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在最終形成之後，就打印出來，交給了你叔叔，讓他詳細地再看一遍。”
談晉承說道，“你也看到了，文件很多，條款很多，仔仔細細地看下來的話，需要的時間不會少的。當時負責你叔叔業務的大客戶業務員說，你叔叔他在最終拿到詳細的文件之後，提出要再詳細確認一遍。大客戶的業務員當然是不能催促客戶的。再加上當時那位業務員的家人有事情來公司找他，他就出去了一會兒……”
“那等他回來之後呢？”雲初已經很敏感地想到了，出問題的，肯定就是這位大客戶業務員離開的這段時間。
“等他回來之後，你叔叔已經不在VIp接待室了。而這份文件需要簽名的幾個地方，尤其是最重要的最後一個位置上，你叔叔都已經簽好了字。放在了桌子上。理論上來說，只要他簽字，那麼只要hgR公司的負責人再簽字蓋章的話，這份協議就已經生效了。當然了，具體的生效時間協議上也有規定，就是你叔叔支付全款的時候，文件就會生效。”
談晉承說道。
雲初卻是又皺起了眉頭，“是啊，還有支付。叔叔只是簽字了，可是如果他不付款的話，這文件是不會生效的。那他人都不見了，又是怎麼付款的？”
談晉承沒有回答，只是看着雲初。
瞬間，雲初就明白了。
付款，完全不需要人當場付款的，手機轉賬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果然，談晉承接下來的話，印證了雲初的猜測，“那位大客戶業務員沒找到你叔叔，打他的電話也關機，就帶着簽好字的文件準備去跟主管彙報，而這時，他接到了財務那邊的電話，說是有一筆款項進賬，付款方的名字，就是你叔叔的名字。財務那邊跟這位大客戶業務員進行確認，標記款項來源和相對應的訂單號。”
雲初忍不住緊緊地抿起了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沒有任何話好說了呢。
叔叔人是不見了，可是他在離開之前，把文件簽好了字，並且支付了訂單的全款，這樣就意味着，這訂單毫無疑問地生效了。
“所以……所以沒有看到我叔叔親自簽署這份文件，是嗎？”雲初有些失聲地問道。
“是。”談晉承點頭，“沒有看到你叔叔是怎麼簽署這份文件的，而那個支付訂單款項的賬戶，雖然對方留下的信息是你叔叔的名字，可是那個賬戶是一個瑞士銀行的賬戶，保密級別很高，要想調查那個賬戶的具體信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做到。對於hgR公司來說，這就是一個有些麻煩也有些特殊但是回報非常高利潤非常高的訂單，他們沒必要因爲覺得有些奇怪就去調查人家瑞士銀行的賬戶，更何況就算是真的調查了，也未必能夠調查出來。”
這些，雲初都懂。
人家hgR公司是開門做生意的，你下了訂單並且簽名支付了全部款項之後，人家還有什麼必要去核實你的簽名是不是真的？你的資金來源是不是自己名下的？
這未免也太吹毛求疵了。
“那他們這幾百萬歐元，賺得也太容易了。”雲初沉默了許久，最終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是啊，hgR公司收了幾百萬歐元，最終卻是什麼也沒做，就只是去訂單指定的海域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個很小的珊瑚礁島，然後在那個珊瑚礁島上找到了一個磚頭塊的手機，手機裡裝着的是叔叔的手機卡，僅此而已。
然後hgR公司又在周圍的海域搜索了挺大的面積，可是卻什麼都沒找到。然後就打道回府了。
這能怪人家嗎？
雲初不免苦笑起來，她也知道自己有點兒無理取鬧了，這實在是怪不得人家hgR公司，因爲訂單上詳細規定了雙方協議海域的面積，以及hgR到達指定海域的具體時間，這些，hgR公司都很好地履行了，但是人家hgR公司的專業人員在指定的時間到達了指定的海域之後，卻根本沒有找到人……這就不能怪人家了！
雲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遲疑了一下她才又說道：“筆跡鑑定專家說，這簽名不是叔叔的？”
“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提出異議。後來有兩位專家在你叔叔公司的頭號助手漢斯提供的你叔叔的筆跡，跟訂單上的筆跡進行對比只有提出了異議，認爲兩種筆跡雖然非常相似，但應該不是一個人的。自此，纔對簽名的筆跡產生了懷疑，並且再度邀請更多權威的筆跡鑑定專家來對你叔叔的筆跡進行鑑定。目前，最終的鑑定結果還沒出來。”談晉承解釋道。
雲初點點頭，“可是我還有一個疑問。”
“你說。”談晉承的目光很是平靜。
雲初深吸口氣，才緩緩地說道，“當時那位大客戶業務員把最終文件教給我叔叔的時候，是在VIp接待室對吧。VIp接待室裡沒有監控，但是外面的走廊上有沒有監控呢？那位大客戶業務員在離開之後，有沒有其他人能夠隨意進出VIp室呢？沿途的監控，一個都沒有嗎？”
談晉承微微點頭。
對於雲初的這個問題，他也一點兒都不意外。
換做是其他人的話，未必就能夠想到這個問題。但是雲初一下子就點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是的，VIp接待室裡面是沒有監控，這是爲了保護客戶的隱私，但是VIp接待室外面，是有監控的，那裡是公司的公共區域。
所以如果調查VIp接待室外面的監控的話，是不是就會能得出意想不到的答案？
談晉承點頭說道，“VIp接待室外面，的確是有監控。監控也調取出來了，但是從監控錄像上來看，並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那位大客戶業務員在離開之後，就再沒有別人進入過VIp接待室。大概是在大客戶業務員離開之後，十幾分鐘左右，你叔叔就從VIp接待室出來了，然後監控一直拍攝到了他從VIp接待室出來之後，一直到離開hgR公司的所有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