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陳平有解開衣褲吸收靈液的架勢，三年來，李太一頭一遭主動開口。
“道友承讓了。”
陳平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徑直從水中飛起。
火光一漲，蒸掉身上的溼水。
他不由的再打量李太一。
這是他足足跟了一千多日夜，吃喝拉撒都在一起的人。
陳平很用心的觀察着李太一的狀態。
肉身存放於另一片世界，究竟如何利用大千界的靈氣、資源修煉。
然而，真仙的後手並不是他能輕易看破。
五色池子內。
大量的靈物之力涌入李太一的經脈、丹田。
看上去與常人無甚區別。
但據陳平的感知，這些靈液一入其體，便立刻傳送到不可窺視的遙遠之地。
消失在他的神識之下。
這李太一修煉的是何種功法，更是一團迷霧。
“此人放在大千界的肉身，相當於只是一個特殊的傳送陣。”
“那些丹藥、靈氣由傳送陣灌入，直達上個紀元的本體。”
“本體又映照在大千界，同步修爲、境界。”
“天殺的，這就是九蛻歸一的奇蹟嗎？”
僅僅淺顯的猜測和理解，都令陳平瞠目結舌。
他要能掌握一點皮毛，空間屬性突破道果境簡直輕而易舉。
不過，太一的轉世佈置也給了他很大的啓發。
空間術的盡頭就該如此的恐怖且不可思議。
“請道友指教。”
片刻後，陳平回過神來，抱拳道。
目前最要緊之事，修復漏孔，提升陰陽之力。
不然，紀元仙術的九屬性融合根本看不到一絲曙光。
……
“遠古巨魔。”
李太一語速平緩，輕吐四字。
這一聽，陳平原本自得的心情頓時陰沉起來。
太巧合了！
近些年，剛好是遠古巨魔禍亂星辰界的節點。
李太一絕不是無的放矢。
“道友小心哪天被誰掀翻棋盤。”
陳平淡淡的道。
“天道自有規律，你誤以爲入棋局，只是實力不夠缺少安全感的錯覺。”
奇怪的看了看陳平，李太一彷彿知曉了什麼一般，笑道：“不曾想，阻道的敵人竟是我以往斬掉的歸一遺蛻。”
歸一遺蛻？
陌生的詞語，讓陳平心頭凜然。
難道真仙斬掉的九屍也能歸一？
如果李太一所言不假，那真童劍空間中的仙屍，居然是九屍的凝合體？
“遠古巨魔被分開鎮壓，即是忌憚它們歸一。”
似乎看穿了陳平的念頭，李太一幽聲道：“堵你泄孔，可用巨魔真身，亦可填魔化之氣。”
“後者補漏，前者通天。”
“你量力而行。”
簡而言之，巨魔真身不單有補漏的效果，更能鋪平陰陽大道的精修之路。
“抓巨魔修我泄孔？”
陳平臉色一變，不甘心的道：“你沒有辦法直接讓我恢復？”
那可是半仙境都頭疼的紀元之敵。
“我若能做到，豈容你陰魂不散。”
李太一神情漠然。
懷着凝重之色，陳平走到洞府口停下，聲音傳出：“歷代的真仙前輩們都在何處？”
李太一沉默了十來息，方纔道：“這也是我今世求證的結果之一。”
“本座在猜燈謎嗎？你就不能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突然，陳平壓抑心裡的情緒爆發，怒目斥道：“不然，下次來找你的可不是好脾氣的本座了，而是即將突破半仙境的艾巨頭！”
“天天被人纏着，煩也煩死你。”
“而且，艾老的手段通天，在我眼裡無懈可擊的佈置，對他老人家而言就不一定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重修的謫仙，陳平企圖一口氣挖出所有的秘密。
