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讓福克斯來代理《斯巴達》發行事宜？我們可以空出聖誕檔，如何？”——正好公司今年年末還沒安排什麼好項目去跟其他幾家競爭，6000多萬投資還是扎克-施耐德導演的作品應該是能下注的。
萊曼聽完，心裡直接如同千萬只草泥馬翻騰而過，你丫不按常理出牌啊。
咋回事？不是討論《絕命毒師》這部電視劇嗎，怎麼就扯到電影上了，還要幫忙發行？
哦，也不叫幫忙，這叫互利互惠，實現共贏。
而聖誕檔，也確實比較讓人眼熱。
衆所周知，一年之中，電影最好撈錢的兩個檔期，除了暑期，就是聖誕市場基礎最爲廣闊。
事實上，北美排行榜上的那些作品，超過7成都是在這兩個檔期攢下的票房。
現在，福克斯主動提出，感覺起來還是很美妙的，前景很光明。
但萊曼的想法卻是，按照他目前所需要積累的最大優勢，那便是深入經營北美渠道，不能一直把好的項目拿去跟着六大混——不付出點代價，這渠道永遠不可能做大，現在看，是損失不小，長遠來說，肯定是值得的。
這種做法，其實就像獅門0708年一樣，硬着頭皮拿自家的王牌項目去砸，拿成績、拿數據，聚集到越來越多的院線資源。
可是，該找個什麼藉口拒絕魯伯特呢？
現在這個階段，默多克集團還是挺如日中天的，旗下的諸多媒體、新聞資源，也讓他們有足夠的平臺發聲，或者說，日後萊曼還想花錢買版面宣傳電影，就不能得罪。
這貨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主，連特麼英國皇室的隱私都敢挖，都敢披露，只爲了吸引流量——魯伯特經營報紙的理念，就很商人，什麼話題有價值就報什麼，不惜故意誇大、引導，特點就是模棱兩可的講些好像是事實的事。
嗯，《紐約郵報》、《太陽時報》、《波士頓先驅報》、《世界新聞週刊》等“臭名昭著”的報紙都是默多克集團的，其風格，懂的都懂。
於是乎，也只能使出“拖”字訣了，反正別先答應，含糊過去。
“哈哈，如果可以的話，福克斯代理《斯巴達》的發行工作，當然是很好的，但近期公司還沒有對《斯巴達》有個統一的安排意見，有些人認爲年末上映的話，還是有一些顧慮......”
萊曼說完，魯伯特沉默了一會，語氣遺憾道，“既然如此，那就以後再說。但關於《絕命毒師》，我們之間合作的一向愉快，螢火蟲又有什麼顧慮呢？你不妨大膽直言，有什麼都可以說說。”——你再找個好藉口說說爲什麼對《絕命毒師》續簽遲遲疑疑。
這事當然不能明說。
想拿籌碼提價，爭取利益，雙方哪家不知道？誰先服軟誰就在談判桌上失了先機，而魯伯特什麼人，他就是玩這一套從悉尼殺出來的，隨手一擊，就打得萊曼啞口無言。
萊曼也算是知道爲什麼先提一嘴《斯巴達》了——拒絕了第一次，還能用同樣方法拒絕第二次？
原來坑在這裡呢。
這可如何是好？萊曼一直管用的“拖”字訣被破了，這麼一瞬間，他想罵娘。
但，罵不罵的先放到一邊，萊曼還是迅速在心裡盤算。
在這個講究利益講究地位的年代，拿籌碼追逐談判並不是什麼難以說出口的，想想，連演員都敢攜勢綁架項目，讓各個資本家頭大，螢火蟲坐地起價怎麼了？
敢提，至少是有相應的底氣和價值。
萊曼衡量再三，故作疑惑道：“有一事，想請先生解惑。”
“什麼？”
“我們簽訂的那份播放協議，福克斯滿意嗎？”
“當然，這是雙方談好的。”魯伯特笑笑，也明白了萊曼的意思——既然是談出來的，還是意向合同，買家不出價，等賣方來提，好意思嗎？
