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薇薇攥了下手，彷彿眼眶都微紅了起來，看着厲雲澤悲慟的說道：“老爺和夫人……”
她停頓了下，這樣的兩個稱呼，對於曲薇薇來說，已經很遙遠。
可是，那種人下人的感覺，卻依舊清晰。
“當年的車禍，是和以寧有關係的。”曲薇薇隱忍着悲傷下的痛苦說道，“是因爲以寧去找你，是因爲我和你，以寧去找你……所以，他們纔出車禍的！”
“你說什麼？”厲雲澤微微擰眉，眼底有着不可置信。
曲薇薇的眼眶更紅了，她聲音都透着隱忍下的哽咽，“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以爲是假的，可卻是真的！”
厲雲澤的呼吸微微急促，他死死的盯着曲薇薇的臉，彷彿要射穿她一樣。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說……”曲薇薇呡脣說道，“聽說以寧知道了什麼事情，好像不僅僅是因爲我和你，而是另外一件和你有關的事情……然後想要證實。”
厲雲澤眼底有着茫然，腦子裡迅速的搜索着何以寧和他有關的事情，或者，他會和何以寧扯上關係的事情……
可是，以前他們的牽扯，難道不只是關於情愛追逐嗎？！
還能有什麼？！
如果曲薇薇想要編造事實，或者掩藏當年的真相，完全沒有必要用這樣漏洞百出的理由……
“什麼事情？”厲雲澤下意識的問道。
曲薇薇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說，以寧發現了什麼，然後就和瘋了一樣的出來找你……”她表情凝重的說道，“緊接着，有傭人去找了老爺和夫人，說了情況，他們臉色就變了，急匆匆的就去追，然後……”
然後什麼，曲薇薇沒有繼續說，也無需說。
車禍發生的突然，何天樞和孟雅當場死亡。
何以寧找到厲雲澤的時候，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被通知父母死亡的電話，給叫走了。
而當年，何以寧找厲雲澤到底是爲了什麼，如今無從得知。
而後來，當何家倒了後，何以寧也不再如當初那般活躍。
雖然，依舊愛厲雲澤愛的瘋狂，卻彷彿少了當初的那股子義無反顧。
厲雲澤的眸光越來越深，他漸漸的擰了眉，臉上的表情在暗淡的燈光下有些怪異。
“這些事情我不該說的……”曲薇薇深呼吸了下，“如果，你和以寧能夠好好的，我一定不會說，可你們如今……”
她嗤嘲的笑了下，滿滿的都是對自己。
“雲澤，就算你們如今在一起了，老爺和夫人的事情，難道不是以寧心裡的一根刺嗎？”曲薇薇問道，“就算她忽略了，可當年那件她想要找你問的事情呢？”
厲雲澤有些頹廢的坐了下去，他雙手抱頭的捂着額頭，聲音透着一絲沙啞的說道：“如果當初真的那麼多事情橫在中間，那她爲什麼要生下一一……”
“那是以寧對你的念想！”曲薇薇幾乎是嘶吼出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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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厲雲澤這樣的“痛苦”，眼睛裡，有着一抹得意。
何以寧，終究你得不到雲澤，他最後……只能是我的！
……
譚中琅坐在葡萄架下的田埂上，入秋的夜有些涼意，尤其是在大片葡萄林中。
可這樣的涼意，卻讓譚中琅懷念。
當初，他、阿司還有一些工人，有時候會在深夜的時候和老爺一起窩在田埂上聊着葡萄的品種，以及酒莊的發展……
靳少司拿着兩隻高腳杯和一瓶紅酒走冷冷過來，和譚中琅一樣，不管身上那名貴的西裝，徑自在田埂上坐下，遞了支杯子給譚中琅。
譚中琅接過，等靳少司倒了酒後，二人碰杯了下，淺啜了口。
“有事？！”譚中琅雖然在問，可已然看出。
“那會兒在酒莊整理堆放在置物間的東西，竟然翻到了以前一個相冊……”靳少司沉沉的嘆息了聲，“想到那時候老爺和我們一起扎堆在釀酒間裡，突然有些懷念了。”
譚中琅眸光深了下，臉上閃過難過，擡手喝了口酒。
“阿琅……”靳少司偏頭看向譚中琅，“當年到底怎麼回事？上次以寧突然到了，我也一直就沒有再顧上問。”
譚中琅對上靳少司的視線，沒有說話。
“真的是和以寧有關嗎？”靳少司問道。
譚中琅收回視線垂眸，看着手裡的酒杯，輕輕晃動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爲什麼老爺和夫人要去追小姐，我不知道，可卻是因爲追她，纔會發生車禍的……”
靳少司一雙犀利的眸子微沉，他能感覺到，阿琅這會兒說的話是真的。
“以寧對厲雲澤，那都是那麼多年的事情了，沒有道理老爺和夫人因爲她去找厲雲澤，而去追。”靳少司擰眉。
畢竟，厲雲澤對以寧不好，那都是當初圈裡人知道的。
老爺雖然無奈，可也由着以寧去鬧騰。
譚中琅眼睛裡閃過一抹閃躲的情緒，他看了眼靳少司，急忙收回視線，“我不知道。”
“你知道……”靳少司沉眸。
“我真不知道。”譚中琅沒有撒謊。
到底因爲什麼事情，老爺和夫人會去追小姐，他不知道。
他不過是知道，當時去找老爺和夫人，說了什麼的人是鳳嫂。
也只是知道，鳳嫂是給老爺和夫人說的有關小姐的，可具體說什麼，他後來問薇薇，她卻閉口不提……
……
厲雲澤喝醉了，很醉，醉的半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曲薇薇坐在一旁，看着厲雲澤這個樣子，臉上的表情變幻了好幾次。
她這一晚上基本沒有怎麼喝，基本都是在看厲雲澤喝。
視線微微偏頭，落在置酒的茶几上，上面東倒西歪的一堆酒瓶子，看着讓人有點兒害怕……
收回視線，曲薇薇視線再次落在了厲雲澤身上。
“薇薇，還有一種方法，你可以看看厲雲澤和何以寧有沒有聯繫……”蒙毅的話在腦海裡想起，“他們這些人的電話都是有保密設置的，你想要特殊手段從運營商那邊查查不到，可在猝不及防下，你可以看看他的手機……”
蒙毅嘴角溢出一抹陰笑，“不管是電話，還是信息，總會有蛛絲馬跡。”
曲薇薇手攥了下，視線，落在了那會兒厲雲澤接了個電話，而隨手撇在茶几上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