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難以開口的告白

牧洛言終於開後,用盡自己全身力氣吼着,雙手也重重地敲動着她的家門,蘇笑笑剛換上乾淨衣服,聽到牧洛言的聲音後萬分驚訝,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但持續的敲門聲將她從幻覺中拉了出來,她趕緊走到門口撤去門閂,然後便開始那雙漆黑的眼眸。

蘇笑笑忍不住捂住嘴脣,“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他怎麼知道她家在這裡。

牧洛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面前的女人,雨水不斷從額上順着太陽穴匯聚到下巴上,但他卻絲毫不在意,用那種全然專注的目光看着蘇笑笑,彷彿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一般,連一眼都不肯放過。

“我來和你說清楚。”他終於緩緩開口,“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還是可以繼續喜歡你,我相信將來有一天,你一定會被我打動,我不會放棄的。”

他的語氣難掩失落,但更多的卻是堅定和決心,蘇笑笑沒想到他會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更沒想過他會同她說出這些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只嘴脣微張,一臉訝異地望着站在門外的男人。

見她對他的話沒回應,牧洛言心裡飄過一陣涼意,雖然早已做好準備,但他仍然覺得空落落的。

“我想說的說完了。我……我走了……”牧洛言結結巴巴地開口,然後便轉身準備離開,胳膊卻忽然被一雙柔軟的小手給抓住,他偏過頭來,正好看到蘇笑笑關切的眼神。

“你身上溼透了,要不要進來等雨停了再走,我會煮薑湯,如果你感冒了,我會過意不去。”蘇笑笑垂眼故作鎮定地開口,牧洛言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剛纔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這一刻,世界彷彿雲開月明瞭一般,她還是關心他的!這代表他沒被她打入地獄!

看到牧洛言狂喜的眼神,蘇笑笑驀地覺得臉熱,雙手像是觸電般離開他的胳膊,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不已:“進來吧。”

牧洛言揚起脣角,跟上了她的步伐,進門之後還貼心地替她將門關上,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偏偏蘇笑笑

家裡只有一把破傘,最近她一直被母親的病情煩擾,沒時間拿去修繕,儘管從她家到巷口的距離不長,但淋那麼一會兒雨,饒是再強壯的身體也會感冒。

蘇笑笑翻箱倒櫃,還是沒能找出適合牧洛言的衣服,只好出去向鄰居借。牧洛言卻將她攔住,“不用了,我身體好,不會怎麼樣的。”

“不行。”蘇笑笑卻固執地搖頭,“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你要是一直穿着這衣服,溼氣入體,一定會生病的。”

她拿出那隻破傘,勉勉強強能擋住她的頭頂,看到她瘦弱的身子推門出去,牧洛言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又知道固執倔強的性格,他根本攔不住她。

所幸她很快就回來了,將手裡的衣服交給他,“可能會有些不合身,你先湊合一下吧。”

牧洛言無奈地從她手中接過衣服,那是一套男性工裝,他在狹小的浴室裡洗了個熱水澡,將自己溼透的西裝襯衫和西褲換下。

等他洗完澡走出浴室,蘇笑笑還在廚房裡忙碌,他站在門口看着女孩嫺熟的動作,覺得又神奇又心酸,她從小到大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嗎?家徒四壁,空間狹小,楚湘菱怕是連踏都不肯踏進來,她卻在這過了二十年苦不堪言的日子。

老天真是不公,一個金枝玉葉,一個固守清貧,明明她們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命運卻天差地別。

牧洛言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沒料到蘇笑笑已經轉過頭來瞧見了他,她衝他微笑着,“你好了?等一下,一下就好。”

牧洛言不自覺地點頭,然後便看到她將鍋裡的薑湯用勺子盛到白瓷碗中,她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他乖乖地跟在她身後,直到兩人在“客廳”坐了下來。

她將白瓷碗放到桌上,把小勺遞到他手中,“我已經用涼水冰過了,溫度剛剛好,可以喝的。”

牧洛言懵懂地點點頭,接過了小勺,低下頭喝了一口,果然和她說的一樣,溫度剛剛好。

“怎麼樣?”她垂眼一臉期待地望着他,牧洛言揚脣朝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好喝。”

得到讚賞的蘇笑笑十分開心,眼底像是有璀璨星光在攢動,牧洛言很想再多看一會兒,她卻站了起來,朝浴室裡走去,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麼,牧洛言差點沒被噎到,他趕緊上前阻止她的動作,從她手裡搶過自己的衣服。

“不、不用那麼麻煩,我、我帶回家洗就是了……”

蘇笑笑聞言撲哧一聲,用手捂着嘴脣,好久之後才望向呆若木雞的牧洛言,“你以爲我想幫你洗衣服?”

牧洛言愣愣地點頭。

“我是想替你裝起來,我怎麼可能替一個大男人洗衣服。”蘇笑笑聳聳肩,眼神狡黠地看着對面有些呆愣的男人,本以爲他是精明冷漠的總裁,卻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面。

牧洛言尷尬地看着蘇笑笑將自己的衣服裝起來,頭垂得很低,這是他第一次來異性的家裡,只感覺侷促不安得很,而蘇笑笑雖然表面鎮定自若,但其實心裡也同牧洛言一樣,緊張不已。

牧洛言將薑湯喝完之後,蘇笑笑就準備將白瓷碗收掉,卻沒想到被他阻止,他攔在她面前,不准她走。

“怎麼了?”

“你還沒有給我你的答覆,我不求你喜歡我,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我喜歡你的機會。”牧洛言正色道,腦海裡卻仍然迴盪着之前兩人相處的畫面。

“你也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在那之前,我拒絕給你答覆。”蘇笑笑仰臉慢吞吞地開口,換來牧洛言驚詫的表情,“什麼問題?”

“我纔不會告訴你,你自己想吧。”她越過他的身邊朝廚房裡走去,牧洛言卻依舊站在原地,絞盡腦汁思索她問過他什麼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蘇笑笑收拾好廚房,將廚房門關好後,見他還傻兮兮地站在那兒,高大的身影在昏黃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頎長。

他現在穿着普通人的工裝,倒和這間房子沒那麼格格不入了。

蘇笑笑微笑着走到他面前,雙手背在身後,眯着眼睛開口:“想到了嗎?沒想到的話,我也不會給你答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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