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宸希的努力下,市公安局成立了專案組,專門調查獵物終結者,表面上,顧宸希和蘇之信成了配合調查的重要人證,然而實際上,他們擁有比組長還大的權力,可以隨時調動警方力量。
“謝謝局長的安排,有機會,一定請局長吃飯。”顧宸希將手機放在耳邊,同電話那頭的人寒暄了幾句,然後便掛斷電話,與此同時,他踩上剎車,車子穩穩地停下了。
顧宸希進了門,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人時,表情立刻緊張起來。他急匆匆地走到夢菲菲面前去,俯身望着她:“怎麼下牀了?”
“我不想一直窩在牀上,事情還順利麼?”
夢菲菲穿着厚厚的衣服,膝蓋上也放着薄薄的被子,手裡還握着溫水杯,看來鳳鶯萍對她很上心,照顧得很妥帖。
顧宸希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然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將她給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雙手摟住她的腰。
“你放心,我們已經在查了,很快就能找出殺害大哥的真兇,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養胎,爲了寶寶,不要操那麼多心,好不好?”
顧宸希的聲音低沉魅惑,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夢菲菲覺得脖子癢癢的,然而他沉穩的語氣卻又讓她覺得心安,也許是懷有身孕,再加上親人離世的緣故,夢菲菲比從前脆弱了許多,她乖乖地點點頭。
“嗯,我知道的。”
“等事情解決了,我補給你一個婚禮,好不好?”顧宸希又問,每個女人都夢想過自己的婚禮,他和夢菲菲本來可以有一個完美的婚禮的,可是卻出了這樣的意外,喜事變成了喪事。
“好,大哥一定也很想讓我風風光光地嫁人。”一提到陸樹,夢菲菲又鼻頭泛酸,可是她顧念着肚子裡的寶寶,逼着自己不能傷心過度,將眼淚被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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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樹葬禮那天,有很多人來參加,他們爲了陸樹的名聲,讓當時在教堂的各位賓客都三緘其口,告知外界他是在婚禮上舊疾突發猝死的,他的很多學生都來參加了他的葬禮,個個眼睛都紅紅的。
那天下着悽風苦雨,雖然夢菲菲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但她還是強忍着去參加了,過程中顧宸希一直陪在她身邊,生怕她摔倒。
夢菲菲、蘇之信和艾莎並排站着,蘇之信手裡捧着陸樹的遺照和骨灰盒,所有人都沉默着,言語在這時候是最多餘的時候,夢菲菲握緊顧宸希的手,臉色漸漸蒼白,然而她卻硬生生忍着,不讓自己掉淚。
顧宸希看到她這副模樣,都快心疼死了。
過了一會兒,蘇之信終於有了動作,將骨灰盒交到入殮師的手裡,他們親眼看着陸樹的骨灰被掩埋,屬於陸樹的最後氣息漸漸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大哥……大哥……”
夢菲菲再也忍不住,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掉落,滴在了被雨水滋潤的土地上,同雨水合二爲一,融在了一起。
顧宸希將她摟得很緊,輕輕拍着她的背,“小豬,不哭了……不哭了啊……”
夢菲菲望着陸樹的墓誌銘,漸漸收住了眼淚。上面只有聊聊四個字。
若有來生。
她瞭解陸樹,這是他最真切的想法,若有來生,他一定會只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這樣也好,他不必再受組織的束縛,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大哥,你安息吧。”
夢菲菲輕聲開口,目不轉睛地望着墓碑,良久,她忽然轉身,決絕地往前面走去,顧宸希趕緊跟上了她的步伐,涼風肆虐,夢菲菲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她知道,陸樹一定以某種形式一直在陪着她,她不怕。
沒過多久,蘇之信也牽着艾莎離開,剛轉身就看到斜前方的黑影,他手裡握着槍,直直對着前面的夢菲菲。
蘇之信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從自己腰間掏出槍,一邊怒吼一邊朝那個黑影開槍:“菲菲閃開!”
