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風,你嫌老子死得不夠利索,是嗎”季承威火冒三丈,氣得恨不得一蹬腿一閉眼死了算了,可看到兒子對自己這個父親滿不在乎,愛有沒有的態度,他就極其不甘心,心裡那股鬥志不但沒有消磨,反而劇增。
“我沒你想得那麼無情季承威,如果我們父子能夠和睦相處,互相尊重,我很樂意看到你長命百歲”季如風轉身,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父親,臉色凝重,沉冷:“很可惜,你一直在觸犯我的底線
季承威最討厭兒子這幅冷麪調調,切齒道:“老子這麼做,都是爲了你”
季如風不禁一聲冷笑:“不要拿爲了我當傷害我的藉口你可知道,沒有你口中那個沒有背景沒有家世的女人,你兒子我連活着的意義是什麼都不知道”
“荒唐你是我季承威的兒子,活着的意義就是讓家族事業登峰造極,成爲全球第一”
“那是你活着的意義,不是我的”想到因爲這個意義,自己和弟弟就必須要失去該有的父愛和母愛,季如風就氣不打一出來,他眉心緊簇,劍眉橫對,目光冷咧:“季氏集團成爲全球第一,那又怎樣除了高貴一點,錢多一點,還能有什麼沒有所以,我憑什麼要爲了那些已經足夠的身外之物,就要失去我是最真珍貴的東西你告訴我”
季承威心裡雖然對兒子的話很有觸動,但嘴上卻不依不饒:“從祖輩開始,壯大季氏集團就是我們身爲季家人的使命,我和你爺爺可以做到,你爲什麼就不可以不要爲了你的貪戀美色,找藉口”
“貪戀美色哈哈”季如風不禁大笑起來。
如果說自己的癡情,專情都得上貪戀美色的話,那麼眼前這個自稱老子的人濫情,多情,是不是得用荒淫來形容
不過,他可不想和自己的父親討論這種話題,畢竟因爲父親的多情,纔有了他的存在。
季承威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理由太過牽強,荒謬,於是直接轉移了話題:“我不管你和那個女人是真的扯了結婚證,還是爲了不和張家聯姻作秀,這件事都到此爲止。至於那個女人,你是給她一大筆錢把人送走,還是養在外面,我都不管你,但是想進季家門,想都別想”
季如風忍不住一笑:“我季如風怎麼對待自己的老婆你當然管不着至於季家的門,就留着讓那位你親選的季氏集團繼承人的未婚妻進吧”
季承威心裡一陣緊張,頓時警鈴大作:“你這話什麼意思”
季如風語氣平淡:“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季承威幾個箭步攔住了季如風的去路,臉巨黑:“季如風,你給我把我話說清楚”
“樂意之至”
季如風淡然說完,邁着閒庭闊步走到沙發前,大爺似得一屁股坐了上去,繼續說道:“首先,我要聲明立場第一,我並不想和你對着幹。第二,就算你現在不認可我和靈悠的感情,但在你沒有對外公開取消我繼承人身份之前,我都不會主動對外公開否認,你大可放心”
不管怎麼樣,季承威都是自己父親,作爲兒子該孝順還是要孝順的,所以他先把定心丸給老爺子吃了,這後面的談話,才比較好進行。
聞言,季承威臉上這才露出幾分安心之色。
他走到沙發前,與季如風並肩而坐,語重心長的說:“如風,爸不是不認可你和那個丫頭的感情,是那個丫頭不適合你,她太單純,太活潑,像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以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找一個和你一樣精明能幹的賢內助纔是正確之選。”
季如風輕輕挑眉:“所以,你還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
季承威知道兒子這一挑眉爲何意,但還是執拗的說:“是的身爲你的父親,我必須要爲你的將來負責。”
季如風勾起一抹冷笑:“我懂了那麼就有勞季董事長您抓緊時間物色新的繼承人吧你說你爲我的將來負責,我很遺憾的通知你,我的將來你負不了責。還有,你口中所謂的賢內助,我季如風根本不需要身爲我的父親,你連個機會都不給靈悠,就直接否定掉了她對我的重要性,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重要性呵如風,你太天真。這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了的,沒有你這棵大樹,憑着那丫頭的模樣,扭頭就有一片森林。”
在季承威的觀念了,愛情不能當飯吃,只是生活的調劑品,當這個調劑品過期了,換新的就是了。
季如風盯着季承威定定的看了幾秒鐘,遽爾一笑:“季董事長,作爲一個男人,你真正體會過愛情的快樂嗎”
季承威身體明顯頓了一下。
季如風接着說:“你並不知道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了的,既然如此,那爲什麼我不選擇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留在自己身邊,快樂的活着,而非要有病的委屈自己憂傷的活着呢”
季承威被問得語塞。
季如風頓了片刻,遂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沒有轉頭,推心置腹的說:“爸,或許靈悠在你眼裡算得上什麼,但是在我心裡,她是無價之寶,像浩瀚的宇宙一樣值得我探索一輩子。”
季承威像打了敗仗一樣喪失鬥志,一聲哀嘆:“如風,你爲什麼非要這麼冥頑不靈”
季如風回頭,看着季承威精神不振的父親,無奈道:“爸,冥頑不靈的是你”話畢,扭回頭,緩慢起步,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
門被拉開。
季如風再次起步,準備離開,季承威無力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或許真的是我錯了既然你們已經領了結婚證,明天一早,帶着那個丫頭過來問安,然後我們一起吃早餐。”
季如風收回腳步,沉默了幾秒鐘,淡淡的說:“一起吃飯可以,至於問安,我想恐怕不行”
季承威倏地擡頭,甚是激動:“爲什麼”
季如風心狠狠一疼,緊抿嘴脣,起步向門外走去,沉痛的留下一句:“因爲,她再也不能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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