魯伯特心裡好笑，慢悠悠的端起咖啡壺爲自己續了一杯，然後又幫萊曼倒上，“說起來，劇集試播的時候與你那時自信的要求廣告階梯分成可不一樣。”
“人嗎，難免有錯估的時候。”萊曼無所謂的擡擡手，“當然，後續走勢穩定，到了末段還有一波爆發的情況，也是很難提前知道。”——不好意思，俺開掛。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最後一集的平均收視人次是有1700多萬？唔......光螢火蟲的廣告分賬就有2000多萬啊。”——螢火蟲賺錢了，福克斯只會賺得更多，扯其他的，對此次談判沒什麼用。
要知道，萊曼保守估計，《絕命毒師》不僅爲福克斯帶來了7000多萬的廣告收益，後續的電視重播、對觀衆羣體的培養以及同時段上下的最少兩個節目的收視率都被帶高，這些隱性財富對一家電視臺同樣重要。
而這些產生的價值利潤，可跟螢火蟲半毛錢關係沒有，不全被福克斯吃下去了。
說起來，這筆生意做得值不值，魯伯特心裡真的沒點數？
他自然是有數的，不然也不會跟萊曼見面，一來是一些好奇加拉攏，二來是《絕命毒師》的潛力確實出衆，是這兩年都少見的高口碑高收視人羣的美劇。
這樣的美劇對電視臺意味着什麼，他比萊曼要更清楚。
魯伯特有些瞭然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也意識到萊曼是想談的，目的是提高項目分成的收益，繼續不鹹不淡的與對方聊下去，估計是得不到正面迴應的。
放下咖啡杯，魯伯特決定直入正題，“這樣吧，福克斯可以將螢火蟲的廣告分成提到百分之40，但這是後續整個項目的廣告分成。除此之外，版權播放費用，一季一談，根據市場和收視率的話，第二季，《絕命毒師》福克斯願意以單集350萬買下，如何？”
——只要能握住《絕命毒師》項目，魯伯特相信福克斯電視臺能憑藉這部高口碑熱播劇會給他們帶來很不錯的話題和影響力，至於廣告分成，對電視臺而言，螢火蟲拿到的只是一部分，且是一個項目，福克斯可是全天都有、全年度都有這部分需求，收視人羣的培養纔是他們最看重的。
有了觀衆基礎，還怕賺不到錢？
萊曼聽完魯伯特的條件，心裡算是有了底。
按照一般製作方在電視臺一方的合作，這個分成比例是挺有誠意的，這也側面證明了福克斯的態度——哪怕是米高梅、華納這樣的影視巨頭，在沒有自己的電視網之前，能享受到的廣告分成待遇，最高也很難超過百分之40，劇集差點，百分之30都懸。
當然了，如果是自產自銷，或者電視臺佔項目製作權益很多，那就是另一種算法了，搞成高分成負利潤的也不是沒有。
不過，萊曼還是不想定死。
這劇纔剛起步，未來的成就只會更大，2000萬人次也不是終點，沒必要急着把籌碼全給出去換錢。
其實，最符合螢火蟲利益的還是一季一簽，騰挪轉移的空間大些，主動權一直會在手上，逼迫着福克斯不斷的拿出利潤......
“第二季的播放都未開始，說得太長遠了，反而不美。還是隻談第二季吧。”
魯伯特笑笑，也是個能作決斷的，雖然萊曼這種保留提價方式的手段讓他微微不喜，但終究只是正常的商業往來，兩家沒仇無怨的，他又不是瘋子，平白把利益夥伴當成敵人對待。
只一會，他便說道：“也好，考慮周全些是應該的。那麼，報價不變，但如果後續收視率跌破5，廣告分成就只有百分之20了，你還答應嗎？”
“項目不好，斷然沒有多拿的意思。”
語氣還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