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摔角賽雖然業餘,但是非常精彩。不間斷的車輪戰只進行了三十多分鐘就結束,觀衆卻沒有投訴,沒有謾罵。回饋的只有掌聲、歡呼聲以及眼淚,至於比賽的輸贏?又有誰會在乎這個呢。
觀衆散盡,只剩下劇組的幾個雜工在收拾殘局。幾位主持人稍事整理、包紮之後,居然很是默契地回到了空落落的比賽場。
“在石哥,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這種感覺居然如此美好。幾個月的練習,並沒有白費啊。”鄭亨敦頭部扎得像木乃伊似的,很沒有儀態地躺在剛剛戰鬥過的擂臺上。
“呵呵。不但你想不到,我們所有人都沒想過自己能做到如此程度。”
劉在石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只是一身的淤青,在血液冷卻之後紛紛顯現出來。更像一隻“蚱蜢”了。
幾人在回味着那種擂臺上光芒四射,受人關注的感覺。當然免不了互相吐槽,互相嘲弄,好基友不都這樣嗎?
林東還是坐在臺下默默地回味着,剛剛那一場讓人難忘的戰鬥不但帶給主持人榮光,也給林東造成不少的衝擊,心裡像有一團火一樣。
而且他也走不脫,那位自稱“妹妹”的小胖美眉守株待兔一樣,等着他呢。
“你好,我叫樸初瓏。謝謝你救了我!”小美女等了半天,大概只是想道謝。
“樸,樸初瓏?”林東嚇了一跳,不會是重名的吧?大名鼎鼎的阿粉小隊長會是一個胖妹紙?
“是啊。我是cube的練習生,樸初瓏。”小美女再次鞠躬行禮,再次自我介紹。
林東實在是懵圈了。這位圓滾滾雖然也清純可愛,也有甜美小奶音,但是那魔鬼般的身材去哪兒了?“你好,我叫林東。”
“我是JK娛樂的歌手,金少倻,soya。”soya很鬱悶,自己站了半天,這位練習生後輩居然不認識,咱好歹也是發過單曲,正式出道的好吧。
只有兩個人的空殼小破公司,別人能知道就見鬼了,樸初瓏顯然也是一頭霧水的那種。“soya前輩,你好。我是cube的練習生,樸初瓏,請多多關照。”又一次低頭鞠躬,泡菜國這前後輩制度確實讓人頭疼。
“歌手”soya這回總算是舒爽了,不再裝前輩,拉着樸初瓏肉乎乎的小手,就開始拉關係,“初瓏啊,你剛纔在門口使用的是什麼招式?可不可以教教我?”
“那是合氣道。小時候更學過九年,不過現在沒練了。你要學的話……”
“不,不用了。”聽到九年這個字眼,soya已經退縮了,她九天都堅持不了,否則早就跟着金鐘國練拳擊了。剛剛只是看到樸初瓏的摔技十分好看,純屬多口問問。
突然,內場的四道大門同時打開。每一道門口都出現了十個八個手持棍棒的大漢。
“不相關的人,放下手機回休息室呆着,半小時後再回來。”身高近兩米的彪形大漢用棒球棍指着林東,大聲吆喝着。
現場只剩下些收拾東西的雜工,和幾位主持人。劉在石只好出頭,“你們是什麼人?趕緊離開,否則我報警了。”
“別人認識你劉在石,我手中的傢伙可不認識。再說一次,放下手機,進休息室呆着。否則就不用走了。”大漢單手抓着劉在石衣領,威脅道。
林東知道今天應該是無法善了,對方就是衝着自己的。“soya,你偷偷過去那邊,假裝拿回包包找手機。主席臺旁邊那個箱子裡有一個遙控器,可以遙控攝像機打開,記得隱蔽些。”
幹了幾次VJ之後,林東對劇組的固定機位攝像機也是蠻熟悉的了。今天這種狀況肯定要下重手,林東怕被人反咬一口,弄個什麼防衛過當之類的就杯具了。
“啪啪啪!想不到崔蜜蜂弄出這麼大陣仗,怎麼不見他本人了?怕得躲起來?”林東吸引着衆人的注意力,方便soya行事。
“我不認識什麼崔蜜蜂,崔蒼蠅,只知道有人要你的四條腿。識相就乖乖受罰,否則我不保證到時能不能收得住手,把第五條腿也弄斷了。”
“在石哥,你帶着soya和那位女孩先躲一下。”林東指了指剛認識的樸初瓏。
