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時間,蘇塵就住在五嵐山莊附近的城市。
非常仔細地感受着五嵐山莊的氛圍。
得空時,直接就綁下幾個護衛。
從他們那裡詢問五嵐山莊的情況。
自己晉升化境的消息,在五嵐山莊已經傳開。
他們山莊的護衛都已知曉,其他人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蘇塵也能感覺到。
現在五嵐山莊的人,確實不愛出門。
就算是五嵐山莊的周邊城市,也很難看到他們的人過來。
在以前,每天都很多五嵐山莊的人來往。
現在,五嵐山莊更多的是靠當地百姓上門配送。
五嵐山莊需要些什麼東西,都是周邊城市的百姓商販去送。
這些百姓也收到過蘇塵的警告。
但是在重賞一下,願意給五嵐山莊運送物資的人還是源源不斷。
蘇塵也是窮苦出身,並沒有真對百姓出手。
除非自己真的大開殺戒。
否則,不管是自己來威脅還是其他人前來威脅,肯定都會有人會願意冒險。
這一方世界,很多人眼中都是把錢看得比命重要的。
在底層生活過,蘇塵能理解這其中的難。
想當初,自己也是冒着被妖物所傷的危險,去幹活賺錢,冒險做事,很正常。
蘇塵沒有對這些給五嵐山莊送物資的百姓出手。
那就得想另一條法子。
總不能就讓五嵐山莊一直這樣安穩下去。
而在擒住的五嵐山莊護衛那裡,蘇塵也聽到他們的一些底氣。
五嵐山莊沒有徹底亂下去,還是因爲山莊外圍的那些陣法。
有陣法加持下,五嵐山莊的年輕一輩,以及那些未達化境之人。
都相信自己在山莊內部,總是安全的。
再加上五嵐山莊內部還有那麼多的化境強者。
有焦慮有擔心,但最基礎的安全感,五嵐山莊的人是擁有的。
蘇塵現在要做的,就是抹滅他們這最後一絲安全感。
讓他們真正感受一下,一直擔驚受怕,時刻要考慮自己性命危險,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五嵐山莊周圍佈置的陣法,不知道對於自己來說,能夠阻攔幾分。
五嵐山莊那邊,應該只知道自己在丹藥上還有些本事。
自己在陣法上的造詣,五嵐山莊的人可是一點未知。
借這個機會,讓他們感受一下有陣比無陣還要焦慮的情形。
小院裡。
樊成豔閤眼坐在一旁,她的身側,桑墨淵和莫流箏兩人低着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兩人在回來的路上,自然聽說了最近的事情。
最初發生矛盾時,莫流箏是親眼見到了全過程。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蘇塵,實力是遠不如桑墨淵的,好像還沒五品實力。
可現在呢?
蘇塵已經步入了化境,遠遠將他們倆給甩開。
看着一旁閉眼休息的師尊,兩人也知道今日要捱罵。
良久。
桑墨淵有些按捺不住,先一步開口。
“師尊,這件事是我的錯.”
聽到他這話,樊成豔跟着睜開雙眼,看向桑墨淵。
“知道錯了?錯哪了?”
聽到自己師尊平靜地追問,桑墨淵將心裡想好言辭全部托出。
“是我做事沒考慮後果,給師尊和五嵐山莊弄來了一個大麻煩”
聽到桑墨淵這話,樊成豔搖了搖頭。
“爲師並不覺得你的錯在這個地方,再想想。”
樊成豔的目光再度轉向桑墨淵,想要從他口中得到回答。
但桑墨淵要是能想到,早就想到了。
又是好一會兒的沉默,樊成豔也不再爲難他。
“我跟你們說過,爲師生氣的,從來都不是你們去招惹到了這個蘇塵。
按照爲師行事的風格,這樣的人惹了就惹了,還需要顧慮什麼?
讓爲師真正生氣的,是這樣一個小國之人,卻比你們倆的表現還要好。
他在這些年裡,就是一隻喪家犬,各處奔波潛逃。
可你們師兄妹自己看看。
他在這種情況下,武道實力還在不斷地提升。
當初在玄英大會上,墨淵你還能對他出手,造成些威脅。
可現在呢?
