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寧將紙反過來對向炎淼，暗暗嘆息了聲。
炎淼見上面寫的‘手術室’，憋着笑的戲謔說道：“你這是在劫難逃……以寧，我精神和你同在，你一定祈禱不要在第二和第三副手。”
“肯定不會是我……”何以寧很淡定，“第二刀和第三刀應該主選心胸肺科的，我一個外科的，進去也就是打雜的。”
炎淼聳聳肩，覺得也對。
畢竟是真人手術，容不得出錯。
厲雲澤視線劃過進入手術室的人，最後看到有何以寧的時候，明顯的蹙了下劍眉。
經過昨晚的事情，不管關不關心兩個人之間有沒有曖昧的人，都彷彿會不經意的觀察兩個人之間的暗流洶涌。
所有人這一刻，都讀懂了厲雲澤對何以寧的情緒……
嫌棄！
何以寧當做沒看見，哪怕，現在的她和那時候厲雲澤做助教時候的她，完全不同了。
厲雲澤收回在何以寧身上的視線，看着抽中醫生的資料，分配的各自的崗位……
“何以寧，”厲雲澤冷漠的看了眼何以寧，“觀察，後補位。”
“好！”何以寧一點兒都不意外。
炎淼暗暗咧嘴，私心裡，對厲雲澤十年如一日的對何以寧有偏見，有些不滿。
消毒，進入手術室，穿手術服，戴手套……
能來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各個醫院的年輕輩的佼佼者，所有程序有條不紊。
何以寧在一旁觀看着大家進行術前準備，偶爾會看看厲雲澤……
手術室裡的他，還是那個讓她深深迷戀和崇拜的他。
何以寧從來不覺得，一個人能把手術服穿出個花來……
可厲雲澤可以。
他彷彿天生就是爲了穿手術服，所以，當手術服穿在他身上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場頓時強大了好幾倍……
“手術開始……”厲雲澤視線劃過衆人後，攤手到一旁，“手術刀。”
當手術開始的時候，所有人發現了一個問題。
想要跟上厲雲澤手術的進度和他的思維講解，那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纔可以。
而就算如此，如果你心理承受能力不過關，很可能就會因爲緊張的情緒，而出現意外……
“你在幹什麼？”厲雲澤突然朝着對面的第二副手冷厲的喝出聲。
第二副手猛然一驚，對上厲雲澤視線的時候，眼底溢出驚恐的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手下出的問題。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人原本就在厲雲澤強大的氣場下有些緊張，被他這樣一問，更是緊張到不行。
“病人如果有個意外，是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抵消的嗎？”厲雲澤冷漠的說道。
第二副手一臉驚懼。
適時，有聲音着急的傳來。
“病人心率急劇下降！”
厲雲澤偏頭看了眼心率儀器，就在他準備送給第二副手一個‘滾’字，所有人都有些驚慌的時候，何以寧示意第二副手讓位，她補了位。
“我來吧！”何以寧淡然開口，已然接手了第二副手的活兒。
厲雲澤冷然的看了她一眼，繼續手術，並給大家說着剛剛第二副手的錯誤，以及會造成的後果。
而整個過程中，除了何以寧，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跟上厲雲澤的思緒。
“想不到以寧對心臟手術也這麼拿手……”沈明章有些意外。
觀察室的人也紛紛有些壓抑。
畢竟，大家在觀察的時候發現，厲雲澤的手速真的太快，如果不是長期合作的，很難跟得上他的節奏。
可何以寧卻不慌不亂，彷彿什麼時候厲雲澤會做什麼，她都有預知一樣。
炎淼暗暗輕嘆一聲，看着何以寧的身影，滿滿的心疼。
一臺手術，將近三個小時才結束……
“第三副手縫合。”厲雲澤話落，就退出了手術。
只是，臨走的時候，視線不經意的劃過何以寧。
“何醫生，剛剛謝謝你……”第二副手的那個醫生，到這會兒都心有餘悸。
何以寧淺笑的搖搖頭，表示沒關係。
當一切結束，已經快到中午。
“下午五點前，大家把這次手術的報告交上來。”孟院長說道。
衆人應聲後，紛紛不自覺的看了眼一臉暗沉的厲雲澤，一個個也沒有了之前想要進手術室，和他同臺的那種興奮。
“好了，因爲合作都是第一次，因爲陌生感而導致一些小意外也是可以理解的……”孟院長打了圓場，“大家先吃飯吧！”
衆人紛紛離開會議室。
何以寧經過厲雲澤身邊的時候，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彷彿又恢復了她對他的淡漠。
“以寧，真沒想到你這麼牛。”葉玲有些興奮，“你都不知道，我一個心胸肺的，都跟不上厲少的節奏。”
“對啊，我在觀察室看的也是驚到了。”沈明章說道，“以寧，你就不該在外科待着，太浪費了。”
何以寧笑笑，沒有說什麼。
幾個人聊的開心，突然，周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葉玲第一個發現厲雲澤，嚇得差點兒沒有把筷子給扔了。
“厲少？！”
這一桌的人都看向厲雲澤，還是沈明章先反應過來，急忙讓了何以寧對面的位置站起來，“厲少，你坐，我正好要去加飯。”
“謝謝！”厲雲澤在沈明章的位置上坐下。
何以寧微微皺了眉心，餘光瞥見食堂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那個，我去別的桌……”葉玲第二個逃離。
宋天燁和炎淼對視一眼，沒有動。
一個是他們瞭解二人的關係，另一個也是擔心都走了，就剩下厲雲澤和何以寧一起，回頭有人針對何以寧。
只是，四個人這會兒明顯氣氛有些詭譎。
“你今天確實讓我很意外。”厲雲澤看着何以寧，視線裡有着審視。
雖然他討厭何以寧，可從剛剛的手術來看，她確實讓他刮目相看了。
何以寧喝了口湯，淡漠開口，“謝謝！”
厲雲澤看了眼何以寧面前不多的食物，眼底劃過一抹異樣，卻只是稍縱即逝了。
“你對心胸肺這塊能力很強，”厲雲澤視線再次落在何以寧臉上，“看得出你應該在這個領域付出不少，爲什麼選擇待在外科？”
何以寧心情一下子就沉鬱了，他管她要在哪個科？！
她放下勺子，擡眸，視線有些冷的看着厲雲澤就問道：“你有沒有一個人，填滿過你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