“可是……”劉在石心裡也有些怯,這種事情只聽說過,還是第一次親身體會。
“嘭!”大漢一棍子就把身旁的音響砸個稀巴拉,“我們不是開玩笑的,留下手機,呆在休息室別動。”
四個方向的小弟也紛紛拿起棍棒猛敲猛砸,給在場的人們帶來莫大的壓力。
“都走,我沒事的。”林東一邊說,一邊把皮帶解下,纏繞在手上,帶鐵的皮帶頭凸顯在拳頭之前。
Soya已經完成任務,遠遠地給林東使了個眼色。她可是天天見着林東臥推二百多公斤玩兒的,對林東的“中國功夫”還是有些信心的。只要沒人拖後腿,至不濟也能逃掉吧。
“初瓏,我們走。不要在這裡拖後腿。”
小胖妞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她學的合氣道只是用來防狼,撐死了也就達到三四個成年男人而已。“可是,oppa是因爲我才……”
“走吧,相信歐尼。林東oppa沒事的,你留在這裡只會礙事。”soya摟着剛認識的小妹率先離開。
“手機留下。去休息室呆着,要是敢耍花樣報警,別怪我們的兄弟不客氣。”
衆人無奈,只得紛紛走向指定的休息室呆着,那裡還有幾個手持棍棒的人守候着呢。對方準備得很是充分。
“哈哈哈,你個鄉巴佬,昨天不是很囂張嗎?”清場完畢,崔蜜蜂總算是出現了,這種優勢佔盡的場合,他又怎可能不來出個彩呢?
“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用得着買兇殺人這麼大陣仗?”攝影機開着呢,林東很是小心地引導着崔蜜蜂認罪。
“你打斷我一條手臂,我就要你四肢全斷。你不是劉仁娜的男朋友嗎?我就看看你變殘廢之後,她還愛不愛你。”幾十號打手在此,崔蜜蜂底氣十足。
“這麼說,你是一定要我死了?”
“沒錯!凡是羞辱過我的人,我都要加倍還回去。動手!”
崔蜜蜂吹了開場哨,然後坐在角落處看戲。
打手們把四門緊閉,提着棍棒紛紛開動,而林東比他們動得更早。林東的羣架經驗算不上多麼豐富,他只是個正經人家,又不是爛大街的特種兵王什麼的。但打架就是最怕被圍,這些基本常識還是懂的。
雙手發力,“啪”的一聲,將相連的一排固定座椅從地上拔起。四五張座椅連在一起,好幾百斤重的相連座椅,被林東如同砌積木一樣,砌出“座椅牆”,現在只需要處理來自正面的敵人。
同一時間只面對幾個敵人,林東底氣就來了。將功力運到最大,毫不留力,數百斤重的拳腳,只要擊中就將人打飛好幾米。
“嘭嘭啪啪!”好幾個搶先動手的小弟被擊飛出去,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生死不知。林東也捱了幾下棍棒,全憑內力硬抗。畢竟棍棒比拳頭攻擊範圍大,總是躲來躲去,也打不着對方。這是最效率的打法,挨一下就能結果一個,反正皮糙肉厚。
“點子扎手,換刀!出事我負責!”帶頭的兩米大漢吩咐道。小弟們也不知從哪裡掏出的刀子,有彈簧刀,有蝴蝶刀,甚至還有西瓜刀。
“靠!不帶這麼賴皮的,打着打着還能換武器?”林東懵圈了,硬抗棍子還行,這硬抗刀子可就真是臣妾做不到了。
只好以保命爲主開始遊鬥,閃閃躲躲偶爾尋着機會,還給對方一拳。地上刀子、棍子倒是不少,但是林東卻沒有撿,這些東西他完全沒練過,萬一玩砸了就杯具,還不如拳腳實在。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身上也開了好幾道口子。
“啪啪啪!”崔蜜蜂雙手一邊鼓掌,一邊從座位上起身過來。
“你很不錯,這麼好的身手,我從來沒見過。以後跟着我混,怎麼樣?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劉仁娜也可以讓給你。”崔蜜蜂在幻想,有一個這樣的打手跟隨着,以後在富二代這個圈子裡還不是橫着走?
