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星期一。
上午九點左右，萊曼和利亞姆以及公司的法務人員來到了位於洛杉磯和伯班克之間的環球城大街100號。
這座園區跟華納城一樣都很氣派，透露着5大的底蘊。
說起來，環球背後的母公司康卡斯特——全美第二大互聯網服務供應商，光是廣告業務去年就營收8億7000多萬，2004年曾提出以660億美金收購華特迪士尼公司，但最終因對方反對而放棄收購，豪的雅痞。
只不過，環球背靠這樣的大腿，但康卡斯特對環球的支持也就那樣，只要業績有差，就是斥責，反倒不如福克斯在新聞集團的地位。
說白了，人家搞寬帶、網絡服務的，把環球只是放在媒體渠道的部分引流、變現，不如新聞集團對派拉蒙的目標是文娛頭部，而且康卡斯特很清楚影視行業不是有錢就玩得轉的，得產出觀衆喜歡的內容，不然都是白搭，而恰巧這種事也着急不了，搞得環球也是一直不上不下。
拍大片吧，怕虧損，管理層位置不保，那麼只能多拍些容易產出利潤的項目，比如中低成本的喜劇題材。
像什麼《拜見岳父大人》系列、《美國派》系列、與金-凱瑞推出的《冒牌天神》，或是什麼《憨豆特工》、《BJ單身日記》、《春心蕩漾》、《四十歲的老處男》等等等等，這幾年裡，環球差不多一半的重心在喜劇上面，簡直喜劇專業戶，同類型的產量太多了。
所以對於螢火蟲可能拿出來合作的一線大片——又不用他們承擔什麼風險，怎麼可能不歡迎。
前臺的小姑娘估計早被叮囑過，一見到來人，一邊招呼，一邊撥打內部電話通知。
很快，納西姆-埃裡森便帶着幾位高管迎了上來。
一路寒暄，去到一間佈置好的會議室。
雙方都是講究效率的人，簡單的客套之後，還是得聊項目。
萊曼拿出準備好的文件，其中包括市場受衆分析、科幻市場前景以及《第九區》的一部分資料遞給環球一方。
旁邊，利亞姆適時的說道：“這是我們公司近期籌備最花心思的電影，製作預算在1億3000萬左右，今天來的目的呢，之前也跟貴方聊過，是有關發行以及周邊推廣的事，不知道幾位......”
納西姆露出笑，接過話道：“我們公司對萊曼先生的執導能力還是非常認可的，對這次合作，也很有意向，我們可以保證今年聖誕的檔期，但北美渠道及海外發行上面，貴公司還有什麼要求嗎？”
萊曼一聽，有些無禮的舉手打斷道：“我只說了海外發行，北美一地可沒有明確表達過是由貴方接手。各位也知道，螢火蟲有自己的發行體系。”
納西姆也不惱，藍蝶影業有怎樣的業務實力又不是打聽不到、分析不出，像《第九區》這樣的一線大作，還是原創項目，只靠着萊曼和主創演員的人氣加持，從宣發上來說是不夠滴，因爲院線商們就騰不出該匹配的院線數量——如果沒有五大幫忙發行的話。
所以見他拒絕的這麼幹脆，只覺得是拉價手段。
納西姆笑笑，“兩位，你們可以先聽聽我們的條件，我們環球是帶着誠意的，萬一會很滿意呢。”
他們內部對《第九區》還是很看好的，主要是萊曼值得這份期待，不說別的，只要能達到《迷霧》那樣的成績，環球靠着發行運作，不僅對渠道業務有幫助，利潤空間同樣不小。
嗯，至少不用考慮自己投資製作的項目會不會虧。
所以，昨天開了個小會後，環球高層已經確定了要積極爭取項目的發行業務。
而環球給出的票房抽成百分之15，線下百分之13，承擔拷貝錄製和運輸費用的條件就連一旁的利亞姆都有些小小心動，跟全渠道百分之15的收益比起來，確實讓步了一部分。
只是，還沒徹底觸到心理預期.......
