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寧垂眸，看着手機屏幕暗淡下去，不知道如何回答靳少司。
靳少司輕輕一嘆，緩緩偏身看着蕭條的葡萄園，漸漸深了眸子的說道：“每次看到你面對厲雲澤如此猶豫不決的時候，我都想將你的腦子記憶清空。”
何以寧擡眸看向靳少司，明白他這樣想的意思。
“以寧，真的不能放過自己嗎？”靳少司擰眉看向何以寧。
何以寧搖搖頭，“愛他，不能放過，因爲雲浩哥哥的事情，也不能放過。”
直言不諱的話讓靳少司心裡一緊，明明知道的答案，他爲什麼還要問？
收回視線，靳少司接過手機的同時，緩步向前走去……
“酒莊已經正式進入軌道，如果預估沒有錯誤，下個季度就能開始盈利。”靳少司偏頭看向棚子片區的地方，“若敏之前飛去了法國一趟，引進了一些新苗，但是由於土質和氣候問題，能不能存活不一定。”
何以寧靜靜的跟着，聽着。
“可如果培育成功了，我離開前，和阿琅研究的發酵品種出來，估計酒莊就徹底穩定了。”靳少司看向何以寧，淺笑的說道，“我知道，你對這些都沒有興趣。”
何以寧呡了下嘴角，“沒有興趣，可這裡是家，也是兒時記憶 。”
靳少司垂眸又笑了下，透着自嘲，“你不用一遍遍的提醒我，我只是家人。”
何以寧暗暗沉嘆了聲，沒有再說什麼。
二人就這樣穿梭在冬日下的葡萄園裡，陽光明媚，沒有一點兒風，讓人感覺不到寒意。
靳少司帶着何以寧又去了酒莊，車上，他想了想，還是說道：“鳳嫂上來了。”
“鳳嫂？！”何以寧眼睛亮了下。
雖然曲薇薇的事情橫在中間，但她對鳳嫂卻沒有絲間隙。
鳳嫂對她好，就如女兒一般，她是感覺到的。
“去看過曲薇薇了嗎？”何以寧問道。
“嗯，昨天到了就去了。”
何以寧沉默了下，才說道：“我想見見鳳嫂，不管如何，她之前很照顧我。”
“我安排，不過你要答應我……”靳少司看向何以寧，“不可以心軟。”
何以寧澀然的扯了扯嘴角，“不會。”她偏頭看向車窗外，“曲薇薇應該得到懲罰，不可以因爲鳳嫂的好就能夠得到同情。”
“你明白就好。”
何以寧看着流逝的街景，輕嘆一聲，“希望她出來的時候，也能明白，有些事情再執着也不會屬於她。”
靳少司看着何以寧，眼底有着一抹憂傷劃過。
以寧，你是說你自己嗎？
對厲雲澤的執着，卻最終因爲種種，不屬於你……
你明白，可是卻放不下。
……
厲雲澤從洛城監獄回來，看看時間，徑自去了何氏酒莊。
他到的時候，靳少司和何以寧正好也剛剛到，三個人紛紛下車，互看了一眼後，往彼此跟前走去……
靳少司和厲雲澤交換了個眼神，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讓廚房做了配餐，嚐嚐酒莊新批次的酒？”靳少司率先開口。
“好。”厲雲澤沒有拒絕，只是眸光看着何以寧。
何以寧呡了下嘴角，什麼話也沒有說，三個人一同進了酒莊。
酒莊是用來銷售的，有品酒區，也有用餐區，裡面全是何氏酒莊出的酒。
靳少司親自配餐和配酒，搭配上，就算厲雲澤這個從小嘴刁的人，都挑不出毛病。
“如果靳氏哪天倒閉了，你還有一技之長。”厲雲澤淡淡開口，“釀酒、侍酒不錯。”
靳少司淺笑，“嗯，華康倒閉了，爭搶你的醫院也不少！”
何以寧看看兩個人，他們之間的對峙和詭譎的氣息她能感受到。
“你錯了。”厲雲澤笑了起來，有些邪，“如果華康倒閉了，我可以從小診所開始，從頭再來。”他看向何以寧，“我和以寧雙劍合璧，醫療上，可沒有我們搞不定的。”
“……”何以寧嘴角抽搐了下。
靳少司微微擰眉，沒有說什麼，只是拿起紅酒杯淺啜了口。
厲雲澤這潛臺詞太傷人，讓他這個本就沒有得到心的人，還失去了先機。
何家出紅酒，偏偏以寧不愛。
這也就算了，以後最後去學醫，還選了個填補厲雲澤搞不定的婦科！
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不管是厲雲澤還是靳少司，雖然彼此都看不慣，可誰也不想何以寧難受。
“Boss，”陸凡上前，看了厲雲澤一眼後，在靳少司耳邊小聲說道，“文萊那邊……”
靳少司微微蹙眉了下，隨即看向何以寧說道：“我去開個視頻會，等下就讓厲雲澤送你回去吧？！”
何以寧點點頭。
靳少司做順水人情，何以寧也清楚，厲雲澤來的目的。
靳少司走了後，何以寧和厲雲澤繼續吃着東西，偶爾閒聊幾句。
可沉默的時候多一些，不是不想說，是何以寧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一一挺好的。”何以寧默默開口，“她適應能力也很強。”
厲雲澤沒有想到何以寧會主動和他聊一一，愣了下，心裡有些緊的問道：“一一她……”頓了頓，他到底沒有問出，一一有沒有提到他。
何以寧彷彿看穿了厲雲澤的心思，沉默了下後才說道：“我也不知道，送走一一後，我就去山區義診了，我今天也纔看到她昨天的照片，還沒有聯繫。”
“嗯。”厲雲澤應了聲，看看何以寧幾乎沒有動的食物，突然起身，“走吧！”
“嗯？”何以寧沒有反應過來 ，已經被厲雲澤拉了起來。
“要走了嗎？”譚中琅問道。
何以寧下意識的點點頭，人已經被厲雲澤帶離。
“你喝酒了還開車？”何以寧問道。
“就幾口紅酒……”厲雲澤說着，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個沒有貼標籤的瓶子，倒了一顆扔到嘴裡。
“這是……”
“解酒的。”厲雲澤示意何以寧繫了安全帶，“以防萬一被查，嫌麻煩。”他偏頭看着何以寧笑着說道，“不外售，否則那些酒駕的就肆無忌憚了。”
“……”何以寧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下，“那你呢？”
“喝多了打車或者找代駕，不會胡來的。”厲雲澤啓動了車的同時看向何以寧，“以寧，關心我，我建議待在我身邊，就近看着我比較保險，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