“你以爲贏定了嗎?”林東樂得跟他胡扯,趁機歇一會,恢復點體力。
“不是嗎?我這邊還有最能打的六個人,你還有什麼?站都站不穩了。放棄吧,跟我混,保證你吃香喝辣,錢銀女人,什麼都有。”
“不是我清高,只是不習慣跟畜牲在一起。”
“呀系!本來還不想要你命的。到這情況居然還罵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崔蜜蜂勸降無果,反被罵作畜牲,從衣兜裡掏出一把手槍。
林東再一次傻眼了,還來?不帶這麼賴皮的啊。剛從棒升級成刀,現在還弄出槍,不會還有大炮什麼的吧?
“有槍就了不起?見識過中國功夫嗎?徒手抓子彈的那種。”林東在胡扯,底下做着準備動作。左腳踩着右腳的鞋跟,順勢鬆開右邊球鞋。
這些大反派就是花樣多,明明佔優勢卻總是要出來作秀。給了林東反轉的機會。
“什麼抓子彈,你以爲我是傻子嗎?……啊!”
林東等的就是崔蜜蜂說話分神的這一刻,右腳上47碼的巨型球鞋像ak-47一樣直擊崔蜜蜂面門。然後如獵豹一樣迅速向前衝。
“砰!”槍聲響起,但打了飛機。崔蜜蜂被球鞋砸中面門,身體後仰,所以放了高射炮。
“現在還以爲自己贏定了嗎?”林東貼在崔蜜蜂的耳旁輕聲說道。電光火石之間,林東已經跑近崔蜜蜂,這時別說是手槍,就是拿機關槍都無補於事了。
手槍瞬間被奪,而且腦袋還被指着。崔蜜蜂感到自己處在死亡邊緣,“滴滴滴”褲子不自覺地溼了,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
“一切,一切好說。饒我一命,我什麼都聽你的。”
“哈哈哈!”林東很是快意地笑了笑,然而卻忘記自己身上的傷,“嘶!”
“讓你的手下把刀丟過來,然後進去把裡面的人放了。”
“照做,趕快!”發射過一次的槍管還有些滾燙,那可怕的溫度傳到腦袋的肌膚上,崔蜜蜂連一絲一毫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
休息室這邊,早已經超過三十分鐘的期限。留下看守的三個小弟,提着西瓜刀不知如何是好。“外面是怎麼回事啊?還沒結束嗎?”
“可能是老大玩的高興了,要好好把對方折磨一會兒吧。”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槍?幾十個打一個,還有槍聲?新丁,趕快出去看看情況!”
看守的人數從三人降到兩個,早已憂心忡忡的樸初瓏再也忍不住。
趁對方疏忽之際,急忙衝起來,一記標誌性的“小手返”就抓着對方持刀手,入身緊接着一記背肩呼吸投。持刀大漢在小胖妞的二連擊底下,被凌空轉了一圈,“啪”的一聲巨響被摔得七葷八素。
劉在石彷彿跟樸初瓏約好一樣,大概是今天摔角節目的成功帶來的莫大勇氣。衝到另一名大漢身前,抱着他的腰腿,使出了剛剛表演過一次的德式拱橋背摔。這場地可不是特製的軟板擂臺,硬吃了一記德式背摔,大漢直接就暈了。
另一位也被合氣道高手樸初瓏拿住了關節,直拍着地板喊投降。
“用他們的電話報警。找東西來捆着這兩個人。我先出去看看。”劉在石不愧是老江湖,這樣的情況底下也條理清晰。
“我也去。”
“一起。”
幾個剛剛沒什麼表現的好基友,此時也恢復了幾分膽氣。
“好吧,先報警,再一起過去。”
刀棍滿地,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大漢。將休息室的衆人嚇了一跳。不遠處一個看不清摸樣的血人拿着收槍指着一個奇醜無比的矮胖墩腦袋上。
場景說不出的詭異,跟衆人想象中那種林東正被花式折磨的場景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在石哥,過來。”血人突然發言。
“你,你是林東?”劉在石活了四十年,總算是見着猛人了,一時有點接受不能。
“趕快過來!”林東急了,身體放鬆下來就能難再聚力啊。他現在不但沒力氣,而且好像失血過多,眼皮直打架。“其他人找電線,繩子什麼的先綁住了!”
劉在石怯怯地慢慢靠近,“有什麼事嗎?”
林東一槍柄把崔蜜蜂敲暈,鬆了口氣說道:“攝像機被我提前打開了,在警察來之前,你偷偷複製一份,我怕對方的背景深厚,可能會毀滅證據。”
“還有什麼事嗎?”
“幫我叫輛救護車!”林東說完,哐噹一聲就摔倒在地板上了。管殺不管理,果然是幹大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