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陸之謙—我懶得理你（5）
你看見我的車子開回來，伸手擦了擦臉頰。
我故意別過臉，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去擦臉頰上的淚水。
我無聲的嘆息一聲，心想着，只是不陪你上-牀而已，你就得哭成這樣？
如果是這樣，你別出國就是了，老子天天陪你上-牀。
*
可是最後，我也沒能天天陪你上-牀。
因爲你還是要去英國。
我攔不住你，我也不想攔着你。
你以前說：要走的人，從來都留不住。
所以我不留你。
*
我的車子緩緩開到你的身邊，停下，搖下車窗，對窗外的你說：離開的時候，提前告訴我一聲。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對你說這句話。
我真的沒有那麼大方。
每次喝了酒，我想到你要離開我了，我就只有一個念頭：先把你弄死了再說。
*
你確定了去英國唸書的日期後，打了個電話給我。
我已經習慣了用右耳接聽電話，當你在電話裡頭把日期告訴我時；
我沉默了幾秒，心想着，走得真他-媽的快。
你能別這麼着急的想離開我嗎？
才只剩下兩天而已。
*
我已經無法再用正常的語言，和你這種狠心的女人溝通。
所以，我和你說：我在忙，而且我很忙。
掛下電話後，我還是發了條短信給你——
“明天晚上在沙城小館，我們一起吃頓飯再走吧。”
*
那天晚上，我坐在書房裡，點開我曾經的微信賬號。
我的微信ID還是叫“專業爲萌萌點讚的陸之謙”。
以前總有人吐槽我的名字，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吐槽了。
因爲你已經很少更新圖片了，而我也不知道該爲誰點讚了。
*
互聯網是個神奇的東西，它可以保存你所有的記憶；
當你快要忘記的時候，它卻還爲你記着。
那裡面有你的照片，很多很多的照片，多到有一些我記不起來是在哪裡拍的。
有一張我最喜歡的照片，是住院的時候，我在醫院的花園裡，往你頭上戴梨花，迅速抓拍的。
那個時候，你說我有一顆風雨飄搖的少男心。
我笑了。
其實那個時候，你也有一顆放蕩不羈的少女心。
我記得那天從花園回去的路上，天還下雨了，我們躲在屋檐下避雨。
你哼了一首我從沒聽過的歌：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我與你躲過雨的屋檐。
*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很晚的時候也無法休息。
一想到你後天就要走，我就有些難過。
難過到不行的時候，我只好藉助刀子。
我已經很少再用這把刀子了，用打火機烤一下之後，我就開始動作了。
刀子嵌入皮膚的時候，我看着血，一點，一點的沁出來。
那些血開始四處流竄，但我並不擔心，因爲我知道這血不會流太久。
它很快就會乾涸，凝固。
像我們的愛。
*
以後我都要適應，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
其實我已經適應這種日子很久了，可是估計是因爲你越來越胖了。
我總感覺你，揮之不去。
*
第二天晚上，我叫了所有人去送你。
還是在沙城小館。
我希望場面熱鬧一些，再熱鬧一些。
如果不夠熱鬧，我怕我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出來。
雖然你要離開我了，我還是想在你心裡，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的。
*
胖球也來了，他又長高了一些，小孩子長得真快，變得也很快。
他現在好像不喜歡我了，雖然他還是叫我爸爸。
我在想，你怎麼都沒有讓他改口？
我本來就不是他的爸爸。
人還是要看清現實比較好。
*
胖子不停的和你搭訕，我知道你很煩他。
他那麼胖還要來打擾你，我對他的淫-蕩作風，表示很不滿意。
於是我把他轟走了，還順便揍了他幾拳。
胖子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我再回頭看你的時候，卻發現你看着胖子的背影，臉上帶着笑容。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笑，大概你是被胖子逗笑的吧。
反正，你就從來沒有被我逗笑過。
我希望你去了英國，也有一個像胖子一樣的朋友。
這樣的朋友，雖然很二，卻能讓身邊的人都笑起來。
*
胖球身爲全場唯一的小朋友，搶奪了你這個主角的光芒，成爲衆人關注的對象。
明明大家都是來送你的，胖球卻成了唯一的話題。
易向北對胖球的疼愛，表露無遺，胖子一語成讖——
“哇靠，易大明星，你TM這樣護短，不認識的還以爲胖球是你兒子，不是陸之謙的兒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個做二叔的真疼你侄子。”
*
我看着易向北，這才記起來，胖球原來是他的兒子。
你這個外人，理直氣壯的拿走了他的孩子，他還要對你笑眯眯的。
也真是難爲他了。
