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現在不是已經和她們一樣了嗎?”小蝶不解,歪着頭問她。
宋雲一愣,一時有些頓住,對啊,她現在擁有的已經很多了,也許夏安安說不定還在羨慕她,她突然發現,自己是一葉障目了,不斷在對比着自己的不足,卻沒有想過自己所擁有的也正是別人所渴望的。
這麼一想,她頓覺心緒暢快了許多,對着小蝶笑得開懷:“小蝶,謝謝你。”
“謝我什麼?”陸小蝶莫名其妙地扭頭看她,突然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宋雲見狀忙道:“我們回去吧!”
“嗯。”陸小蝶點點頭,兩人便又打道回府。
別墅內,熱情的桑巴舞曲已經結束,大廳的燈光不似原先的亮堂也不似跳舞時的霓虹,暈黃的色調帶着輕柔的節奏,渲染着曖昧的氛圍,有人雙雙步入舞池,相擁而舞。
齊豫原本在跳完桑巴舞后就轉身離開,卻不料夏安安拉着他不放,笑着道:“怎麼?不願意跟我一起跳了。”
齊豫往不遠處看了一眼,委婉道:“不了。”
旁邊圍着的人看到,頓時起鬨,那兩人都是上流社會的傑出人物,誰都認識,更別說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就算齊豫不常參加這個活動,可頂不住他的名氣大,整個T市都知道他,別說是眼前這些人了。
有幾個起鬨起得厲害的,還跑了出來,跑到他們旁邊開玩笑道:“齊豫,夏大美女誰的邀請都不接受,主動請你跳舞,你竟然還拒絕?你也太不給我們夏美女的面子了。”
“就是啊,換句話說你也太不給我們面子了,當了這麼久的看客,你齊大總裁一句不跳就把我們給打發了?”有人跟在旁邊叫道。
有人帶頭自然也就有更多的人跟了過來,圍在他們周圍,開着各種玩笑,鬧到厲害了,有人還輕輕推了夏安安一把,大家看看沒反應,又鬨笑着鬧了起來,把那兩人都往前推了一把。
齊豫身材高大,氣勢又冷冽非常,很多人不敢太放肆,而夏安安素來人緣較好,行事又大方隨意,很多人跟她處得嫺熟了,開起玩笑來也隨性了許多。
不知是誰大力推了她一把,夏安安一個站立不穩就往前衝了過去,一頭撞進了齊豫的懷裡,後者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看上去就像擁住她一般,旁邊的人羣頓時又轟地一聲笑開了,圍在他們身邊不停地鬧騰。
夏安安低眉一笑,煞是婉約,竟是不同於平日的奔放,有熟知她的名媛也跟着取笑她,湊近她的耳邊小聲道:“快親他。”
夏安安頓時紅了臉,所幸廳內光線不明,又戴着面紗,倒是看不出來,氣氛正好,她突然就興起了這個念頭,擡頭看着齊豫輕聲問道:“你爲什麼不邀請我做你的女伴?”
齊豫微凝了眉頭,有些不解地低頭看她,他不明白夏安安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參加酒會本就是爲了小云,一想起小云,他的心陡然一跳,這才驚覺自己一直沒看到她,原本是爲了給小云獨自和新朋友相處的時間,夏安安又過來找他,這才和她聊了起來。
夏安安和他有着相同的頭腦,語言上很容易達成共識,聊着聊着就忘了時間,此前被她拉着跳舞,也是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可是現在又被人圍在了中間起鬨,動彈不得,到底他不是太過圓滑
的人物, 一時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無暇顧及夏安安的問話,齊豫舉目四望,找尋宋雲的身影,而夏安安見他心不在焉,心中有些不快,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她蹙起了眉頭,他該不會是在找宋雲吧?對於宋雲,她有着說不出的感覺,說不上討厭,可是她總出現在齊豫的身邊,就像這次,她竟然當了他的女伴。
這讓她徹底有些惱怒,早前接觸的時候,她對齊豫並沒有什麼心思,對宋雲自然也是平常心對待,可是自從和齊豫接觸開始,不知是因爲齊母的連番撮合,還是自己漸漸被他吸引,總之就是對他起了興趣,往後就慢慢在意了起來,直到現在,她甚至感覺自己可能對他頗有好感。
而夏安安向來就是有喜歡的東西就會去努力追求的人,所以對待齊豫,她在明確了自己的心思後就會主動表達,她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門口,隱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這時齊豫恰好低頭看她,似乎是正要回答她的問題,夏安安腳尖一踮,隔着面紗吻在了他冷毅的脣上。
而宋雲跨入大門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彷彿在她面前停止定格般,她猶如當頭棒擊,愣在了門邊,腦中有什麼東西突然斷裂開來,眼前的景象在她的眼裡不斷放大,令她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方纔辛苦建樹起來的信念轟然倒塌,在她心裡變成了一片廢墟,她頓時覺得自己可笑極了,不斷自卑着不斷又建立着信念,不斷痛苦着又不斷努力堅強着,最後憑藉着一絲絲的希望告訴自己,樹立着渺小的自信,可是這自信果然太渺小,經不起一點的打擊,現在早已碎成了渣子。
有一雙手扶住了她,是陸小蝶,她怒視着前方,心中爲宋雲不平,然而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她擔心又着急,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只有扶着她,不讓她摔倒,維持着姐姐告訴過她的自尊。