所幸那時顧宸希也反應過來了,抱進夢菲菲一轉身,那黑影的子彈便打了空,相反,蘇之信則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腦門。
血漿崩裂的聲音很輕,在一片喧鬧之中根本毫不起眼,顧宸希將夢菲菲牢牢護住,也從自己腰間取出了手槍,謹慎望着四周,生怕再出來一名殺手,而蘇之信和艾莎則跑到那被擊斃的殺手面前。
“他已經死了。”艾莎俯身望着躺平的屍體,語氣裡沒有半點溫度。
蘇之信不發一言地握住他手裡的槍支,上面有獵物終結者的標誌,是組織派來的人,他們真是分分鐘都不肯停歇,一心要除掉夢菲菲,畢竟如果不是她出賣組織,蘇之信、艾莎和陸樹也不會跟着當背叛者。
蘇之信又搜了下他的身,沒發現什麼有效的信息,半晌後轉過身來,對着顧宸希搖搖頭,“這裡不安全,說不定還有同夥,先送菲菲回家。”
顧宸希頷首表示同意,然後抱緊夢菲菲往停車場走去,一堆保鏢裡三層外三層地將夢菲菲給圍住。
“現在形勢越來越嚴峻了,你有把握麼?”艾莎問正在檢查屍體的蘇之信,將手抱在胸前,蘇之信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擡起頭來,“有,必須有。”
艾莎望着面前的蘇之信,在陸樹死之前,他還是那個花花公子,喜歡眨着桃花眼和她說一些流氓話,可是此時,他卻好像一夜之間就變了畫風,變得沉默,變得成熟,可是這樣的他,卻還是讓她死心塌地。
“算我一份。”艾莎將手撫上他的肩膀,嘴角漸漸上揚,蘇之信回過頭來,將她的手握住,艾莎能夠感覺到他掌心的溫暖厚實,雖然他脣色蒼白,可是他還是對她笑了。
“有你,真好。”
艾莎發誓這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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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宸希將夢菲菲送回了家裡,擔心她受了不小的驚嚇,但夢菲菲的表現卻很淡定打打殺殺幾十年,她見過更大的陣仗,至於肚子裡的孩子,她相信那是一位比她更能折騰的主兒,纔不會怕血雨腥風。
可是顧宸希卻緊張得不得了,“現在獵物終結者四處追殺你,你不要出門了,就呆在家裡,媽陪着你呢,我也會派保鏢守在這裡,不要怕。”
雖然夢菲菲都快悶瘋了,可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忍了。
“嗯,我聽你的。”
難得她這麼聽話柔順,顧宸希覺得心都要融化掉了,情不自禁地俯身
將她攬進懷裡,輕輕在她脣上輾轉吻着,一吻畢,兩人額頭抵着額頭,“我可能會好幾天都不回家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非將那個什麼破組織給弄死不可。”
聽到這消息,夢菲菲是有些失落的,她已經習慣了每晚擁着顧宸希入睡。可是想到陸樹,想到今天驚險的狀況,她點點頭,“好,我等你回來。”
顧宸希依戀地望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一邊當了很久電燈泡的鳳鶯萍,“媽,”他粗着嗓子開口,“菲菲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你也要小心,他們的勢力沒你想象得那麼簡單。”鳳鶯萍沉着聲音提醒着,難得這回顧宸希沒有不耐煩,點頭表示自己清楚,然後又望了夢菲菲一眼,這才轉身離開,鳳鶯萍上前扶住夢菲菲,兩人目送他的背影消失。
“總裁,現在去哪兒?”張赫坐在駕駛座上一邊操控着方向盤,一邊問道。
“警察局。”
“好。”
顧宸希眼睛一瞬不動地望着前方,拿出手機給蘇之信打了個電話,得知他此時也正在警察局,調查今天那位殺手的身份,他通知蘇之信自己馬上就到。
沒過幾分鐘,張赫和顧宸希就到了警察局,蘇之信和專案組組長向天已經在辦公室等着他了,還有專案組的各位成員。
“現在情況怎樣?”顧宸希渾身帶着一股強勢的氣場,一坐下來便立即問道,語氣不怒自威。
“那個殺手和神父一樣,身份也很尋常,是一名計程車司機,沒有前科,和很多起殺人案也沒有關係,他們應該屬於組織訓練出來的王牌,雖然行動不一定會成功,但他們卻能給人警告,讓人感受到獵物終結者的可怕之處——無所不在。”
蘇之信慢吞吞地敘述着,語氣平淡,已經沒了最開始的激動,顧宸希立刻皺了眉頭,“這麼說,從他們身上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蘇之信尚未說話,向天便點點頭,“所以突破口只有一個,那就是姓沈的廣告公司老闆,這段時間我們進行了排查,記錄在案的中小型廣告公司,有三位姓沈的老闆。”
向天話音剛落,放映機上就出現了三個人的照片,他指着幻燈片說道:“最上面那個叫沈昌林,中間的叫沈逡,最後那個,叫沈灝,他們都是男性,沈逡是沈灝的侄子,但是兩人開的廣告公司卻沒有任何經濟往來,初步鎖定,嫌疑人在他們三個中間。”
顧宸希望着那三個人的照片,沈昌林是禿頂,看起來身材也十分肥胖矮小,殺手不會是這樣的體格,沈逡高高瘦瘦,有着一張英俊帥氣的臉,笑容也十分陽光,看起來就像是剛出學校的大學生一樣,同封南江聯絡了十多年,不太可能這麼年輕,而最後一個沈灝,年紀大約四十歲上下,看起來保養得很好,眼神銳利,符合封南江口中對他的描繪。
既然那個沈灝有問題,那麼……顧宸希將視線轉移到輕鬆笑着的沈逡,“向警官,可以去派人帶他們過來審訊了。”
“他們?”向天皺緊眉頭,有些不解地問。
“沈逡和沈灝。”顧宸希雲淡風輕地開口,眼睛一直沒有離開他們兩人的資料,向天立刻浮現若有所思的神情,吩咐警員去傳喚沈逡和沈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