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次相見

茫然在走在街頭,一次有一次的習慣性的轉身。\

可是,可是再也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畢竟是再也沒有跟來。

就這樣完了嗎?就這樣永遠也不會再見了嗎?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嗎?

爲什麼,明明早就告訴自己這樣纔是對的。可是當真的一切都變成事實的時候,又開始覺得很難受很恐慌了呢?

“笨蛋,你到底在想什麼!不要亂想了!”

使勁的搖晃着腦袋,陌筱雨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可是腦海裡不斷的浮現他的影子,一次比一次清晰。手裡沒有了他的溫度,感覺像是少了什麼,很難受很不習慣。

“笨蛋,笨蛋!真是個笨蛋!”

不斷的咒罵着自己,淚水不斷的落下來。

自己真的是個笨蛋,而且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居然笨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着人家。

可是……可是,習慣真的是個壞傢伙,居然……

自己居然就這樣忘不了!

“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的!”

蹣跚的向前走,驕傲的仰起頭,不讓淚水滴落。

路人好奇的轉身,望着這個打這個肚子一臉淚水的女人,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內容無非是:哎呀,被人拋棄了,還大着個肚子真的是太可憐了!哎,你們看呀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檢點,這下好了吧,被人搞大肚子了吧!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奇怪的表情,每個人的心裡都有着奇怪的聲音,每個人都在看別人的難堪。

可是,可是這一切又跟她有神馬關係呢?她不過是個路人,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只能一直向前走。

突然,天空嘩嘩的下起雨,陌筱雨仰起頭,雨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涼冰冰的。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她有些想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笑什麼。

“哈哈……哈哈……”

最終她再也抑制不住笑出來了,真的是太好笑了。

哈哈,自己就是一個笑話,而且是一個超冷的冷笑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哈哈,真的是太好玩了,簡直就是一出狗血言情呀,也不知道什麼狗血的上帝能夠寫出這麼狗血的劇情來。

“咦,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啊?”

一箇中年婦女撐着傘從陌筱雨的身邊走過一臉好奇的望着她。

“哈哈,沒事,沒事。”

陌筱雨哈哈的笑着,淚水不斷的從眼眶裡滑落,頓時分不清楚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你……”

“哈哈……哈哈……”

“天哪,原來是個神經病!”

陌筱雨一直笑着,那中年婦女一臉驚恐的望着陌筱雨突然間嚇得臉色蒼白,瞬間拔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呼喊,天哪原來是個瘋子。

“大嬸!一路好走!”

看着那圓滾滾的大嬸拼命的向前跑,陌筱雨站在原地非常惡趣味的衝着她大聲的呼喊。

頓時大嬸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接着更加拼命的向前衝,撒丫子一般的飛奔。

陌筱雨站在原地大聲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淚救出來了,突然間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淒涼。

漸漸的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即使有一兩個也都是行色匆匆,看樣子大家都回家了。

是的回家了,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自己根本就沒有家,沒有家。

“寶寶,我們該怎麼辦呢?我們該怎麼辦呢?”

輕輕的撫摸肚子,陌筱雨哽咽的呢喃。

是呀,他們該怎麼辦呢?人家都已經回家了,可是沒有家的他們要怎麼辦呢?

別人都說沒有傘的孩子要拼命的奔跑,可是沒有家的孩子要怎麼辦呢?沒有家的孩子在別人偶讀回家了以後要怎麼辦呢?

“我們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

是呀,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爲什麼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說過沒有家的孩子要怎麼辦?

沒有家沒有人要的孩子要怎麼辦呢?

雨中,陌筱雨茫然的向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什麼地方。現在的她除了肚子裡的孩子什麼都沒有,連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咦,怎麼會到這裡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陌筱雨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古老的舊城牆。

原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到了老城區,這一片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過了,可是居然會在這種時候跑到這種地方來。

“呵呵,真是……真是……”

這裡曾經雷凌旭帶她來過,曾經她也是在這裡看着林若初跟林鬱走了,曾經肖天也帶着她來過這裡。

說起來這片舊城區真的是見證了很多事情呢,似乎每一次都跟着來有着莫大的關係,每一次每一次都這樣,巧合的都讓人有些憤慨了。

“寶寶,咱們就在這裡吧,就在這裡吧。”

走了很久很久了,實在是沒有力氣繼續向前走了,摸着肚子感覺肚子裡的寶寶跟自己一樣也許也累了,連動都不動一下了。

陌筱雨不由的勾起一絲苦笑,找了個牆角坐下。

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吧,等醒了再繼續向前走吧。雖然不知道前面到底在什麼地方,但是,但是現在她真的走不動了。

背靠着古老的牆壁,上面長滿了青苔,這股溼溼的味道混合着泥土的氣息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安心。

“天兒,不要走了!”

“放開我!”

肖天一臉嚴肅的盯着眼前的老人,是的多年不見他已經變成一個頹廢的老頭了。

蒼白的頭髮,瘦弱的身體,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記。若不是還記得這棟古老的宅院,若不出很清楚這裡的味道,他真的分辨不出來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20多年,對一個人來說原來這樣的殘酷。

可是他真的只是回來看看,無論時間過去多麼長,他永遠也做不到原諒。是的,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原諒,永遠不能原諒。

“天兒,不要走了。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好……”

“可是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說會那樣選擇對嗎?”

“……”

老人微微低下頭,身體不由的顫抖,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痛苦。

是的,他說的很對,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還是會做出那樣的選擇的。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問自己同樣的問題,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是不是還會做同樣的選擇,得到的答案都是:會!

是的,這麼多年,雖然很痛苦,雖然很遺憾,但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呵呵,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是呀,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輕輕的推開老人的手。肖天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絲苦澀的笑,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那麼的執着,雖然說漸漸的長大了也慢慢的開始理解他。

但是理解和原諒是兩碼事,他真的做不到原諒,而且有可能一輩子也做不到。

“哎!”

再一次試圖伸手去拉住肖天,可是被他很輕易的躲過了。

老人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還是收回了手。

“等……等雨晴了再走吧!”

是的,等雨晴了再走吧,這麼大的雨,一個人他會擔心的。

“當年,你可沒說這樣的話!”

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肖天大步向雨幕走去。

是的,當年他可沒有說這樣的話,如果當年他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也許結局就完全不同了。當年的他都不怕,那麼更不要說是現在了。

回來看看他是因爲心裡覺得有些不甘,現在人已經看到了,呵呵……可是爲什麼心裡還是覺得喲徐誒難受了……

“哎!”

古老的門口,老人頹然的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幕中遠去的背影,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

乾癟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難看的弧度,揚起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會有今天的結果也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了。

“再見了!”

停在雨中,閉嘴眼睛,感覺一陣苦澀。

這麼多年了,他以爲自己早就已經能夠很淡定的面對了,可是沒想到當真的遇到的時候居然還會這麼難受。

“咦,這是?小雨?天哪!”

正準備走突然發現牆角做了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陌筱雨頓時肖天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去。

“小雨?小雨?天哪,怎麼全身發冷,這是怎麼回事?小雨?小雨?小雨?”

自從回來那天起,肖天就一直在找陌筱雨,可是怎麼找都沒有找到。他好幾次去找雷凌旭可是雷凌旭都對他避而不見,最後乾脆就找不到人了。可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陌筱雨,頓時肖天又是驚喜又是擔憂。

輕輕的碰了一下陌筱雨,頓時感覺她全身冰涼,而且看樣子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頓時肖天的心都懸起來了。

“小雨,小雨。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說話呀,我是肖天!”

使勁的搖晃着陌筱雨,肖天大聲的呼喊。

“肖天?”

陌筱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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