畢竟他已是八階之身。
距離斬屍也非遙遙無期。
面對陳平的發飆，李太一卻紋絲不動，饒有興致的眼神一掃，道：
“爾等可以試試。”
話畢，李太一的身形竟毫無徵兆的消失在陳平的眼中。
乃至無孔不入的神魂之下，都再無此人一絲一毫的氣息！
“最後給你一個忠告，修善心仙魂渡不樂衆生劫，否則，失敗的概率不小。”
李太一的聲音於陳平耳旁響起。
隨之，整座洞府都跟着沉寂下去。
目睹此等變故，陳平心間又驚又疑。
他馬上聯想起自己躲入金珠的畫面，和李太一的消失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
“星辰界再與你見真章。”
拂袖一揮，陳平臉色陰晴不定的遁出島嶼。
不過，這具分身在附近轉了一圈後，馬上折身落下，隱匿無跡起來。
李太一是一座大寶藏，下次很可能輪不到他開發了。
一旦艾老渡完不樂衆生劫，即使不圖窮匕見，他也得禮讓三分，聽命行事。
……
此時此刻。
一片金色迷霧籠罩的空間內，李太一盤腿端坐。
“主人，他還沒走！”
迷霧中，滾出一枚金燦燦的珠子，形態虛幻，似是器靈。
“他亦是求道之人。”
李太一笑笑，但眉宇中卻有些疑惑：
“我對他有一種來自很久很久之前的熟悉感，像是在上個紀元照過面的生靈。”
他開始回憶遙遠的片段。
但始終沒有明確的結果。
“當年，真法道友捕仙珠被反噬，仙靈永滅，徹底隕落，不可能轉世重修。”
“他究竟會是誰呢？”
李太一着實不解。
“每個紀元，只容一位掌握真法之力的生靈存在，而真法仙已隕，主人不是沒有機會的！”
器靈的意識關注着別處，激動不已。
它所指，無疑是六大本源規則中的真法之力。
“隨緣吧，除非找到真正的仙珠，剝離它的至高法則，或能分解出真法天道印記。”
“可仙珠的跟腳特殊，只認混沌天賦凌駕整個紀元之輩，我怕是差了極多。”
李太一慢吞吞的說着，眼中閃過一縷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波瀾。
奪舍重修的目的寥寥無幾。
一是揪出天道循環的那張幕後大手。
其次，尋到三大萬劫不滅祖器的下落。
剩餘的事物，他以超脫的視覺看待，不過是世界的自然運轉。
……
淺星海。
高空懸浮的廢墟地帶綿延億億萬裡。
一抹碧綠劍影從天貫入，飛回陳平的手中，並顯化出太上龍枝劍體。
而遠處，一頭慘叫的異獸飛灰湮滅。
他和羅陀一次性發現了兩頭魔化分身。
於是，暫時分開獵殺。
眼下，他追的巨魔分身已經隕落。
不過，陳平臉龐上無丁點的喜色。
“用巨魔之氣可修補真童劍斬出的漏孔？”
抓着一把粗黑的氣流，陳平困惑中充滿忌憚。
李太一的話，他不敢完全聽信。
羅陀不止一次的告誡，這種零散的巨魔之氣，演化時間久了之後，將有一些概率重聚成魔化分身。
他冒然利用封堵漏孔，後果屬實難料。
……
趁着羅陀不在身邊，陳平麻利的抓出一縷巨魔之氣，深入分析起來。
這種力量呈現的形態，如同木頭上卷下的刨花屑。
夾雜着微乎其微的混沌、循環之力，但大部分是空間之力。
“巨魔本體的空間造詣莫非已達九蛻、乃至更高的境界？”
“怪不得各大超然勢力選用空間仙陣封印巨魔。”
陳平浮起一抹了然之色。
魔化分身因不具備五衰修士的仙相力等神通，實力倒不是同階絕頂。
