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想讓談晉承成爲曾經的那個我嗎?
顧以安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她對淡暮生的話，其實已經完全相信了。
不想相信也不行，必須要相信啊。
可是他所說的東西，更是讓她毛骨悚然。
讓談晉承親眼看着她被人弄去做實驗？
讓他眼睜睜地看着，卻什麼都不能做？
讓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甚至還要親手批覆同意她去做實驗的文件？
真的只要想想，就讓人瘋狂讓人崩潰。
她的談晉承，怎麼能夠承受這樣的折磨？
這對於他來說，未免也太殘忍太殘忍了。
顧以安一瞬間就懂了淡暮生的意思。
難怪他要說……
難怪他要說，他不怕她去告訴談晉承這件事情。
現在，就算是讓她選擇去告訴談晉承這件事情，她也絕對絕對不會這麼選擇的，她絕對不會告訴談晉承。
因爲這個所謂的第一首領，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根本就沒有辦法救她，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成爲一個不斷地被實驗的試驗品！
顧以安擡頭，目光冷然地看着淡暮生，“所以你才根本不怕是嗎？”
“嗯。”淡暮生點點頭，眼神之中帶着一絲複雜難明的神色，“你根本捨不得他承受那樣的折磨，不是嗎？”
顧以安真的很想哭。
是啊，她根本就捨不得談晉承承受那樣的折磨。
既然註定了她一定會成爲試驗品，那爲什麼還要拉着他承受那樣的折磨呢？
顧以安深吸口氣，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也沒有忘記自己心中最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如果她跟着淡暮生走了的話，那麼接下來，如果在她身上的實驗失敗了的話，天使島還會不會找到跟她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們？
顧以安看着淡暮生，她努力地壓制下自己內心的所有情緒。
她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非常平靜，寵辱不驚的樣子。
她就那麼看着淡暮生，聲音也不在顫抖了，她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話：“淡暮生，我乖乖地去成爲試驗品了，天使島無論實驗失敗與否，都不會再動我的孩子們，是嗎？”
淡暮生點頭，“嗯。我剛纔已經跟你解釋了那麼多，你還沒聽明白嗎？”
顧以安的眉頭卻是一下子急皺了起來，“你跟我解釋了？”
他剛纔就只說了談晉承是第二首領，根本沒有說別的啊！
顧以安不解地看着淡暮生。
淡暮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看着她：“我是天使島的第一首領，談晉承是天使島的第二首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一直當這個第一首領，直到我的身體無法支撐的時候……”
“你老得不行的時候，談晉承就也已經老了，他這個第二首領，不可能還有精力去繼承你，不可能總攬第一首領的事物的，不是嗎？”顧以安沉聲說道，她的腦子還是很清晰的。
她就是這樣子的人，一直都是，對於她來說，只要是她關心的事情，她都能非常非常清楚地判斷出來。
越是場面混亂，越是事情緊張，越是一切都亂七八糟，她就越是強大！
這就是她顧以安。
顧以安沉默地看着淡暮生，等待他的答案。
淡暮生無奈地點點頭，“你說的很對很對。”
“所以呢？”顧以安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淡暮生，等待他的回答。
淡暮生卻是緩緩地笑了笑，“所以第二首領，只是第一首領出現意外的時候的接替者，而不是繼承人。”
“那繼承人是誰？”顧以安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
淡暮生抿着脣，回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顧以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緊接着，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旋梯上，正在盯着她看的grace，距離不算是太遠，因爲天太冷了，所以grace的臉被凍得發白，嘴脣也有些紫。
這樣的冷天，是根本不適合grace出來的。因爲grace有哮喘。
顧以安的心裡竟然還能想到這些問題，可是她根本說不出口，她的大腦實在是太混亂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淡暮生，咬牙說道：“你是說……你是說你的繼承人，是grace！”
淡暮生緩緩地點頭，“是啊，grace從出生的時候就註定了，她是下一代的天使島第一首領，這一點從她出生時就已經註定了。”
顧以安的全都已經攥緊，她那剛剛恢復正常的聲音，此時又開始變得不穩了。
她完全沒有辦法相信這一切，真的是沒有辦法相信。
grace，她竟然會是天使島下一代的首領！
顧以安不斷地深呼吸，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慌張，不能亂，她必須要問清楚所有的事情，否則她是沒有辦法安安靜靜地離開這裡的，也沒有辦法真的安心地去當一個試驗品的。
她咬牙說道：“grace是第一首領的繼承人，那麼……那麼第二首領的繼承人，是誰？”
這個問題，顧以安問得心驚膽戰的。
可是淡暮生卻只是衝她笑了笑，完全不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顧以安簡直要瘋掉了，她直接伸手，拉住了淡暮生的圍巾，緊緊地拽着他，此時她的目光兇狠無比，甚至已經到了兇殘的地步了。
她冷然地看着淡暮生：“你說啊，你說啊！你說不說！”
看她這麼狂躁的樣子，淡暮生很是無奈，他直接說道：“其實你已經猜到了的，不是嗎？”
顧以安那剛剛乾涸了的眼淚，再一次涌出，不斷地涌出。
她甚至都無力招架。
她咬牙說道：“是崢崢，是lance，對嗎？”
淡暮生點點頭，“原本只有lance一個選擇，不過現在，有了兩個選擇。lance和小橙子，不過我覺得應該會是lance。”
顧以安猛然閉上眼睛，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淡暮生卻是又繼續說道：“不管是lance還是小橙子，無論他們兩個鐘的水成爲了第二首領，都會是非常安全的，另外一個也是非常安全的。而小葡萄，就更加安全了，他們都不會成爲試驗品，因爲他們全部都是第二首領和第一首領的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