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穆小凡臉上的笑意消失的乾乾淨淨，“既然人走了，你們也可以走了，門在那，好走不送。”
對方翻臉太快，但夜宸卻在瞬間明白了這極端態度轉變的緣由。心裡不免有些鬱悶，難不成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欺軟怕硬的？
夏文哲這樣想，眼前的小女人亦是。
然而讓他更鬱悶的是，穆小凡擺出這種態度，就說明，即便他此刻說自己並不懼怕厲思羽，對方也是不會相信半分的。
人生中頭一次，夜宸有了越描越黑的感受。
事實上，夜宸想的不錯，穆小凡的確是那種一旦自我認定，就不想了解太多的人。
這也就是她爲什麼會在這時候，將長期飯票丟棄的緣故了。
夏文哲倒是真的掛心莫雨涵，得知人不在就打算走了，可即便他想走，也得看老闆的意思。
老闆不走，厲思羽那邊，自己去了也是百搭，因爲厲思羽根本不會見他這種小人物。
“你這是什麼意思？”夜宸明知故問，他分明就聽出了穆小凡語氣裡的鄙視。
這小女人的膽子倒是不小，覺得他不如厲思羽不說，竟然還敢將他掃地出門。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對於穆小凡來說，夜宸既不是她的債權人也不是老闆僱主，所以她翻起臉來，實在是毫無負擔。
夏文哲悄悄的退後一步走。
他看出來了，夜宸對於女人的爲數不多的耐心，已經被穆小凡的一句話消磨殆盡，一個不對，有人就要倒大黴了。
不過想想也是，自從他跟了夜宸，就沒見過有人敢態度如此囂張的。
眼下穆小凡這麼強勢的表示讓他們滾蛋，夜宸不火，那才說不過去。“夜總，這會找莫雨涵纔是正事。”
“又不是我的女人，要找，讓姓厲的自己找去。”
一再的被人覺得自己不如厲思羽，這讓夜宸動了三分火氣。
臉上的那點笑意瞬間收斂的乾乾淨淨，言語間更帶上了一絲的不耐煩。
夏文哲覺得自己會懼怕厲思羽，已經是腦子進水的表現。
沒想到，就連他覺得還不錯的穆小凡也一樣腦袋壞掉了。
明明前後只是一個笑臉的差別，但於穆小凡來說，卻是天差地別。
在夜宸還有笑臉的時候，她有膽子惹一把對方。
但等到夜宸收起笑意，不僅戾氣叢生，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近乎實質的壓迫力。
瞬間就讓她嚇破了膽，讓她由衷的從心底升起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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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本質是喜怒無常，而不是像之前顯現出來的那麼好相處。
甚至就連她之前猜測的，夜宸是因爲懼怕姓厲的纔會來的想法，也瞬間消失無蹤。
能夠有這樣氣場的男人，怎麼可能會願意屈居別人之下。
但究竟是怎樣的原因，纔會讓這樣的男人，屈尊紆貴的過來找她？
穆小凡想不通，心底的恐懼卻隨着明亮清澈的大眼流露無疑，正好落在了夜宸的眼中。
夜宸發現了這點，頓覺有趣，也不說話，只是邁開步子逼近了她。
穆小凡連連後退，沒幾步就被逼到了牆角，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想幹嘛？我警告你，打人是犯法的。”
一邊默不作聲的夏文哲，幾乎因爲穆小凡這句天真的話笑出聲來。
法律向來只是有錢人的遮羞布，窮人的催命符，穆小凡想用法律來約束夜宸，只會適得其反。
夜宸顯然也因爲穆小凡的傻話而有些開懷，向着如受驚小兔一般的穆小凡伸出手去。
穆小凡頓時以爲這人是要對自己動粗，直接就原地抱頭蹲下，一疊聲的喊道，“我會叫的，我真的會叫的。”
就算她戰鬥力不錯，可也架不住對方這麼魁梧的身板啊，還是別反抗了，免得被揍得更慘。
夏文哲見此情況，再也忍不住，摸着肚子哈哈笑了起來。
夜宸頭部微轉，斜睨了夏文哲一眼。
後者立刻噤聲，同時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表示他妥妥的閉嘴了。
“誰說我要打你了。”夜宸低頭看了看抱着頭打算捱揍的某人，語氣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那種坦然和煦。
似乎他從來就沒有變過臉。
穆小凡蹲在那，歪着脖子看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所以是我會錯了意？”
“還不起來，是打算蹲多久。”
夜宸勾了勾嘴角，笑意又重新浮現，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先前的戾氣，變的柔和。
穆小凡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莫名其妙就被對方嚇住，實在是跌份了。
心裡給自己找着解釋，一定是昨晚上沒睡好，腦子缺氧纔會被唬住。“我還要睡覺，你沒事就走吧。”
“嗯？”夜宸挑眉看她，都這份上了，她竟然還要攆自己出門。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但穆小凡已經徹底的看清了夜宸的本質，是不好相與的，因此決定合約作廢。
跟着這麼一個喜怒不定的人，她沒等賺到錢就被嚇死了，實在不划算。
要知道生命誠可貴，遠離變態人啊。
尤其此刻在穆小凡的心中，英俊非凡年輕多金的夜宸，已經等同於變態人了。
“我決定了，我要單方面毀約，我們的合作作廢。”
“單方面毀約。”夜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來你的違約金準備好了。”
熟悉他性情的夏文哲，已經在心底替穆小凡默哀了。
這年頭，這麼不怕死，又執着萬分的挑戰夜宸底線的傻逼可不多啊。
應該說是多少年了才遇到一個，這麼快就要被解決了，想想怪可惜的。
“對，準確點說，我們不過是口頭約定，連具體細節都沒有談清楚。”
“從法律上來看，毀約一說自然是站不住腳的。”
“所以嚴格說起來，我也不算毀約，只不過是我們的口頭協議不成功而已，自然就不存在所謂的違約金了。”
穆小凡深知，這種時候是一定要將自己撇清的。
眼下的她，最缺的就是錢了，萬一對方要她賠償一大筆違約金，她絕對會瘋。
“所以，你的事情，愛誰誰去，反正我不伺候了。你們要是再繼續糾纏的話，我就報警了。”
“總聽說有拿錢往外推的傻瓜，現在總算見識到了。”
在昨夜之前，夜宸一度以爲穆小凡是個有趣的女人，甚至很多時候，都會讓他聯想到以前豢養的寵物貓。
雖然小貓偶爾會亮個爪子，但卻會拿捏分寸，這種情況不僅不讓他惱怒，反而覺得可愛的的緊。
可穆小凡的爪子太過尖利了，他也就失去了逗弄的心思。
何況，以他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何必在這個分不清輕重的女人面前碰壁。
再一個，結婚不過是他的臨時起意，幾乎是前腳說完，他後腳就忘了一乾二淨。
若不是穆小凡提醒，他甚至記不得這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