但繼承了巨魔本體的特性，個個精通空間道術。
“先分一批巨魔之氣，輔助領悟混沌源頭。”
想着，陳平屈指一彈。
幾絲泛着幽冷黑光的氣流注入隨身悟法空間。
更多的巨魔之氣則被他留了下來。
“此些古怪的能量，會在金珠裡分解出什麼東西？”
抱着好奇，陳平悄悄地撕開一條裂縫，靈活的鑽了進去。
……
金珠空間。
陳平目光灼灼，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面前。
一縷巨魔之氣扭曲變幻。
數息一過，便像是烤焦的毛髮，“嘭”的一身飛灰湮滅。
“這……”
接下來的一幕讓陳平吃驚哆嗦。
只見巨魔之氣的結構被金珠摧毀後，竟溢出了三股截然不同的物質。
正是混沌、循環、空間三大能量。
但金珠似乎只對混沌、循環之力感興趣。
幾乎是一個瞬間，便席捲、吞噬一空。
留下一團孤零零的白色光球。
嘗試着將蘊含空間之力的白色光球拉入外界，陳平稍稍感知。
下一刻，他的面龐不禁狂喜。
來來回回的掃探多遍後，心花怒放的雙手一拍！
“空間本源之力！”
陳平失色且興奮。
巨魔之氣在金珠中分解後，竟剝離出了純粹的空間本源之力。
各屬性的先天本源是怎麼誕生的？
還不是由浩瀚的屬性之力匯聚而成。
修煉超脫殺術，要用到空間屬性的先天本源，本質上是消耗當中的屬性之力！
“巨魔之氣竟可替代成品的空間先天本源。”
陳平動容的咧咧嘴，毫不遲疑的攝出收集的巨魔之氣，扔進金珠空間。
……
半盞茶的功夫後。
陳平手捧着一個面盤大小的白色光球，眉頭微蹙。
這確實是純淨的先天本源之力。
奈何先前與羅陀組隊，他不敢明目張膽的收取巨魔之氣。
數量太少。
遠比不上一件完整的先天本源。
“別人殺魔化分身沒有收益，但本座是金珠之主，豈是常人可以揣摩？”
陳平眼睛一眯，一個計劃隱隱浮出。
空間先天本源之力，不僅事關超脫殺術，更牽扯着境界的提升。
有巨魔之氣替代，他大可不必費心思的交換空間本源。
“剿魔剿出的大機緣！”
目中精芒一閃，陳平不再猶豫地離開原地。
無常橋、空間珠雙雙一射。
朝着另一個方向轟出混淆視線的衝擊波動。
必須和靈泉仙宮的羅陀分開！
不然如何安心的取巨魔之氣修煉？
……
“何況，不周庭、李太一、屍蛻、姓艾的老道，全燒上了本座的屁股。”
“以完美的狀態晉級涅槃境，所需歲月長達數千年，來不及了。”
躲在一條空間裂縫中，陳平打坐恢復的同時心火燒身。
道變入涅槃。
重點落在三個方面。
法力結晶、神魂以及主規則的突出程度。
前兩個方面陳平可以忽略。
畢竟法力、神魂早已達到五衰生靈的水準。
唯獨選定的主規則，空間屬性的造詣還差了半個層次。
直接破入涅槃境，頗不利於將來的融合新生。
他目前的糾結就在此。
道變境不打磨主規則，便會在涅槃境受罪，徒增破境的難度。
但眼下的形勢，不容他悠哉悠哉的完美破境。
用巨魔之氣分解出的先天本源拔苗助長，勢在必行。
此舉至少省掉一半的時間！
大不了涅槃後再慢慢地回到正軌。
“魔化分身，本座這就臨幸爾等！”
巨大利益前，陳平把兇險擺在一旁，不猶豫地展開神魂，飛向一片沒有搜索過的區域。
出世的魔化分身，九成九是五衰三境之下的實力。
再倒黴能黴到哪去？
……
“呼哧”
“呼哧”
三日後，陳平解決魔化分身的虛空中，一具千丈的魔族追蹤而來。
“那人族遇上麻煩了？”
