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如期然接到了徐流打來的電話。
“你們那個劇本，我拍。”徐流還是一樣聲音沒什麼起伏，“什麼時候籤合同。”
“現在？”素雪想盡快敲定下來。
徐流：“可以。”
素雪聽他答應了，正要去準備合同，就聽見徐流說：“不過，我有個條件。”
素雪：“……什麼？”
“過來拍我的電影。”徐流頓了下，“以後，目前還沒有計劃。”
素雪心想，演個戲嘛，沒事：“可以。”
結果沒想到徐流突然來了句：“沒錢。我窮。”
素雪：“……”
這是得多理直氣壯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啊，擺明了就是告訴她，不會付錢給她的，真，友情出演。不過有時候演員爲了能演上好導演的片子，寧願自降片酬。
獨立電影一般拉不到太多的資金，雖說是小成本，但還是很燒錢的。
普通人根本別想玩這個。
這也沒什麼。
“沒事。我不缺錢。”素雪回過去。
徐流動了動眉毛：“嗯，那就好。”
素雪：“……”她覺得自己跟鬼才還是有點交流困難。
談妥簽約。
徐流直接到素雪公司見了一面，簽下合同。
合同裡還根據徐導的要求添了不少增加的條款：導演無出席各類宣傳活動的義務，需提前徵求意見；導演有一定權力更換演員；導演要求劇組每天有可樂喝有漢堡吃沒漢堡烤羊肉串也行……
素雪：……
天天喝可樂怎麼就沒骨質疏鬆？
徐流似乎看懂了她的神情，冷不丁道：“我不喝酒，偶爾抽菸。”
潛臺詞是，你還要我怎樣。
作爲一個藝術工作者，他不酗酒猛抽菸就不錯了，相比之下，可樂漢堡，還稍微健康一點。比起那些耍大牌的，徐流還是很好伺候的，有可樂漢堡就行。
素雪倒是擔心他以後過早得糖尿病。
徐流額前的碎髮擦啊擦，埋在黑色連帽衫裡的臉藏在陰影中，露出一點高挺的鼻樑，蒼白如玉石的手指在紙面上瀟灑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徐流。
“好了。”
“對了，製片誰？”徐流問。
素雪指了指自己：“我。”
徐流：“你到底誰。”
素雪：“編劇是我，製片人也是我，公司也是我的。”
徐流：“……”
“哦。”他面無表情，看起來情緒毫無波動。
其實——
心裡已經炸翻天了。
原本徐流就是看了劇本，衝着劇本來的。
朱凝說得沒錯，這個劇本他會喜歡的，很新奇，有足夠的餘地讓他釋放自己的能力，甚至可以用無數方法去實驗它。
徐流默默拉上外套拉鍊，直勾勾地盯着素雪，一直盯着，盯得素雪渾身都發毛了，最後，才聽他問出：“你是不是很有錢？”
素雪：“……算是吧。”
徐流：“嗯，很好。”
素雪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直到徐流走了，老岑才意味深長的開口：“老闆，你現在也算是金主了啊。”
素雪挑眉：“什麼意思。”
老岑：“咳，沒什麼意思，就是以後會有很多人想要抱你大腿唄還有潛規則什麼的……”
素雪嘴角抽搐：“你是不是想說很多人願意被我潛？”
老岑大驚：“這可不是我說的！”
不過剛纔那個徐流，真的讓他感覺以後要抱上老闆金主這條大腿的感覺呢。那小子說實話顏還是不錯的，又是搞電影出生的，那氣質，特討女孩子喜歡。話說老闆有男朋友嗎？不知道有沒有誒，他們都沒聽說過……
“老闆，你有男朋友了嗎？”老岑問。
“有啊。”素雪一臉坦然。
“啊？有了啊？！”老岑還沒反應過來，墨鏡都掉了，“從來沒聽老闆你提起過呢。”
素雪沉吟一下，摸了摸下巴：“半地下吧，我還想有安生日子過呢。而且男朋友的身份不好公開，低調戀愛也挺好的。談了一年多了。”
老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一年多，老闆今年十九歲，一年多豈不是……
“老闆！你早戀啊！”
素雪：“……戀愛就戀愛，什麼叫早戀？”
“好好好。”老岑忙不迭點頭。
“晚上我要跟男朋友去吃飯，先走了，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素雪起身準備走人。
“老闆你放心，沒問題！”老岑拍着胸脯保證。
等素雪一走……
老岑那個欲哭無淚啊，自己都快三十了還打光棍，還要每天看老闆撒狗糧，這心裡，太苦了！青春啊，可望不可及的青春……
人家還能早戀，自己連早戀的資格都沒有了。
……
素雪和秦炎約了今天一塊兒吃飯，在家吃，順便一塊兒逛了趟超市。
素雪走在前面，秦炎跟在後面推着小車，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天。素雪就提起了今天見的奇葩導演，徐流：“……沒想到長得人模人樣的，說出來的話啊，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秦炎邊聽，心裡默默盤算着：“年輕有才？”
“嗯，就是性格有點怪，天天喊窮。”
“長得怎麼樣。”
“不留鬍渣的話，應該挺帥的，年紀跟你差不多吧，但給人感覺就還是個大男孩，氣質有點陰鬱，應該有不少女孩子喜歡吧。但他那性格，估計得嚇跑不少人。”
秦炎挑眉：“你對他感覺不錯？”
素雪：“？”
她回過頭，眼神恍惚了一下：“沒有，還行，一般般……雖然說話不太中聽，但挺可愛的。”
“所以還是有好感嘍。”
素雪突然感覺後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自己要是不好好回答，晚上回去估計都吃不上飯吧。
“沒，路人好感。我不喜歡他這型。”一本正經。
秦炎：“哦。”
“那你喜歡哪型？”
秦炎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她的頸後，胸膛貼着她的後背，佯裝不經意地從冷藏架上拿酸奶，邊拿邊漫不經心地問着：“認真回答。”
“……”
素雪一聽，這個問題太簡單了：“你這型！”
某人低頭湊在她耳邊極輕地哼哼了一聲：“只要我這型都可以？”
“當然不是。”素雪搖頭，轉過頭，眨眨眼，“只喜歡你啊。”
脣瓣輕輕擦過。
秦炎耳根紅了紅：“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