齊豫被夏安安突如其來的一吻弄得有些驚訝,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雙手扶住對方的雙臂想要拉開她,而眼角突然就看到了門邊那抹熟悉的身影,是小云,可是燈光太暗,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一時間,他突然就想起了她和風清洋牽手嬌笑的畫面,心中一陣熟悉的刺痛,他感到嘴脣上有溫熱的香氣,感到有面紗滑膩的觸感,鬼使神差地,他想看看自己對小云來說,到底算什麼?於是扶在夏安安手臂上的大手又卸了力氣,好似扶助她親吻般。
身旁的人熱烈地鼓起掌來,不斷有叫好聲響起,原本週圍跳舞的人也都停下了舞姿,更有情侶也在這氛圍中不由自主地親吻起來。
有淚滴滑落在地上,在月光的清輝中濺了開來,門邊的清冷與場內的熱烈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好似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宋雲感覺胸口就像破了一個大洞,絲絲朝外冒着涼氣,她的心從刀割般的銳痛到現在的鈍痛,好像有一把錘子一下一下地狠狠捶打着她的心臟。
她甚至感覺呼吸都困難起來,大口大口吸着氣,冰冷的空氣從口腔進入胸腔,令她的全身都冷得發起顫來,她想轉身卻感覺自己的腳有千萬斤重,又好似生根了一般,與地板連在了一起,挪不動半分,她擡起手輕輕觸到扶着她身體的那雙手上。
“姐姐?”陸小蝶緊張地看向她,身子一動替她擋住了裡頭的畫面。
“小……小蝶,我想回去了。”宋雲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嚨裡冒出來,僅僅幾個字卻好似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好,好,我們回家。”陸小蝶扶着她轉身朝門外走去。
宋雲感覺自己的腳像踩着棉花,綿軟無實質,有幾次差點軟倒在地,但是她咬着牙,承受着心臟帶來的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
有人追了出來,是藍振龍,顯然他也看到那一幕,他皺着眉頭攔住她們,對宋雲道:“嫂子,你……”
宋雲卻好似沒看到他般,眼神不知道落在哪裡,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顧自朝前走着,藍振龍匆匆朝裡面看了一眼,皺着眉頭去拉陸小蝶:“小蝶,你們去哪裡?”
手還沒碰到就被小蝶狠狠地一把揮開,陸小蝶一改往日的溫和羞澀,對着他怒目而視,好似一頭被激怒的小花貓,嘴裡憤怒地叫道:“混蛋!你們這些混蛋都走開。”
晶亮的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怒意,藍振龍被她一震,愣在了原地,顯然小蝶遷怒地也把他歸入了那一類人之中,他看着陸小蝶扶着宋雲朝別墅大門走去。
此時廳內的齊豫,自然也看到了宋雲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他急切地想要趕過去,卻被人拉住了衣服,大家圍在他身邊笑鬧起鬨,令他一時脫不開身,眼睜睜地看着小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撥開人羣,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扯出人羣,是李瀟,他把齊豫拉到角落裡,皺眉看着他,聲音低沉透着嚴肅:“齊豫,你在想些什麼?”
齊豫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苦笑着搖頭,“你不會明白的。”
“齊豫,她是你的妻子,你以前對我說過會珍愛她一生……”李瀟板過他正欲離開的身體,不解道,“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女孩子了?”
他朝那邊一抹橙色的身影看了一眼,眉頭皺的更深,“原本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應該多管閒事,但是嫂子和我們還有點交情,我想提醒你一句,你今天做的有點過分了。”
齊豫沉默了半餉,想伸手去掏煙,卻發現自己今天穿的是一身沒有口袋的古裝,他嘆口氣,擡眼看他:“謝謝你,兄弟。”
“藍振龍已經去追了。”李瀟一副你好自爲之的表情,搖搖頭走了開去。
在經過夏安安身旁時,他蹙足停留了一會兒,那抹熱烈的橙紅色,他想是個男人都被會被她融化吧,齊豫和宋雲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曾同情過宋雲的處境,但是看到齊豫那樣寵她,聽着他在自己面前述說對她的愛,他都能感受到,自己這個兄弟是真的愛他的妻子。
然而現在情況卻變成了這樣,他不明白,也許有其他的原因,但總歸一點,齊豫在外界未婚的形象還是佔大部分的原因,連帶宋雲的身份都是被掩埋的,事情演變成這樣,這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李瀟嘆了口氣,算了,這是家務事,自己不好插手。
地位上升到了這種境地,有些事反而不好說得太清,即使是朋友也是有個度的,彼此默契的心知肚明,因爲這其中也許關係到了家族內部的秘辛,或是企業內部的機密,所以反而不像普通人一般透明,而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做到他們這般鐵的關係,他李瀟也是很珍惜的。
只不過有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