感應四周的痕跡，羅陀意外的道。
但陳平的遁術比它還強，追上去會浪費大量的時間。
沉吟片刻，羅陀決定獨自行動。
就這樣，靈泉仙宮安排在淺星海鎮殺魔化分身的兩人小隊，暫時性的解散。
……
與羅陀分開的第四個月。
陳平在一方不足萬里的重迭空間中，發現了一個魔化洞窟。
裡面的巨魔分身還未繁衍出世。
“呲呲”
爲防誅魔結束後，仙宮指責他出工不出力，陳平拋了幾個留影仙珠，對準自己和洞窟記錄起來。
反正金珠能徹底絞殺巨魔之氣裡的靈性。
絲毫不影響他陳聖人的大局觀。
收回留影仙珠，接着，陳平興高采烈的射入魔化洞窟。
不久，他滿意的回到原地。
“採集一個魔窟的巨魔之氣，可提煉出一件先天本源的力量！”
“本座這次發了。”
“作惡多端，禍害星辰界的巨魔都該死無全屍！”
嫉惡如仇的一握拳，陳平提着太上龍枝迅速掃蕩下一片星海。
……
春去冬來。
一晃飛逝至陳平逗留淺星海的第四十載。
近年，他辛苦奔波，運氣不好不差。
獨自剷除了四個魔化洞窟，三頭魔化分身。
提煉出的空間本源總量，已相當七枚完好無損的先天本源。
再清點了身上九階礦石和靈泉，足以兌換超脫殺術的第四層。
“淺星海遺留的分身不多了。”
陳平眼睛縮了縮。
遠古巨魔掙脫封印，向星辰界釋放魔種的機會極其難得。
他可不願錯過。
相比淺星海，淵星海的範圍遼闊了數倍。
陳平已打算深入上一層星海驅魔。
不過，此前他還要留心大千界。
……
月仙辰附近。
趕赴過來的陳平遲遲不動。
“四十載不現身，李太一難道能在躲入的那處空間裡繼續修煉？”
他訝然的想着。
派出的分身一直監視着島嶼。
但始終沒有再見到李太一。
嘆了口氣，陳平只好碎掉了分身的意識。
他準備去遙遠的淵星海，必然會與分身斷了聯繫。
“轟隆”
“轟隆”
月仙辰上，狂暴的毀滅異象接連不斷，肉眼所視滿目瘡痍。
此星辰最多支撐三、四十載，就將徹底的化爲灰燼。
“月仙辰一無，下屬的大千界也會同時毀滅。”
“本座倒要看看，你李太一有何解決之策。”
陳平沒有出手穩定。
舉臂一揮，踏着無常橋疾馳遠去。
……
不多時，島嶼上空無一人的洞府裡，李太一的肉身重新顯露。
修爲竟已破了一小階，突破至元丹後期！
“七階之前，主人都可以在珠體空間裡修煉，當年的佈置周全之極。”
器靈嬌笑道。
“蠅蚊之輩惹人嫌。”
李太一擺擺手，語氣轉冷的道：
“若再來一個所謂的護道者，我會讓他長長記性。”
被折磨了三年，他對這一代的星辰界大聖失望至極。
……
七年後。
淺星海，月仙辰。
一名烏髮遮面的老者揹負雙手，虛空站立。
四周，數萬裡範圍，極樂的仙音箜篌蜿轉。
“按羅陀傳回的情報，陳平當日往大千界派去了一具分身。”
艾老摸着一縷垂髮，眼神中迸射數種不一的交織神色。
既有忐忑畏懼，也有堅定貪婪。
“那小子和屍蛻牽扯至深都沒有禍事，老夫艾玄機清清白白，算是在誠心護道。”
艾老自言自語的推敲着。
通過玄天血契間的聯絡，陳平雖與羅陀分開了幾十年不知所蹤，但仍活蹦亂跳。
“不愧是真仙的肚量。”
艾玄機發自肺腑的佩服。
繼而，雙手飛彈的一點，五道一模一樣的人影憑空浮現。
濃郁的金、木、水、火、土之力互相交融，壓的整片海域嗡嗡顫鳴。
下一刻，五大化神分身同時入界。
“啊！”
“啊！”
然而，不至幾息的功夫，五聲慘叫齊齊響起。
緊跟着，五道分身竟千瘡百孔的被驅逐出大千界。