他已經是化境了,你還在五品困着,挪不開腿。”
樊成豔這一番話,說得兩個徒兒又把頭埋了下去。
看兩個徒兒的樣子,樊成豔對着他們擺了擺手。
“不要露出這種頹然的樣子。
你是我樊成豔的弟子,要有氣勢氣魄。
我給你們說這些,不是來貶低你們,是要你們提起勇氣向前。
他只是一個小國來的武者,他都能走到化境。
你們倆難不成會比他還差?”
樊成豔這一番話,並沒有立刻激起桑墨淵和莫流箏的勇氣。
反倒是讓兩人面面相覷。
從蘇塵現在取得的成就來看,他們倆怎麼也不敢說自己比蘇塵優異。
都不說踏入化境這件事。
當初車彥昌他們一羣人去與蘇塵交手。
中途劉家劉思韻橫插一腳,贏了車彥昌,結果輸給了蘇塵。
從這裡,他們就已經知道蘇塵超越同輩。
桑墨淵是有一點天賦,武道修行也都說得過去。
可是讓他去比車彥昌都差了一大截。
現在去比蘇塵,聽起來就一點不靠譜。
“你們倆這樣子,真是枉爲我樊成豔的徒兒。
武道修行,氣勢上弱了,心境上認輸。
那便沒有了希望。
這個姓蘇的能有今日,很大可能是撿到了上等機緣。
也就是那靜波仙人留下的寶物。
真以爲他很有天賦很有悟性嗎?
晉升化境,差不多就是他的極限。
即便靜波仙人留下的寶物再玄妙,給他的助力到這裡差不多也就結束了。
他會在化境初境停留三十年甚至五十年。
難不成,你們認爲自己三五十年,都還不能晉升化境?”
樊成豔一番話說完,好像還沒有說盡性,繼續開口說着。
只不過她的語氣,越說越溫柔了些。
她的這兩個徒兒,可都不是身份普通之人。
雖是師徒,但有些話還是要剋制些。
“你們倆的家族裡,出過的化境強者無數,要對自己有信心。
當然,爲師只是讓你們要有自信和勇氣。
不是真去和這個蘇行正面交手。
此人陰險狡詐,我們要儘可能快,儘可能早的解決他。
對付他,不要在意手段如何,方法如何。
什麼手段,什麼方法都可以,只要能讓他死,一切可行。”
桑墨淵聽到這,也開口接話。
“師尊,我已經讓我娘去找我舅舅了。
秋家出手,總不至於解決不了他。
這個蘇行把晉國弄得這樣亂糟糟的,秋家也應該出手。
每年邊境上需要那麼多高手前往。
這個人的出現,一下子就拖住了那麼多化境武者。
五嵐山莊在去年裡,完全抽不出化境強者去前線增援。
邊境的情況,他要負很大責任。
我娘去給舅舅細說此事,秋家肯定會出手幫忙的。”
樊成豔看向桑墨淵,但眉頭依舊緊皺着。
“你小姑的實力,現如今已經穩固在三品歸元境。
對付一個初入化境之人,她確實費不了多少力氣。
只是,那個姓蘇的應該不會那麼傻。
只要聽到些風聲,他可不會在你們秋家的歸元境強者面前露頭。
此外,你家小姑事務繁忙,她也不可能花好多時間在這上面。
頂多就是露面一次兩次。”
樊成豔嘆了口氣,自己這兩個徒兒能夠想出來的辦法,靠譜應該也沒多少。
“我們要解決這個姓蘇的年輕人,最大的麻煩在於,不知道他的蹤跡。
而不是他的實力太強,我們無法勝。
你小姑這位歸元境高手,不可能花心思幫我們找人。
不過,如果能給我們五嵐山莊站站臺,那倒是一個極大的助力。
墨淵,你去請你小姨,看她能不能幫我們五嵐山莊說說話。
眼下的局勢,很可能會有其他勢力潛在渾水之中,伺機對我們出手。
你小姨能爲我們站臺,或許能解決很多勢力的這種想法。”
聽到自己師尊這話,桑墨淵連連點頭,隨之立刻取出紙筆寫信。
桑墨淵對這一點還比較有自信。
畢竟就是站站臺而已,秋若霜可是自己的親小姨。
見桑墨淵非常坦然地就辦完了此事,樊成豔好像解了一樁心事。
去給其他宗門道歉的事情,可以往後推一推了。
有秋若霜幫五嵐山莊說話,不少宗門應該會老實。
“這一段時間你們就在山莊內修行,不要隨便離開山莊。
真要出去,也要有化境高手陪同。
特別是墨淵你,這個蘇行恨你入骨。