我不知道，你後來是如何回憶他的。
帶着笑，或是帶着恨？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如果你實在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其實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你們也算是有些感情基礎的。
我不知道，我現在爲什麼變得這麼大方。
事到如今，我可能只是希望，你過得好一些，再好一些。
*
一羣人從沙城小館裡出來，準備去KTV唱歌。
易向北說要載你一程，我沒有反對。
我把車開得很快，停好車子後，我站在KTV門口抽菸。
*
KTV的門口，有很多人來來往往。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走得那麼快，趕着去投胎嗎？
我看着那些人走來走去，而我站在那裡，只是等你。
而且我突然有一種，我將會在那裡等你很久的感覺。
*
你和胖球下了易向北的車，走到我的身邊。
你沒有問我爲什麼會站在那裡。
我也沒有和你說話。
我把胖球抱起來，讓他坐到我的肩膀上，朝包廂裡面走進去。
胖球很喜歡我這樣把他舉起來，從小他就喜歡；
每次我把他舉起來，他會高興的揮舞手爪，覺得自己是個蓋世大英雄。
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舉着胖球了。
也許十年後，我有機會再見到這顆球，但是那時候，他已經變成一顆大球。
那時候，他估計也不喜歡有人把他舉起來了。
所以做父母的，大概都期盼着孩子快些長大；
卻又害怕孩子長得太快，逐漸離他遠去。
你呢？你也會害怕胖球離開嗎？
如果你害怕了，不如回到我身邊吧。
*
我不知道，那羣人爲什麼那麼喜歡唱歌。
而且，他們唱的歌，歌詞都顯得比較腦殘。
什麼“法海你不懂愛，雷峰塔會掉下來”——爲什麼法海這個老頭的情商，會影響到雷峰塔掉下來？
還有什麼“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閉上眼睛還能是天亮？
……
這羣腦殘的人。
反正我是不會唱的。
而且，我也唱不了。
我怕我聽不清旋律，一唱就露陷。
我這輩子，也只在你面前唱過歌。
那一首，《Today-i-love-you》。
以前我說過，我們結婚的時候，就要用這首歌做背景樂。
可是現在，估計是用不了。
*
因爲我不唱歌，所以他們罰你代替我唱。
你唱得比那羣腦殘的都好。
可是你也只會唱劉若英和梁靜茹的歌。
你從劉若英的《後來》唱到《很愛很愛你》；
又從梁靜茹的《情歌》唱到《分手快樂》。
你唱到“分手快樂，祝你快樂”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你也沒有比那羣腦殘的人好多少。
我覺得，你還是唱劉若英的《後來》比較好。
裡面還有一句我比較欣賞的歌詞——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着笑或是很沉默。
*
因爲你唱了一首比較腦殘的《分手快樂》，所以那羣腦殘的人，開始用一種腦殘的眼光注視我。
我不想被他們當怪物一樣的注視。
所以我沒有等你唱完，就站起來，起身走到外面去抽菸。
我忘記自己抽了幾根菸，一直到有個身材性感的女人，走過來和我搭訕。
她身上有名牌香水味，臉卻長得有些廉價。
我下意識的，排斥她的靠近，因爲我擔心她身上的香水味，會讓你不高興。
可是你不高興就不高興吧。
反正我們已經分居，你鼻子再靈也聞不到。
*
我終於還是回到了包廂。
包廂裡，大家喝得東倒西歪。
胖球已經睡着了，你輕輕哄着他睡覺。
燈光影影綽綽，打照在你的側臉上。
你臉頰上，還貼着一縷長髮。
我走過去，突然有種想幫你把頭髮撥好的衝動。
可伸出去的手，還是覺得太唐突了。
我的手繞過了你的身子，幫你拿好了大衣，披在你身上。
然後帶着你和胖球，離開了包廂。
*
送你回去的時候，我想起你明天就要去英國了。
不知道爲什麼，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相信，你明天真的就要去英國了。
我沉默着，你也沉默着。
車子裡，除了胖球的呼嚕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你說第一句話。
而你也似乎不大想和我說話的樣子。
好吧，不說就不說吧。
我這樣想着。
卻還是捨不得讓你就這樣走了。
我打電話讓劉嫂下來把胖球抱回去睡覺。
而我，還想和你再多待一會。
哪怕再多一會，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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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大家都來評論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