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抓”

僅僅休息了半天,樸志勳便又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多多少少也拍了幾年電影,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急的電影,比那些白天拍攝、晚上就要送到電視臺播放的電視劇也不遑多讓。

真正讓人頭疼的,這是一部動作片。僅僅開始,便已經吃了不少苦頭,後期……他都不敢想象!

尤其,他必須兼顧生計。

清貧生活磨練的意志、韌性,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再加上樸敏雅的鼓勵、照顧,他居然學會了苦中作樂。

家中,多了一些歡聲笑語,總能聽到樸敏雅的嬉笑。

只是,實際上,他的生活並不如意。

片場,他是主角、副導演;家中,樸敏雅對他體貼之極。然而,離開這兩個地方,他不過是一個稍微有點名氣的“配角”!

之前參演《家族誕生》,有劉在石和以前朋友的照顧還好,但在其它節目中,他受到的待遇卻不是很好。

也和他自己有關。

上節目纔會被人關注,有人關注纔會有人氣,有了人氣纔會有各種商業活動的邀請,纔會有收入。他雖然聰慧,但生活中,經驗卻不是聰慧能夠完全彌補的。爲了多增加一些收入,每個月還要償還房貸,並且他的人脈中幾乎沒有那種能夠一錘定音的,所以,只能儘可能地多參加一些節目。不管好壞、不管人氣高低、不管電臺節目還是小超市的開業慶典……他照單全收。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便多了一個“通告達人”的綽號——不是稱讚,而是嘲諷!在韓國,演員的地位可以說是藝人中地位最高的,哪怕他只是一個配角,但畢竟是“金牌配角”。這樣瘋狂地參加通告,演員同行不屑他,歌手、搞笑藝人等又看不起他——行業競爭,畢竟資源有限——不知道是誰,給他起了這樣一個綽號,並且傳播開。

努力?在娛樂圈中只是必備的一個因素而已,沒人會真正在乎你的努力。

如果放在以前,這幾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雖然隨性,但他的自尊心卻很強,之所以這麼多年沒有成績、隨波逐流,就是因爲剛出道那幾年看不慣背地裡的種種交易。但出道這麼多年,能夠始終避開這些,便足以證明他的聰明。

不過現在,爲了生活、爲了對得起“樸敏雅的哥哥”這個身份、也爲了再次燃燒的理想,他把自尊掩埋到了心底!

每天、每天,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元旦幾天的熱鬧,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就這樣如同平常一樣過去。

1月5號。

樸志勳在晚上8點左右結束拍攝,而後一邊啃着包子,一邊前往mbc電視臺,出演一檔電臺節目。

10點結束,一如既往地向工作人員道謝、靜靜離開。

“娛樂圈的傳言真是……”一名女作家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搖頭輕聲嘀咕一句。雖然在同行中的口碑變差,但他在電視臺工作人員中的口碑,卻一如既往得堅挺。

“應該是有什麼難處吧。”一名四十歲左右的pd淡淡說道。已經看慣了一些,藝人的風光,往往只是表面,背後的艱辛,又有幾人能夠看到?雖然不至於吃不飽飯,但想要活得更好,卻不是那麼容易。

“哦。”女作家點了點頭。只是有些遺憾——對樸志勳有些小小好感。清秀的五官,認真、謙虛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樸志勳並沒有聽到工作人員對自己的議論,自顧自地準備打車回家。擅長經營人脈,並不等於什麼人都要結交,只是偶爾接觸一次,彼此一點都不瞭解,尤其自己現在的口碑還不太好,主動貼上去結交,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他還沒有完全適應把自尊掩埋起來的生活方式。

剛剛在路邊站定,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前面那位大叔!”而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似乎帶着一股怒氣。

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終於還是遇到了!

樸志勳苦笑一聲,轉過身子。

一個人影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根本不理會旁邊朋友嚇了一跳的樣子。

粉白色的運動鞋,藍色牛仔褲,黃色毛衣,黑色外套,披肩長髮,皮膚白皙,很漂亮。不過,氣質有些冷。

走到樸志勳面前後,和他對視一眼,來人似是看出了什麼,直接擡手就給他的胸膛來了一巴掌。

“前輩,您好!”跟在她身後之人再次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問候,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嗯。”樸志勳淡淡應了一聲後,看向罪魁禍首,略顯苦澀地抽了抽嘴角,輕聲說道:“小水晶,你好。”有些底氣不足,似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小水晶,也就是f(x)的成員krystal,聽到樸志勳的話語後,兩道眉毛揚着,很是不滿地說道:“原來大叔還記得我啊!”