萊曼一臉平靜的說道：“不夠，如果只是這樣，我還是希望環球不參與北美髮行，北美市場的發行權益大頭歸屬藍蝶，貴方負責溝通院線，藍蝶負責拷貝、宣傳，如何？”
對面坐着的幾個環球高管互相瞧了幾眼。
如果這份報價都不接受的話，再結合一定要藍蝶參與宣發，他們也大概猜出了一點用意。
無非是擴展渠道業務，不想讓出北美市場，環球的發行大頭只能在海外。
不過，未免太“壓價”了吧，斯皮爾伯格還在夢工廠的時候，都不這麼喊。
但好像斯皮爾伯格沒他賺錢，人還沒賠過呢。
納西姆想了想，便問道：“兩位對項目是很看好的態度，但能有具體預期嗎？”
“這麼說吧。”萊曼指指資料，“這是很有創意構思的一個項目，絕不止科幻那麼簡單，我想，它該是比《迷霧》更容易出成績的作品，當然，這只是我身爲導演的看法，只供參考。”
如果是別的導演再沒有正片的時候說這種話，納西姆能信的部分不會多，但萊曼的性格他也是瞭解一些的，不喜歡吹牛，甚至喜歡往低了說，他都講了要超過《迷霧》，那就可能是超出不少，比如全球破個5億什麼的。
而且項目是科幻電影，就算絕非科幻那麼簡單，在海外市場的表現上，科幻作品的市場侷限性同樣不大，兩者相加，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萊曼導演，你有自己的製作公司和發行公司，當然該知道一部電影的成績影響因素，遠不止質量、內容，宣發佔比是很高的，我很難相信藍蝶的宣傳渠道能推廣這樣高投資的作品，如果不能打開局面，對海外市場的影響同樣很大，真要這樣做，這部分損失遠比讓環球代理收取的費用更高。”
一句話，藍蝶可能帶不動這麼多的媒體流量沒必要強撐。
萊曼卻道：“我沒有否認宣發的重要性，但如果電影本身不值得投入資源，就算有那份渠道實力也沒有用武之處。我對自己的項目有信心，而且願意花錢，只要環球提供足夠的院線，就可以聊下一步了。”
這話同樣很有道理，萊曼最大的優勢就是來自後世經驗的市場眼光，以及這麼些年積累的製作經驗，能讓他找出某些項目的不足，然後想辦法補充，比如某些拍出來被噴的腦殘劇情，他可以提前避免再次踩坑，像溫子仁遠比前世更順利，索菲亞沒被《絕代豔后》拖累，以及《無浩克》項目中漫威把布魯斯-班納和浩克的雙念一體主次太過顛倒，搞成了一部破壞狂電影......
這都是上輩子那些電影人用了很長時間拍攝、花費心思，而且試錯的市場經驗。
就像《黃金羅盤》的失利讓大家都明白，兒童向魔幻電影別硬往史詩名頭去湊，平白讓觀衆生厭，進去影院就覺得被宣傳給欺騙了，然後大打差評。
環球衆人陷入思考。
很多人都分析過螢火蟲的成功，而且得出了一點，那便是萊曼的製作能力和選片眼光是一切的保障。
每年都能拍出遠超市場收益規律的作品，黑馬總是出自螢火蟲，一次兩次是幸運，但都5年了，那就真的是眼光好。
如果環球有這麼叼，配合他們的渠道體系，不早就拳打華納、腳踹派拉蒙，問鼎市場份額第一，不就是因爲沒保障嗎。
萊曼見他們不說話，緩和了一下語氣，“海外方面，螢火蟲是沒能力插手的，百分之15的抽成我們也同意，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跟獅門合作，都是出百分之10，但《第九區》與《暮色》、《我是英雄》不同，沒有流量加持，嗯，貴方懂我的意思吧。”——要不是獅門不行，我早找他們了。畢竟，《暮色》的原著小說遠銷全球，底子在那又是主打青少年，《我是英雄》同理，有《紐約行》鋪墊，也不是沒有根基，打出續作口號，輕易能吸引觀衆。
“我承認院線方面我們也沒有足夠的分量得到更多的院線支持，但這麼一點小幫助，是吧，換來一個預算1.3億的項目，貴方還不用擔心什麼。”
視線彙集幾秒。
納西姆好像被說服的點點頭，“聊聊合作細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