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盛榮總算聽唐漠謙開了口，心中不由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對方也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但盛榮就是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壓力，雖然現在壓力還在，但是隨着這人開口，盛榮還是覺得身上所能感受到的壓力小了些。
“所以你爲什麼還要選擇與唐氏合作？”
見對面人沒有開口，唐漠謙再次問道：“你沒有調查清楚原因，爲什麼還要堅持合作？你就不怕唐氏現在只剩了一家空殼子？”
就不怕唐氏等你投資之後捲了你的資金一去不回？告訴我，你爲什麼會選擇相信一個陌生人？
後面的話唐漠謙沒有說出口，但是他眼神中明顯就是這個意思，就算是有備而來，盛榮還是嚥了口唾沫。
之前就聽說唐漠謙不好對付，但是聞名不如見面，自己這一次要是答錯了，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心中各種紛亂的念頭閃過，盛榮面上卻還是一副笑臉：“本來我還有那麼點擔心的，但是唐總聽了說出的這些話，我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擔憂是多餘的。”
不等唐漠謙再提出質疑，盛榮便接着道：“唐總，您自己的公司自己清楚，如果不是有確定的消息，我是不會放棄與您的合作的。”
見唐漠謙依舊沒有開口，盛榮目光沉了沉，接着道：“唐總，您不會告訴我，僅僅三個小公司的事情就讓您亂了方寸吧？”
唐漠謙冷冷看了人一眼，這人這是在挑釁？
像是沒有注意到對面人的眼神，盛榮抿了口茶，這才道：“當然，我相信唐總有這個能力，扭轉現在對唐氏完全不利的局面，並且……”
最後兩個字盛榮稍稍拖長了聲音，放下茶杯之後才又道：“這也剛好讓我看看，唐氏是不是值得我這麼信任！”
對面的人目光堅毅，唐漠謙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再反駁，強壓下心中那一絲怪異的感覺，唐漠謙坐直了身子，冷聲道：“盛先生是準備看唐氏笑話嗎？”
“瞧您這話說的。”
盛榮面上帶出個客氣的笑容，像是方纔那些刻薄的話更他沒有絲毫關係：“咱們畢竟是即將成爲合作對象的人，您怎麼能這麼說呢。”
一句話說完，盛榮便站起了身子，依然帶着笑容：“唐總您慢慢考慮，我接下來還有約，就不奉陪了。”
不等唐漠謙再有什麼反應，盛榮便直接拿起外套出了門。
房中只剩了唐漠謙一人，想着這人方纔的話，唐漠謙總覺得有些熟悉。
“合作……”
“如果唐總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投資，咱們可以合作……”
一句話突兀的闖入唐漠謙腦海中，他猛地站起身來，總算知道了這絲感覺爲何如此熟悉。
之前喬治就一直要跟他合作，被他拒絕之後才選了雲氏，不過之後的結果……
唐漠謙緩緩坐下身去，喬治與盛榮兩張面孔在他腦中晃來晃去，擾的人心煩意亂，卻總也得不出什麼結果。
兩個人除了一味堅持合作，似乎並沒有什麼別的共同點，然而就是因爲這個，唐漠謙纔將兩人聯繫了起來。
到底有沒有關係……
要是一般的公司，或者換一
個時間，他肯定不會這麼糾結，一家外貿公司而已，他唐氏還不缺少這麼個合作對象。
然而現在卻不是他賭氣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就憑着自己連人都見不到這一點，唐漠謙也知道之前那些“合作伙伴”恐怕是再也合作不成了，三家A級合作公司的撤離足以讓唐氏元氣大傷，而盛榮的出現則是讓一切有了轉機。
今上午他已經詳細看了盛榮公司的一切資料，雖然公司現在規模比不上唐氏，但是比起一般的外貿公司也算是翹楚了。
更爲關鍵的是，唐漠謙在這個盛榮身上看到了能引領公司變得更強大的力量，而他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公司越做越大，唐漠謙已經不滿足於國內市場了，而他想要開拓國外市場，最需要的就是一座橋樑。
一座可以將唐氏和世界市場聯繫的更緊密的橋樑，一個敢想敢做而不是墨守成規的合作對象！
煩躁的將茶杯碰到桌上，唐漠謙再也坐不住，索性拿了外套離開。
剛上完一桌菜的服務生正想進來問還需要什麼，誰知一推門便見裡面人黑着臉走出來，被人的氣場所攝，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看着一桌菜品再次愣住。
這什麼客人啊，點了菜難不成就是擺着看一眼的？
Lisa總算是等到唐漠謙回了公司，忙迎過去道：“唐總，CK公司的陳總那邊有回話了。”
唐漠謙步子一頓，唐陳兩家交情不淺，CK也是他們合作時間最長的一家公司，他最想見的也是這個幾乎是看着他接手公司到現在的陳總到底是什麼個說法。
“怎麼說？”
Lisa快走幾步跟上自家總裁，一邊注意着自己不要被人拉下太遠一邊彙報：“陳總現在在國外，所以CK說讓他們的執行經理來處理此事，如果唐總同意的話，今天下午他會過來。”
