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筱月僵楞在原地，看着站在門口的莫少琛，那一刻，她的腦子一下子就空了……
木然的扇動了下眼簾，她不知道莫少琛在那裡站了多久……更不知道剛剛金淑曼的話他有沒有聽到。
突然，李筱月笑了下……
聽到也好，她再也不用在這個優雅純粹的男人面前，佯裝自己人生沒有污點了。
只是，爲什麼心好痛？
那樣的痛，就好似有根繩子不停的勒着她的心臟，讓她慢慢感受着死亡下的窒息。
金淑曼感覺到了李筱月的不對勁，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見有人，不免也驚愕了下。
莫少琛淡漠的走了進來，眸光深邃的凝視了下李筱月後，漠然看向金淑曼，“妨礙司法公正，企圖威脅律師……”
他垂眸輕笑了下，再次擡起的時候，眼底有着犀利的說道：“光憑這兩點，你信不信……”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我能送你入獄……到死？”
話落的同時，莫少琛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臉上更是籠罩了一層寒霜。
金淑曼心裡猛然驚了下，“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莫少琛淡漠如斯，“你只要知道，剛剛我說的……絕對不是嚇唬你，就好！”
低沉的聲音裡透着迫人心扉的壓力，那種無形中給人的氣息，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
金淑曼下意識的吞嚥了下，“我和李筱月的事情要你管……”她硬着頭皮冷哼一聲，瞪着李筱月就說道，“我等着你贏了這場官司。”
話落，她斜眼看了下莫少琛，冷嘲着嘴角，離開了。
柔和的檯燈光線下透着大面積的黑暗，更將莫少琛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氣氛有些凝重，安靜的空間裡，甚至能聽到微微凝重的呼吸。
李筱月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緩緩坐下，“師兄怎麼過來了？”
莫少琛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下劍眉，“路過。”
“哦……”李筱月艱難的扯了下嘴角，“那個……我還有案子要處理，不能陪你……”
“吃飯了嗎？”莫少琛問道。
李筱月皺眉，“我在收集資料。”
“有點兒想念那家麪攤了……”莫少琛繼續說道，“一起？”
兩個人的對話彷彿不在同一個頻率上，各自說各自的。
“啪”的一聲，李筱月將手裡的筆猛然拍到了桌子上站了起來。
“莫少琛，你聽不懂我說什麼嗎？”李筱月有些焦躁的低吼道。
莫少琛看着她，嘴角勾了薄薄的笑，“我只是晚上沒吃飯，又不太想一個人吃，路過這裡就想一起去好了……”他完全無視了李筱月的氣惱，“案子再忙，總要吃飯……你說的。”
李筱月愣在那裡，看着莫少琛漸漸紅了眼眶……
什麼都不說，可是，她卻強烈的覺得……莫少琛剛剛聽到了金淑曼的話。
“師兄……”李筱月鼻子有些酸。
莫少琛淺笑，“怎麼，找你一起吃個夜宵，就這麼感動？”
“……”李筱月剛剛醞釀出來的情緒，瞬間怔在了原處。
“走吧？”莫少琛彷彿沒有看到李筱月眼底的溼潤，說完就率先轉了身。
李筱月感動莫少琛的貼心，抽了紙出來，急忙將忍不住的淚水擦掉了。
……
華康醫院。
醫生原本說顧奶奶晚上能夠醒來……可是，卻一直都沒有醒。
厲雲澤又檢查了一番後，看着盯着他的顧北辰幾個人，臉色凝重的搖搖頭。
“顧奶奶如果這次撐不過……”厲雲澤到嘴的話欲言又止。
他是醫生，不可以情緒化。
可是，他這會兒無法面對顧北辰。
不管是簡沫還是顧奶奶，他都無能爲力……
“雲澤，”顧默元已經擰了眉，“撐不過怎麼了？”
病房內氣息已經凝結，顧北辰冷峻如雕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轉身，他去了窗口，看着外面夜燈映照出來的方寸景色，鷹眸漸漸的幽深不見底。
厲雲澤看了眼顧北辰背影，沉重的說道：“顧奶奶年紀大了……”
“咚咚”的敲門聲急促的傳來，打破了病房的凝重和厲雲澤的話。
就見護士推門進來，“厲少，伍市長被送進醫院了……”
厲雲澤看了眼顧默元，“我先過去看看。”話落，他急忙跟着護士離開了。
病房內的空氣再次凝結……
顧默元和岑蘭曦對視一眼，“北辰，這裡我和你媽看着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顧北辰沒有動，也沒有應答，就好像雕塑一樣，雙手抄兜的立在那裡。
“北辰？”岑蘭曦也擔憂的皺了眉。
顧北辰有了反應，卻是從兜裡掏出手機，劃開短信界面……
“媽，”顧北辰淡漠的收回手機，“聽說……你那會兒又打了沫兒一巴掌？”
岑蘭曦頓時瞪了眼睛，“怎麼，簡沫這會兒給你告狀了？”
顧北辰轉身，緩緩走了過去，“媽，爲什麼你就不能不爲難她？”
“北辰，一個你都不喜歡的女人……你爲了她來質問媽？”
一提到簡沫，岑蘭曦就好似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一樣。
“我和她的問題，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北辰微微斂眸，“什麼我出軌，什麼我另結新歡……或者說是我從來沒有愛過她……媽，如果沒有我的允許，你認爲，這些新聞能出來嗎？”
岑蘭曦一時愣住。
“我是在逼她離開……”顧北辰的聲音透着悲傷，“我是你兒子，可你從來沒有看懂過我……或者說，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關心過我。”
“我……”岑蘭曦被顧北辰質問的一時無言，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裡。
“縱然你可以不關心，但是，爲什麼就不能不爲難？”顧北辰的聲音裡透着失望。
顧默元皺了眉，“你爲什麼要逼簡沫離開？”
就算蘭曦不同意，可是，依照北辰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妥協啊。
顧北辰笑了，笑得很輕，很淡……卻透着濃濃的，讓人無法忽視的悲傷。
“簡展鋒是因爲媽死的……”顧北辰的聲音透着凝重下的空洞，“讓我如何面對她？你們告訴我……”
顧北辰冷笑，“我讓她相信我，她無條件的相信！可是呢？最後，簡展鋒不是因爲我死的，卻是因爲我的母親！”
“你說什麼？”
木然空洞的聲音透着遲疑傳來……
顧北辰三人視線瞬間看向了病房門口，就見簡沫微張着嘴看着顧北辰。
眼睫不停的顫抖着，簡沫呼吸變得斷斷續續，看着顧北辰再次問道：“你……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叫……我爸爸的死，是因爲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