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光翅膀(20)
猛然睜開眼睛,顧不上一身冷汗,小菱立刻起身找陳梓弘。
對着就躺在身邊,正因爲她的尖叫而驚醒,剛剛坐起身伸手打開臺燈的陳梓弘,一個翻身就撲了上去,一寸寸仔細的撫摸他的胸口。
確定了他穿着褐色睡衣的胸口上沒有插着任何匕首,小菱又顫抖着手拉開了點他的領口湊着腦袋往裡看,確定他好好的,沒有傷口沒有流血也這才相信一切只是一場噩夢,這纔敢大口呼吸,大大口的呼吸。
“還好,是夢,還好只是噩夢,我沒有真的親手殺了你,還好,哎呦,嚇死我了。”
被動地被小菱撲到身上又是撫摸,又是拉開衣領鑽了腦袋到衣服裡之後,陳梓弘自然是徹底的被催醒了。
看着雙手緊按心口並大口呼吸着的小菱,順便聽清了她口中的喃喃自語,他才明白小菱是做了噩夢,而噩夢的主題貌似是:她,親手,殺了自己?
“親手—殺了我?”
重複了一遍小菱的嗟嘆,陳梓弘突然有種覺得很玩味的心情,很是好奇這個糯米做的鵪鶉小妞在夢裡究竟是怎麼‘搞定’自己的。
再回頭,小菱看見陳梓弘已經慵懶的靠在了枕頭上,正用着一副等着自己自首的表情安靜的凝視着自己,他的真絲睡衣因爲自己之前的拉扯鬆開了一顆釦子,暴露了更多他的健碩胸口,只看得小菱有點目不轉睛,一時都忘記了自己‘回眸’的主題理由。
順着小菱的眼神,陳梓弘也看到了自己鬆開的睡衣釦子,想到她之前瘋狂的撲向自己時的力大無比,由心底自然而然的涌起了一股戲謔的心情,再一次放肆的大笑出聲。
被陳梓弘的笑聲提醒,小菱才醒悟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收回眼神倒頭再度回到枕頭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一秒入寐。
“喂,少裝了,起來,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竟然能在夢裡親手殺了我,說明你對的仇恨很是樹大根深啊,喂,少數名族,起來,快起來聽見沒有!”
實在好奇這丫頭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陳梓弘怎麼會允許小菱裝睡矇混過關,俯身湊近小菱,伸手便猛烈搖晃起她的肩膀,外加一聲聲不厭其煩的吼她放棄僞裝。
直到小菱真的再熬不住陳梓弘的折磨,這才用破罐破摔的心態轉身躺平,勇敢地睜開了眼睛回覆了一句大聲吼:
“別再晃我了,我都暈了!”
房間裡,依舊只有一盞昏黃的檯燈光線,窗外雖然已經有些旭日東昇的跡象,但那些略帶灰色的朝霞光並不能穿透厚重的天鵝絨窗簾的嚴守。
等小菱吼完,兩個人近乎在同一秒警覺彼此正保持着一種極度極度極度曖昧的姿勢,因爲小菱的翻身平躺,她已經近乎在陳梓弘的身下,陳梓弘只要再稍稍俯身,他的脣便能觸碰到小菱的前額。
一秒,兩秒,三秒!
在小菱屏息三秒後,她的理智終於再度甦醒,慌忙想要重新翻身背對陳梓弘,卻被他一把按住了肩膀,再也動彈不得。
“閉上眼睛!”
啊?!
聽見陳梓弘竟然對着自己出聲這樣的命令,還用着這樣深邃的眼神,用着這麼磁性的聲音,用着這麼霸道的語氣,讓小菱本就慌亂到魂不守舍的神經更爲緊繃一萬倍。
爲什麼要自己閉眼啊,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啊,難道他想吻自己嗎?
哎呦,這怎麼行啊,
哎呦,這怎麼可以啊!
哎呦,這怎麼辦啊,
該死的,能不能先停止這種曖昧的姿勢再說啊,再下去,自己真的會把持不住乖乖就範的呢!
想着,小菱最後看了一眼陳梓弘又厚又性感的脣,滿心小鹿撞地乖乖閉上了眼睛,忐忑地僵硬着身體,靜靜地等候着她生命裡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加這句‘真正意義’的前綴實在是不得已!因爲小菱之前已經和陳梓弘有過兩次親密脣接觸了。
第一次是她們的洞房花燭夜,雖然那晚她醉得不行,但她依稀記得她一定確定肯定主動親過陳梓弘的脣。
第二次,是上次的酒會,被魏影月和葉秋韻狂追的她直接就撲到了偶然經過的陳梓弘,當時不僅脣碰到了,她的牙都磕地痛了好幾天。
小菱是絕對萬分不情願把自己的初吻和這一連發生的意外結合在一起,在她的幻想中,初吻就該在最最浪漫的環境下,和她心儀的男人,然後纏綿,輾轉,香濃,眩暈,繾綣-----
“現在你可以說了,到底做了什麼夢?你是怎麼‘親手殺了我!’”