“執行經理？”
唐漠謙步子一頓，這個執行經理他見過不止一次，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對唐氏一向是態度惡劣，陳總爲什麼會叫這麼個人來跟自己談？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唐漠謙索性轉身看Lisa：“親自給陳總打電話，我跟他說！”
“我們無法直接聯繫到陳總，所有電話只能打到公司，然後由秘書轉告。”
唐漠謙心中不詳的感覺越來越濃重，不過也不好對Lisa發火，只能再次掉頭，想着親自去CK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Lisa怔了下之後也明白了唐漠謙是什麼想法，忙跟了過去，誰知前面人卻將公文包交到她手中，道：“你不用跟過來，我自己去。”
“可是唐總……”
“我去CK，你有別的事兒。”
走到電梯前，唐漠謙才最終停了步子，轉身道：“我需要那個盛榮所有的資料，包括他的求學經歷，所有親屬關係，下午回來的時候，我希望能看到一份完整的、條理清晰的答案。”
雖然不知道自家總裁這是什麼意思，但是身爲第一秘書，Lisa還是瞬間知道了自己該做什麼，忙點頭：“明白。”
CK與唐氏隔得不遠，卻也不算近，雖然“銀魅”的速度無人可比，但是下班高峰期還是讓唐漠謙足足半個小時之
後才站在了CK總裁的辦公室裡。
“喲，唐總，稀客啊。”
小秘書端來茶水不久，唐漠謙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滿是嘲諷的“問候”，眉頭不由一皺。
“咱們約的時間是下午吧，唐總這就等不及了？”
隨着這句話，一個身着淺灰色西裝，看起來油頭粉面的男人坐在了唐漠謙面前。
CK的執行經理，王學茂。
“我找陳總。”
一向看不慣這個人的作風，唐漠謙也懶得跟人虛與委蛇，直截了當的提了要求，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王學茂倒也不惱，想必也是被唐漠謙這種態度對待慣了，依然是話中帶笑：“實在是不巧，陳總去國外參加一個會議，昨天剛走，怕是要一陣子纔回得來呢。”
“昨天？”
唐漠謙冷笑一聲：“這時間倒是真巧。”
“是啊，不過我也沒想到陳總竟然會做出這麼正確的決定。”
王學茂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往後仰在了椅背上翹了二郎腿：“我之前一直勸陳總跟唐氏劃清關係，陳總就是不聽，誰知這次他竟然自己想通了，雖然只是開了個電話會議，但是也不影響這件事的性質嘛，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哈哈哈……”
反正兩個人不對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王學茂也不在意唐漠謙幾乎能將人戳出來窟窿的目光，自顧自笑夠了才重新看了對面人，“嘖嘖”了兩聲，面上嘲諷意味不能更明顯。
“不過我聽說不只我們CK，好像還有幾家公司同時解除了與唐氏的合約，是不是啊？”
看着面前人囂張的嘴臉，唐漠謙強忍住將手中茶水潑在人面上的衝動，猛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哎別走啊。”
難得看到唐漠謙吃癟的樣子，王學茂還上了癮，一步上前攔住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接着道：“唐總啊，你說大家怎麼都一個時間擦亮了眼呢，是不是……”
王學茂面上笑容更甚，壓低的聲音中滿是刺探：“是不是唐氏或者唐總你犯什麼事兒了？唐氏是不是要倒了？”
“讓開！”
就算唐漠謙涵養再好，也受不了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更何況唐漠謙從來都不是好脾氣的人，這會兒索性直接將人撂倒，隨後在地上人的呻吟聲中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面上寒意這才稍稍解了些。
“王經理，有些時候人就是要管好自己的嘴，‘禍從口出’這四個字可從來不是說着玩的。”
“你你你……哎喲……”
冷冷瞥了地上人一眼，唐漠謙不再耽擱，直接出了門。
雖然這個姓王的實在是讓人討厭，但是他起碼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說陳總是在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消失的，再比如說取消合作的事情只是電話傳達的，並沒有經過董事會的表決。
與陳總“去國外開會”這個理由相比，唐漠謙更相信這人是被人控制了，否則就像王學茂所說，他定然不會想不開要取消與唐氏的合作。
至於這個想法是否屬實，只要再看看其他幾家公司的人是什麼說法，他就打只能夠確定了。
而至於幕後人到底是誰，這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