他若是尋到了機會,很可能你的性命都留不住。”
說完,樊成豔也直接離開,準備去找莊主他們談事。
能夠請來秋若霜爲五嵐山莊說話,這對五嵐山莊來說,肯定是一件大好事。
山莊高層擔心的事情,也直接少掉了一大半。
接下來的三日裡,五嵐山莊這邊也算安寧。
至少在山莊內部待着,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雖然沒法出去歷練修行,但五嵐山莊也有很大一片區域。
衆人在山莊內部生活,也不會覺得悶得慌。
一些特殊或者急用之物,也都有化境高手外出採買。
另外,五嵐山莊這邊還安排了釣魚之法。
偶爾會安排人外出辦事,而在這些人的後方,會有化境圓滿的頂尖高手跟着。
只要蘇塵敢露頭,立刻就以雷霆攻勢出手。
化境高手的保命能力極強。
但蘇塵主動出手之時,五嵐山莊的化境強者突然襲擊。
這一來一去之間,實力還有不小的差距。
那化境實力的蘇塵,也容易受到重創。
晌午剛過。
樊成豔才處理完一些事情,正躺在自己院子裡面休息。
各種麻煩事,暫時解決了一部份。
五嵐山莊在明面上,也重新進入到了一種安穩之中。
五嵐山莊想要安穩,最爲重要的就是年輕一輩。
年輕人的心境最爲浮躁衝動,遇事也最難穩下去。
蘇塵的讓孫雪蓉受傷,展現出化境實力。
最擔心焦慮的,也是五嵐山莊的年輕一輩。
只要他們能夠安穩住,其他問題都不大。
才休息片刻,她派出去找孫雪蓉的那名親信,終於回來了。
這一去一回,時間都過了一個月了。
關於蘇塵擁有化境實力的消息,晉國朝廷都已經給到了確切的回答。
派去孫雪蓉那裡確認消息,其實是有些多此一舉的。
“她的傷,有些重嗎?”
“如樊長老所想,這個孫雪蓉的傷勢很重。
刀傷幾乎是將她洞穿,精血損失大半。
屬下帶去的藥物,對於她那種傷勢,杯水車薪。
孫雪蓉在當時就向我提了諸多條件,想要我們花重金醫治她。
屬下開口暫時拖住了她。
但她對屬下的話應該不會全信,可能會來山莊找樊長老您。”
聽到這些,樊成豔依舊躺在椅子上,甚至都沒有起身。
都是自己的親信,那些虛禮客套都不必了。
關於孫雪蓉的相關消息,她甚至連翻身動一下都沒興趣。
“她來找我做什麼?
自己辦事不利受了傷,她又不是五嵐山莊的人。
說得直白些,她去對付那個蘇塵,也是爲了自己的私怨。
跟他們交代一下,這個孫雪蓉就不見了。
空有個化境實力,什麼事都辦不好,還來找我們。”
樊成豔一番話說完,稍稍坐起來,看向自己的親信。
“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去領些賞賜,好好休息休息。”
“多謝樊長老關心,屬下爲長老辦事,不敢言累。”
“是人就會累,即便是歸元境那種強者,也會累。
休息去吧。”
樊成豔雖有霸道之名,但是對內,對於身邊之人,還是會收買人心。
能走到這一步的人,應該都會點這些手段。
而當樊成豔再度躺下,休息了還沒有兩刻鐘。
院裡的下人,匆匆跑進來傳話。
“長老,莊主那邊有請,說是有急事,防禦陣受損。
在醫坊等您。”
聽到這話,原本閤眼休息的樊成豔,立刻睜開雙眼。
“防禦陣受損?什麼意思!”
樊成豔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出了院子,前往莊主小院。
而此刻,五嵐山莊的醫坊之中,三名護衛正在接受醫師的治療。
身側,五嵐山莊的核心層皺着眉站在一邊。
“莊主,我們真的沒有離開山莊。
但那個人,就是直接闖了進來.”
躺着病榻上的護衛,還在賣力地解釋。
他們說得真切,可山莊的莊主郝淵,卻一直不肯定他們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