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修遠沉默了一會。“我會加大保護小辰的力度。你別擔心。”
“恩。”
接下來又是一室的沉默。
“漫漫……”裴修遠開口。
“嗯。”
“你真的不想說我什麼？”她看到那樣的視頻。肯定有些受不了。雖然路露沒有說的很清楚。裴修遠也猜到了歐陽無極給她看了什麼視頻。肯定是他劃傷小辰的視頻。
他知道她很喜歡雲霄。很疼他。再說且不說是雲霄。就是換成別的孩子。她也會心疼。她素來喜歡孩子。最不喜歡看到有人傷害孩子。她覺得不管大人做了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怎麼也不該去傷害孩子。
路露知道他想她說什麼。可。“修遠。我知道你是太着急了。你都是爲了我好。我相信你也不想這樣。”
這般。她還說什麼？還怎麼說？他做事再心狠手辣。可他也是個有品德有底線的人。他是不會傷害無辜的人。更何況是。他也很喜歡的雲霄。他是爲了她。才做到這種地步。她卻受不了的說他。那他會多受傷。多難受！
她怎麼忍心。怎麼捨得！
他做的再不對。他再不應該。那都是爲了她好！
她絕對是最沒有資格說他的人！
裴修遠沉默不語。她的理解。體貼。他很欣慰。卻是不喜歡的。因爲。她這般理解體貼他。必然會把一切的罪惡感壓在自己的身上。覺得若不是她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雲霄就不會高燒不退。不會受這樣的傷。
空氣再度的陷入沉默。
就在這個時候……
“不要……不要……裴伯伯不要……不要殺我……”歐陽雲霄發出夢囈。
這夢囈讓路露跟裴修遠的心都是一揪。心疼的不行。
“孩子……不要怕。不要怕。你裴伯伯不會殺你。不會的。他只是在跟你鬧着玩。別怕……別怕……”路露摸向他的頭。心疼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柔聲安撫着。
裴修遠聽着歐陽雲霄這樣的夢囈。似乎意識到。他對歐陽雲霄造成的傷害。不是他脖子上的傷。而是他的心。當時他的陰狠嚇到他了。讓他以爲他真的會殺了他。
頓時又多了幾分的自責！
說實話裴修遠不是多善良多好的人。對於他來說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他能做出來。他也從不爲自己做過的事後悔。也不會自責。因爲既然他做了的事。都是想的很好。沒有別的方法纔會去做。是經過最大的衡量而做的。後果是他想好的。還自責什麼。
可面對歐陽雲霄他卻是深深地自責。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着這個孩子。即使他的父親是他那麼噁心厭惡的一個人。他卻一點都不厭惡這個孩子。還對他有滿滿的好感。之前他決定這麼做的時候有過猶豫。有過不忍。但是還做了。只是他沒想到。他看到他現在這樣。竟會這般的心疼。自責。
竟還想過。若是他再多想想。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他若再做的圓潤點。會不會就不會給他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歐陽雲霄還夢囈着。
他的聲音是恐懼的。那不安害怕的小臉。更是能揪住人的心。
看的路露再也忍不住。“雲霄不要怕。不要怕。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不會。不要怕……不要怕……”
路露不停地安撫他。可能是她的安撫起了作用。歐陽雲霄緊皺着的小臉。鬆開。似乎不那麼害怕了。最後慢慢地好像是睡熟了。
路露看着那張小臉。真的很心疼。
再也忍不住看向裴修遠。“修遠。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傷害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他是這般的……”
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指責裴修遠。不是怪他。她只是想讓他答應她。不管是怎麼爲了她好。都不要傷害這個孩子了。他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築在這個孩子的痛苦之上。
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說話。都不想在這個孩子身上留下無法抹去的傷害。
“嗯。”
路露看到他的神色深沉。眸色黯然。很是心疼。“修遠我不是怪你。真的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咱們的幸福建築在這個孩子的痛苦之上。我不想傷害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特別喜歡這個孩子。我寧可傷害自己都不想傷害他。他的爸爸再可惡。他都是無辜的。我……”
路露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了。
“我明白。我懂。別哭了。我不會了。”裴修遠抹去她的眼淚。她說的感覺他懂。甚至他對歐陽雲霄也有這樣的感覺。他也知道歐陽雲霄是最無辜的。最可憐的孩子。他不能說他後悔做這件事。但他能說。日後不會再傷害這個孩子。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都不會。
“嗯。”路露哽咽着。低下頭繼續給歐陽雲霄做物理降溫。希望他能快點退燒。
下午。裴子辰放學回到家第一件事就去廚房找媽媽。但是卻沒找到。
從廚房出來。剛好碰到小蜜。“我媽媽呢？”
“少夫人去醫院了。”小蜜說道。
裴子辰一怔。“去醫院？去醫院幹什麼？我媽媽不舒服嗎？昨天晚上喝太多了？”
“應該不是少夫人不舒服。少夫人去的很匆忙。我覺得是少夫人的朋友生病了。”
“不會是。緋月阿姨想不開自殺了？”裴子辰一驚道。
“不是吧！”小蜜也是一驚。很怕會是這樣的事。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但也知道。樑緋月心情不好。好像是失戀了。
“我打電話問問媽媽！”裴子辰急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路露。
“媽媽你在那啊？”
“媽媽在醫院。晚上估計回不去了。”估摸着他到家的路露正要打給他。就接到他的電話。
“媽媽在醫院幹什麼？是緋月阿姨出事了嗎？”裴子辰知道她就倆好朋友。
“不是。”
“那是誰啊？怎麼媽媽晚上還要守着？”裴子辰好奇道。
路露猶豫了一會。想着要不要告訴兒子這件事。後來想到也瞞不住。“是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