沒有這種便利了,作爲允兒的室友,她只能期盼着允兒賴在金泰妍的房間不走。
不過現在看來也都是奢望呢,她不得不承擔起室友與姐姐的責任。
再說允兒是頭向下倒在牀上的,她的臉已經直接陷在了被子裡,是想要以這種方式自殺嗎?
鄭秀妍於情於理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的,於是乎把腿探了過去,對着允兒的屁股來了一腳。
強行被鄭秀妍踢得翻轉了一圈,頭頂刺眼的燈光讓允兒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我不是想哭,只是燈光太刺眼!”允兒欲蓋彌彰地解釋道,孰不知這話就已經暴露了她的真實意圖。
至少鄭秀妍是有自己的判斷,但她嘴上還在安撫允兒的情緒:“嗯,不用解釋的,我還能不瞭解你嗎?我們允兒最堅強不過,你是我們中的硬漢啊!”
允兒覺得自己被內涵了,但她又沒有證據。
什麼叫硬漢,這詞放在女藝人頭上,它說得過去嗎?
再說她林允兒雖然這麼說了,但鄭秀妍就當真了?還不快點來抱抱她,她很需要安慰呢。
事實上鄭秀妍已經在行動了,只不過她也有點猶豫。
身上這套睡衣可是真絲的,還是品牌的聯名款,無論從價值還是個人喜愛程度來說,都很珍貴啊。
這要是被允兒在上面蹭滿了鼻涕、眼淚的,鄭秀妍總不可能找小丫頭要賠償吧。
“如果我現在去換一套衣服的話,你會不會多想?不會有自怨自艾的情緒吧?”鄭秀妍試探着問道。
結果允兒突然如詐屍一般地坐了起來,反倒是把她嚇個半死:“你在幹什麼?鬧鬼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允兒也是委屈的很:“你妹妹都鬱悶成什麼樣子了,你還去關心自己那套破睡衣,我林允兒還不如一套睡衣嗎?”
越想越是抑鬱,允兒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
於是乎任由鄭秀妍百般阻攔,允兒依舊成功撲了上去,並且抱着對方不斷用臉去蹭她的身體,準確說是衣服。
不過在允兒胡鬧的同時,鄭秀妍的表情卻異常溫柔,甚至還主動輕輕拍打着允兒的後背。
她怎麼會分不清一件睡衣與妹妹的輕重,兩者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之所以那麼說,只是爲了給允兒提供一個撒嬌的理由罷了,否則小丫頭也不一定能放得開。
而這一幕都被門外的徐賢所看在眼裡,她也是想要過來幫忙勸說呢,至少讓允兒別那麼鑽牛角尖。
但現在看來她多此一舉了呢,隊裡這麼多姐姐在,很多事情不需要她徐賢來操心的。
雙手合十後對着鄭秀妍拜了拜,權當是表達敬意了,隨後輕輕幫兩人關上了房門,她們兩人今晚說不定就要擠在一張牀上了呢。
“允兒那沒事了?這麼快嗎?”帕尼正巧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還提着兩包零食:“我還打算給她送點禮物呢。”
帕尼話語中充滿惋惜,但眼神裡卻隱含着些許的信息,畢竟零食都打開了,總不好浪費吧。
就讓她勉爲其難,代替允兒來承受這份甜蜜的負擔,就讓她一個人繼續胖下去吧。
帕尼有爲了隊伍“獻身”的決心,但徐賢可不是冷血的孩子,她就看不得這種事的發生呢。
所以徐賢上前一把搶過了零食,熱情地說道:“沒關係,我先替允兒收着,明天一早就交給她。”
帕尼的反應也足夠快,死死攥着零食袋的一角:“不必了呢,還是由我親手交給允兒比較好。”
“那怎麼可以,放在你這裡一夜,沒有你拿什麼送給允兒?送空氣嗎?”徐賢毫不客氣地道出了真相。
帕尼着實有點破防了呢:“你什麼意思?人身攻擊是吧?你還知不知道我是你姐姐?”
“我姐姐多得很,少你一個也不少,黃美英女士!”
