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梅老夫人完全沒接話的意思,畢蓮幽不僅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主動接過話題道:“梅媽,你猜得不錯,祺少爺真的交了女朋友了,剛纔他有親口承認哦。”
畢蓮幽也想徐徐圖之,可洛靖祺在乎寧心的心意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她已經等不及了。
梅老爺子年輕時一次出任務不幸受傷,是她爺爺挺身而出救了同事一命,自己卻落下了殘疾,無法再當兵。之後畢家連番遭遇不幸,年幼的畢蓮幽頓失父母,梅老夫人看着一個大老爺們帶着孫女兒實在不是事,主動把畢蓮幽接到梅家來照顧。
結果梅老爺子越爬越高,梅家幾個兄弟也各個出息,住慣了舒適華麗的金窩窩,畢蓮幽如何再肯回畢家那個草窩窩?
況且洛靖祺英俊帥氣,從小就會討女孩子歡欣,青梅竹馬,如何不讓畢蓮幽生出幾分歡喜之心?
梅老夫人也曾想過讓兩個孩子親上加親,可惜洛靖祺自打知道外婆和畢蓮幽的心思後,便對畢蓮幽退避三舍,連梅家都不怎麼來了,梅老夫人便歇了那等心思。
只是畢蓮幽卻不甘心,不明白自己服侍老夫人事事小心,處處周到,即便是親孫女兒都做不到這般盡心盡力,怎麼就打動不了老夫人呢?
她明年都二十六啦,比洛靖祺還大一歲,再不加把勁,難道真能在梅家老姑獨處一輩子嗎?
若她重新找個男人嫁了,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的,試問誰會放着精美的玉器不選,去就一堆破瓦礫?
梅媽自然收到了畢蓮幽的信息,立馬堆着笑道:“太好了,我們家總算可以再辦喜事了!”那開心的模樣好像洛靖祺是她親孫子一般。見梅老夫人因她的話樂呵呵笑着,她話鋒一轉,假裝無心地問道:“是那牧家的少奶奶吧?我前陣子碰到隔壁的周老夫人,都聽她說啦!”
梅老夫人聽到牧家少奶奶幾個字,臉色梭然一變。
誰願意自家好好的孫兒跟有夫之婦牽扯不清?這寧心不離婚也罷,一旦離婚,洛靖祺強搶人妻的壞名聲跑不了。
梅媽見老夫人臉色不鬱,心裡便有些退縮,恰好畢蓮幽溫柔鼓勵的眼神朝她看來,梅媽想着一女不侍二夫,一奴不侍二主,她既然上了畢蓮幽的船,也只有兩眼一閉跟着她了。
她於是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佯裝怨怪自己的模樣道:“瞧我這張嘴瞎說什麼呢?管她曾是誰家的媳婦,只要咱們祺少爺喜歡,那就是她的福氣。”
梅媽說這些話時嗓門可沒半分收斂,話中坐實了洛靖祺看中了別人家的媳婦,想要據爲己有的傳聞。
一行三人剛好走到大院門口,有警衛員朝老夫人敬禮,聽到梅媽的話不免狐疑地看了過來,大有果然如此的意思。
梅老夫人腳步微微一頓,只是十分得意的梅媽和畢蓮幽誰都沒注意。
話說洛靖祺這邊也不管超速不超速了,聽着阿濱的指揮卯起勁來在繁華的A市繞圈圈,企圖截獲寧心
的車。
“老闆,我們現在在前黃路上,瞧着寧老師像要去炎武大廈。”
“不對不對,她又改道去青洋大橋了!”
……
寧心彷彿知道身後有人跟蹤般,不斷在繞路,而且專挑車流量多的道兒,把開車的阿祖急得跳腳,暗道自家少爺看上的是什麼人那,一言不發就飆車,不把人逼瘋纔怪。
洛靖祺期間打了無數個電話給寧心,可她愣是沒接,洛靖祺擔憂她安全,都快急上火了。
折騰了大半夜,阿祖看到寧心的那輛車終於緩下了速度,他鬆了口氣,環顧了下四周,催促阿濱道:“快打電話給洛少,說人在湖濱公園。”
阿濱照着他的話打了過去,收了線道:“少爺已在這附近了,一會兒就到,我們只要在這段時間看住她就行。”湖濱公園臨湖,主要怕她想不開跳湖。
兩人癱坐在座位上,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覺得保護寧心比以前在道上殺人還要麻煩,只是兩人看着看着覺得不對味了。
寧心居然下了車,依靠在車後抱胸看着他倆,那模樣分明是知道有人跟蹤她。
“有點意思!”阿濱推了推阿祖,“我們要不要下車?”
“下就下!”阿祖也被激出了血性,如今這A市除了 和洛靖祺,還沒人能把他們折騰得這麼狼狽,不會一會她怎麼對得起這一晚上的瘋狂?