很生氣!

在她身旁之人,f(x)的隊長,來自中國的宋茜,急忙偷偷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雖然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但這種態度對前輩,實在太過分了!

“沒關係。”樸志勳轉過頭來,對宋茜點點頭,說了一句。不過,好像不屑看她一般,在說完後,便又迅速轉過頭去,對krystal說道:“對不起,小水晶。”

宋茜見他被打了居然還道歉,不禁怔了怔,心頭生出一股突兀的想法:“難道兩人在交往嗎?”

“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好。”krystal沒有理會樸志勳,而是轉頭對宋茜說道。好不容易纔抓到他!

“啊?”宋茜有些遲疑。這麼晚,不放心她一個小女孩兒單獨在外面。

“我會送她回去的。”樸志勳開口說道。

“哦。”宋茜這才應了一聲,躬身告辭。

“你們的經紀人呢?”樸志勳等她離開後,纔對krystal問道。

“在後面!我和宋茜姐姐先出來的。”krystal說道,“我們快點離開,被經紀人看到,又要嘮叨我了!”很奇怪,明明氣惱着,卻又這麼親近、隨意。

“去哪兒?”樸志勳只是口中問道,腳下卻沒動。

“那邊有一家咖啡店!”krystal左右看了看,迅速看準一個方向,做出決定。韓國的咖啡店非常多!

樸志勳見她已經急匆匆地小跑過去,而f(x)的經紀人卻還沒出現,只好無奈跟了上去。

進入咖啡店後,krystal找了一個避窗的角落。

這個時間,喝咖啡的人不多,只有一桌,兩人都不算特別紅的那種藝人,進來後,並沒有引起關注。

坐下之後,點了兩杯咖啡,樸志勳平靜地看向對面的krystal。

“oppa這是什麼眼神?”krystal皺了皺眉,說道。這種像是看路人的眼神,讓她很不喜歡!之前是因爲生氣,所以才稱呼樸志勳爲“大叔”。

“沒什麼。”樸志勳輕聲說道,“對不起。”再次道歉,眼神也出現了波動。聽到她的聲音後,心頭有什麼東西被刺激到,再也無法僞裝平靜。

“與其道歉,oppa爲什麼不回我的短信?”krystal看着他的雙眼,問道。本身就是比較直爽的性格,而且和他真的非常、非常熟悉!不然怎麼敢對他這樣一個大前輩動手?

她在平安夜、聖誕節、元旦,都給樸志勳發了短信。可是,樸志勳居然三次都沒有給她回!她還以爲樸志勳換了手機號——大前天打過一次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

之前生氣,只是因爲樸志勳換了手機號而沒告訴自己,但看到他的眼神、表情後才發現,他根本看過自己的短信了!不然不會那樣一副愧疚的表情。

所以,纔給了他一巴掌。

樸志勳略顯苦澀地一笑,隨即便又收斂,抿了抿嘴脣後,幽幽解釋道:“我是想,這樣時間一長,關係應該就會斷了。”

“什麼?”krystal倏地瞪大雙眼,一臉驚詫、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在說什麼?要和自己斷絕關係的意思嗎?無緣無故?他瘋了嗎?

樸志勳看到她的表情,眼中不由又是閃過一抹愧疚,輕聲說道:“對不起。”

krystal這纔回神,反倒恢復了冷靜,兩道眉毛狠狠一皺,看着他,問道:“爲什麼?”

樸志勳稍稍沉吟。和她認識的時間比泰妍還長,而且,她又不在少女時代,所以並沒有刪掉她的手機號碼。想要慢慢斷絕和她之間的聯繫,不只是外界的各種原因,還有心底那掩埋起來的自尊,畢竟,她以前可是曾說過……

“我要一杯美式咖啡!”這時,一個清脆、卻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要……”之後響起的聲音同樣熟悉。

krystal在聽到第一個聲音時便站了起來,轉身擺手,叫道:“姐姐!”另外一桌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樸志勳想要阻止都已經來不及,只好沉默下來。

“小水晶?!”幾個驚訝的聲音響起。而後,又倏地沉默,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嘴一般。

看到了坐在krystal對面的樸志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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