聽到徐賢喊着自己的大名,帕尼徹底是繃不住了。
零食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她務必要讓小丫頭知道什麼叫做對姐姐的尊敬。
不過徐賢早就防着這一手呢,她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會不知道後續的後果?
既然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她自然有自己的應對。
手裡提着零食,徐賢一路跑到了金泰妍的房間:“歐尼,我來給你送零食了呢。”
“嗯?零食?”金泰妍被觸發了關鍵詞,原本躺在牀上鬱鬱寡歡地她瞬間支棱了起來:“我沒有聽錯吧?這是徐賢的聲音?”
一旁的李順圭依舊專注在遊戲機上,一幫女孩子勾心鬥角,哪裡有在異世界打怪獸有意思。
不過這就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她身邊這都是正常的女孩嗎?
如果以她們爲原型開發遊戲,哪怕只是用上了幾人的臉,這遊戲有多半會大賣呢。
結果李順圭卻覺得的沒意思?她這可是現實中的真實體驗,相對於遊戲的具現化呀。
金泰妍對於李順圭的“冷漠”毫不在乎,她都習慣了呢。
再說這也就是零食還沒有到嘴裡,否則李順圭比誰都熱情呢。
在金泰妍期盼的眼神中,徐賢終於跑了進來,而後面自然緊跟着瘋狗一般的帕尼:“徐賢,你給我站住!”
金泰妍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一方面爲接下來的食物騰出些空間,一方面也是思考當前是怎麼個情況。
至於說爲什麼不去摸腦袋,當然是因爲她不打算用腦子來支配接下來的行動。
如果用腦子去判斷,這情況很可能是徐賢搶了帕尼的零食,故意禍水東引,來她們這裡尋求幫助。而作爲她們的隊長,金泰妍自然要秉公處理,比如說教訓徐賢,再把零食還給帕尼,總之突出一個公平。
但她金泰妍在這過程中得到了什麼?帕尼的尊重嗎?
這種東西非要說沒用吧,那也不至於,但一定要說多有用,那就更不切實際了。
所以金泰妍更傾向於用肚子來“思考”,她經歷了之前一系列的委屈後,身體迫切需要額外能量的補充。
而徐賢就是“投懷送抱”呀,她金泰妍如果拒絕的話,那不僅僅是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徐賢的信任。
於是乎在兩人的注視下,金泰妍沒有絲毫猶豫,瞬間就給出了自己的立場:“呀,黃美英,當着我的面欺負忙內,你眼裡還有我這姐姐嗎?”
什麼叫做迴旋鏢,帕尼此刻就被迴旋鏢狠狠擊中。
她前一秒還在用同樣的理由去指責徐賢,結果現在卻要被金泰妍以類似的理由來刁難。
她該說點什麼?如果去質疑金泰妍沒有這個權利,那徐賢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樣的話來反駁她?
只是一旦這麼認了下來,那零食該怎麼辦?她的面子又該怎麼辦?
帕尼感覺自己陷入到了泥沼中,四方都是對她的惡意,她無路可退啊!
而金泰妍纔不管這麼多,她的視野中已經被兩袋零食所填滿:“乖乖,果然是寶貝呢,快點到我嘴裡來。”
用手背抹乾嘴角並不存在的口水,這都是金泰妍下意識的動作,她嘴裡已經冒出了零食的味道。
眼看着徐賢真的要把零食送過去,帕尼也是不管不顧了:“呀,忙內,你竟然搞區別對待?”
她被徐賢搶了零食也就罷了,知道小丫頭也是爲了她好。
但徐賢憑什麼把零食給金泰妍?金泰妍都肥成什麼樣子了,那雙下巴看不到嗎?
倘若她黃美英不配吃零食,那金泰妍都不配呼吸!
伴着帕尼的質問,金泰妍眼睜睜看着到嘴邊的零食又被徐賢拿了回去,這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兇悍地望着兩人,金泰妍很想要發火,只不過一時間不知道該針對哪一個。
徐賢有問題嗎?有的,但似乎問題也沒有那麼大,小丫頭只是聽了帕尼的話而已。
而帕尼有問題嗎?這問題就大得很呢,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質疑誰?