阿祖和阿濱“從良”沒多久,身上還帶着黑道混混的流氣,不說別的,兩手臂上大片的紋身就足夠讓一般的小姑娘嚇得尖叫。
出乎他們意料,寧心半分害怕的情緒也沒有,看他們倆就像是在看兩個無理取鬧的小孩。敢情她當老師當上癮了?
阿祖和阿濱對視一眼,故意做出凶神惡煞的模樣,想着嚇一嚇她也好,省得她以爲外面的世界多安穩,半夜三更不睡覺,盡折騰人。
寧心挑了挑眉,直接戳破他倆的裡子:“別裝了,你們兩個不就是上次裝黑社會揍牧嘉琛的人麼?”
這都看得出來?蒙的吧?他們當時可把英俊的臉遮住的。
阿祖依着以前揍人前的習慣搖了搖頭,又扭了扭腕兒,把關節弄得“吱嘎”作響,流裡流氣地說道:“小妞渾說什麼呢,如今這地方天好地好氣氛好,不如你陪我們哥倆玩一玩?”聽說偏僻的公園強姦拋屍案最多了。
寧心聞言朝他翻了個白眼,覺得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狗,她都說她認識他們了,還裝什麼裝?
“嘿,未來老闆娘在鄙視你。”阿濱一手搭在哥們肩膀上,饒有興致地調侃道,原來這妞兒是沖天小辣椒,難怪洛少喜歡。
這還用你說?阿祖橫了他一眼,受打擊了,問寧心道:“你怎麼認出我們來的?”
寧心撫了撫額頭,有點頭痛,這還用問嗎?她學的是美術專業,給人畫相不知畫了多少了,對人體異常熟悉,他們雖然換了裝扮,可身形高度都沒變,那眼中的神采
也沒有變,其實很好認的行不行?
“行了,今天的遊戲到此結束,我不會跳湖自殺的,你們可以走了。”她擺着手道,說出來的話又讓阿祖和阿濱大受打擊。
搞了半天她飆車根本不是因爲心情不好在自虐,而是知道身後有他們兩個尾巴,故意耍他們呢?
阿祖和阿濱面面相覷,心中有點同情洛靖祺了。
他們原本還看不上寧心,覺得女人嘛也就那麼一回事,洛少沒怎麼接觸過女人,生活裡女人對他又倒貼得厲害,導致洛少難得碰上一個喜歡和他唱反調的寧老師,他便稀奇起來,以爲遇上了真愛,當成了寶。
這叫一葉障目。
阿祖和阿濱雖然暗中保護寧心,實則不以爲然的很,就等着洛靖祺哪天膩歪了她。
可現在發現寧心並不是省油的燈。她和洛少在一起,還不定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呢。
“我知道你們跟着我是想保護我,但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寧心道,“這公園雖然偏僻,但有巡邏的保安,不會出什麼事的。”
這倒也是,A市在幾年前出現過喜歡強女幹幼女的變態後,全市便加強了警戒,尤其是在偏僻幽暗的地方,不僅二十四小時有人巡邏,燈光也敞亮了不少,就是爲了想嚇退不法分子。
寧心見阿祖和阿濱半點沒有離開的意思,煩躁地朝湖邊上走去。
知道她成爲逼死爺爺的幫手,她心裡無比難受,對洛靖祺她也不知該用何種心態來面對。
洛靖祺到的時候寧心離湖邊已經很近了,他慌得連車子還沒停穩就跳下了車,邊跑邊喊道:“寧心停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聽到洛靖祺的聲音,寧心皺了皺眉,心中的小惡魔甚至讓她自暴自棄想着,此刻她抱着這惡少一起跳下湖去淹死好了,這樣她就不用爲爺爺的生死未卜愧疚了。
她剛纔跟阿濱阿祖說不會跳湖,其實是種諷刺的說法,她還沒蠢到以爲死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卻不知洛靖祺真以爲她想不開。
洛靖祺的速度太快,寧心只來得及轉過身子,還沒來得及呵斥他不要過來,洛靖祺已拉着她順勢在湖邊的草坪上滾了幾圈了。
雖然摔下去的力道被洛靖祺卸掉了幾分,可地上到底不比牀上柔軟,寧心背脊着地的時候,某處被突出的泥石塊咯到的地方還是疼得厲害,想到這一夜來受的委屈和對牧老爺子的擔憂,眼淚一下子兇猛地涌了上來。
洛靖祺抱着她站了起來,急急地摸着她全身,嘴裡焦急地嚷着:“怎麼了?哪裡摔疼了?”
爺爺還躺在手術室里人事不知,他卻在這裡對自己上下其手,他怎麼敢?寧心氣得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清脆的聲音,在午夜十分顯得尤爲響亮。
阿濱和阿祖都替他們老闆疼。
幾乎無所不能的洛大少爺被甩耳光,呵呵,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吧?難得的大新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