等了半天,並沒有等到陳梓弘的吻,卻等來了他恢復冰冷語氣的吩咐,小菱自然納悶外加失落,不由得再度睜開了眼睛。
“不許睜眼,就那麼說。”
這次不僅是吩咐,小菱的眼睛直接就被陳梓弘的手掌人工再度合上,徹底毀滅了小菱心中的浪漫初吻氛圍,讓她的嘴終於因爲心中的積怨復發和夢境破滅的傷心交織而習慣性地嘟了起來。
“說就說,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夢境本來就朦朦朧朧的,夢裡我看見你的時候你正在慢慢倒下去,倒在了很多碎玻璃
上,流了好多血,實在嚇死我了,我根本搬不動你,只能大聲求救。後來,他們都突然圍過來,好多人,一個個很兇很兇的看着我,說是我親手害死你的,等我再看你,你的胸口已經插了一把匕首了,我也不知道那把匕首是哪裡來的,我看着你倒下去的時候,明明沒有什麼匕首,突然就多出來一把匕首,我的手還就握在匕首上,直接就握在-------”
再說不出一個字,隨着眉心感覺到一股壓抑感的逼近,小菱的脣終於還是被陳梓弘吻住,瞬間阻斷了她的複述,也因此逼走了她腦海裡因爲回憶噩夢而出現的可怕畫面。
猛然睜開眼睛,陳梓弘的脣也剛好稍稍離開了她,似乎是知道她會睜眼一樣,他的脣快速換了方向,直接印上了她的眼簾,然後又出現在她的耳邊:
“你的眼睛太亮了,我不想一邊吻你一邊照鏡子,這樣的感覺太變態了,乖,閉上眼睛!”
陳梓弘突然判若兩人的態度,這種過山車般的心境,讓小菱完全的失去了戒備抵抗能力,不知道是因爲他印在眼簾上的吻,還是因爲耳中竄入的溫熱呼吸,亦或是陳梓弘太過溫柔的吩咐,讓小菱絲毫沒有反抗的心思,乖乖的閉上了眼睛,緊張地起伏着心口,緊抿着脣,拽緊了陳梓弘肩膀上的睡衣,靜候着他預告中的繼續親吻。
將脣從小菱的眼簾上離開,超近距離地凝視着她微微顫動的長睫毛,看着她緊抿着的薄脣,陳梓弘的嘴角漸漸勾起了能醉死半個地球女人的溫柔微笑。
伸手將小菱真正地擁進了懷裡,再一次俯身吻住了她的脣,一點點耐心地加多了脣舌的糾纏幅度,直到小菱半被動地放鬆了緊閉的雙脣,讓陳梓弘的舌能探入她的芳澤,真正用一個長時間的深吻纏綿了她人生的初吻----
要不是因爲一陣急促大力的敲門聲外加頻繁的刺耳門鈴聲交織在一起響徹在房間內,這對因爲深吻而彼此神情迷亂的男女可能會一直就那麼吻着到天昏地暗世界末日那一刻。
大力地推開了商勒彬,呼吸依舊急促的希瑞瑞終於找回了理智,她的面前,一樣胸口起伏不止的商勒彬臉色也不怎麼好,和希瑞瑞羞憤自己的意亂情迷不同,他是惱怒竟然有人敢那麼囂張地破壞了他和希瑞瑞之間的纏綿良辰。
趁着商勒彬不注意,希瑞瑞大步直接就衝到了門口,都顧不得打開視頻門鈴探看一下來人是誰就直接伸手打開了房門。
不管來人是誰,都是救她的福星!
希瑞瑞知道,幸好是這個脾氣不怎麼好的來訪者打斷了商勒彬和她之間的親暱,否則,動作已經隨着深吻而緩緩升級的商勒彬很可能會乘機就地正法了自己,造成絕對難以挽回的大難臨頭局面!
門外,站着一位保養得宜一看就是名媛貴婦的老婦人,她的臉上正寫着一臉的不耐煩,因爲很用力的皺着眉,讓她其實還算平坦的眉心出現了好一些擡頭細紋。
“你就是那個自稱是我孫子女朋友的希舒舒?你睡着了嗎?怎麼那麼久都不出來開門,讓長輩一直被關在門外吃着閉門羹算什麼意思?”
從沒有見過一個長輩能說話語速能那麼快,面對這個不速之客的劈頭蓋臉責罵,希瑞瑞自然懵了幾秒,就在她愣神的間隙,這位老婦人便轉頭對着公寓服務生吩咐道:
“還愣着幹嘛?把箱子搬進去吧,先都堆在客廳就行,等晚上我孫子回來了,我會再叫你們來把行李搬到對面房間去,喂,希舒舒,還擋在門口乾嘛,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