作爲女愛豆中身材最標準的存在,她金泰妍就是標杆啊!
連標杆都敢質疑,帕尼是不想混了嗎?
“呵呵…哈哈……”
突然聽到刺耳的笑聲,金泰妍異常警覺:“誰在笑?是在笑我嗎?我很好笑嗎?”
“別誤會啊,遊戲裡的人物在笑。”李順圭連忙解釋着,只不過她是不是把嘴角的笑意壓一壓,否則沒什麼說服力呀。
察覺到三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頭上,李順圭也難免緊張了起來。
雖然不算是無妄之災,畢竟是她自己笑出來的,但也不能全怪她嘛。
對面三個人輪流在這裡表演,她能忍到現在就已經很有毅力了呢,不能要求她更多了。
再說作爲觀衆,她提供一些基本的反應,這也算是配合演員們的表演嘛,不需要她們進行額外的感謝。
“一會別管這零食給誰,絕對都不會分給你一口的!”
金泰妍不僅僅在威脅李順圭,同時也在徵求着徐賢和帕尼的意見。
她們兩人自然不會拒絕,尤其是帕尼,她現在已經不奢望能把零食搶過來了,所以少一個人分享,她自己就能多吃一份呢。
而徐賢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帕尼的小心思,低頭看了看這家庭裝的碩大袋子,她很想問問帕尼爲什麼不買小包的?
哪怕是金泰妍和帕尼兩個人分,這份量依舊超標了。
尤其是有了帕尼之間的提醒,當徐賢再看向金泰妍時,很難從對方那一層人肉嘟嘟的下巴上挪開視線。
“看什麼看?都是角度的問題。”金泰妍被氣得從牀上站了起來,向下面的徐賢展示着自己的下巴。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還要在隊內闢謠,關鍵是這謠言還是帕尼當着她的面胡編亂造的,而徐賢又真的信了。
這裡面但凡有一丁點的差錯,都不至於讓她金泰妍來解釋呢,只能說對面兩個人打了次完美配合。
幸好事實擺在這裡,她金泰妍雖然略微重了那麼一點,但真沒有胖出第二道下巴呢。
“看到了吧,我還是很瘦的。”金泰妍得意洋洋地炫耀着:“所以我由我來吃光那零食,一點問題都沒有!”
她終歸還是把話題繞了回來,這次還不等帕尼拒絕,徐賢就給出了新的提議:“之前大家都很關心你呢,現在有了好東西,是不是應該一起分享?”
“呃…需要搞得這麼正式嗎?”金泰妍略顯猶豫:“我不是不知道感恩啊,只不過這麼點零食不足以表達我的感謝,還是等明天,我再來——”
“大可不必!”徐賢立刻打斷了金泰妍的藉口:“我們都是自己人,搞得那麼正式,反而會讓大夥尷尬,現在這種程度的感謝剛剛好!”
徐賢不僅僅在解釋,她對着門外就開始點名了:“鄭秀妍、崔秀英……
金泰妍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但貌似除了欺騙自己外,起不到任何作用啊。
她太瞭解那幫女人了,說一句有奶便是娘真的不過分。
別管她金泰妍的態度如何,她們必定會先把零食吃到肚子裡,然後再去考慮其餘的後果。
至於說具體的後果,反正她不是很看好自己呢,別說這幫女人剛剛幫過自己,哪怕什麼都沒做,她也不好一個人去打她們一羣吧?
只是當徐賢把所有人都喊了一遍後,又突然叫出了李順圭的名字。
儘管金泰妍沒有完全集中注意力,但依舊分辨出這聲音的距離、音量乃至音色都有區別。
她先看向了徐賢,隨後在小丫頭的暗示下,她又轉過頭看向了李順圭:“最後那聲是你自己喊的?”
金泰妍是真的佩服這女人啊,正常人怎麼會想到這種騷操作?她就那麼想吃這一份零食嗎?
“主要是你們都在吃的話,只有我一個人看着,多不好,顯得我很不合羣呢。”李順圭靦腆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