艾玄機面色一變的同時，神情難看的仰望星海。
“轟隆隆”
“轟隆隆”
自己的頭頂，竟莫名其妙的蓋來一片七色流轉的劫雲。
馬上，艾玄機的身子就被無窮無盡的雷雲籠罩。
詭異的是，這些強悍的劫雲只鎖定他一樣。
對星辰界的環境產生不了任何的破壞！
“轟隆隆！”
震耳欲饋的雷鳴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才毫無徵兆的消失不見。
艾玄機完好無損的屹立，渾濁的目中閃過一縷怒火和驚駭。
這劫雲看似對他的本體毫無傷害，卻是足足被剝奪了近千載的壽元！
神通本質之離譜，連他都看不出來壽元究竟是如何抽離的。
“真仙心性不過如此！”
艾玄機陰寒的暗忖。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他只能冒險去斬屍界走一趟了。
轉世重修的太一真仙有後手，但在接受範圍內。
不然，之前的幾具分身豈能活着？
“趕在此人成聖前制住他！”
深吸口氣，艾玄機心事重重，飛身離開。
……
淵星海。
破界而入，一腔熱血蕩魔的陳平不知艾老也去了大千界做試探。
他風風火火，四處搜尋魔化洞窟。
“不太對勁。”
“魔化分身的數量竟越來越多了？”
不過，連遇三具魔化分身後，陳平警覺地中止了行動。
他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淵星海也有天辰聯盟、靈泉仙宮派來的高手掃蕩。
可爲何看不出功效一樣？
本來，陳平大可以去靈泉仙宮駐點打聽最新的情報，但幾番考慮，還是作罷。
湊夠了先天本源，就能修煉超脫殺術的第四層。
此期間，天塌了也與他無關。
於是，陳平乾脆停下，撕出一個秘境鑽了進去。
超脫殺術共十二層。
他才修了前三層，可想而知，這門術法的修煉之難。
“其實，有沒有灌法都無所謂了，錦上添花吧。”
握着天道法簡，陳平挑了挑眉。
輪迴劫反饋的底蘊，早把他的空間天賦增強了無數倍。
這是實實在在的自信！
“咔嚓”
吩咐小重時時刻刻護法後，陳平果斷捏碎了手中的天道法簡。
而巨魔之氣提煉的空間本源，也分離出一半，與他一同進入了法簡世界。
……
就在陳平閉關的歲月裡。
昆星海的各大超然勢力彷彿接收到了不妙的消息。
一撥撥或嫡系、或籠絡的強者同時出動，集體趕赴淵星海。
這一日，星海邊緣。
一頭血紅的巨猿，以及一具渾身裹覆屍氣的仙裔屍族小心翼翼地穿梭壁壘。
“敖道友，巨魔的分身非五衰生靈不能對付，但天辰聯盟卻派了不少我等這樣的普通八階入淵星海搜查。”
“究竟意欲何爲？”
轟開一面壁壘查探過後，血紅巨猿甕聲甕氣的傳音問道。
眼前的屍族大聖是天辰聯盟的長老，鐵定知曉一些內情。
“猿道友拿資源辦事，就莫問的太詳細了！”
“總之，若是運氣好的話，聯盟的賞賜將豐厚到五衰生靈都眼紅的地步。”
果然，敖姓仙裔屍族清楚實情，卻根本不準備透露。
“吼！”
血色巨猿聞言，似有不滿的雙胸一拍，正欲刨根問底時，耳朵忽然劇烈跳動。
“咔嚓”
“咔嚓”
只聽淵星海和域外的交界處，竟響起了一連串的空間崩塌聲。
頓時，兩位涅槃境的八階各施防禦神通，一邊狂飛，一邊不約而同地順聲瞅去。
與此同時，一名黑衣人族從裂縫中飛了出來。
雙方都未曾想到會碰上彼此，怔了怔後，敖姓仙裔屍族竟意外的開口道：
“墨師英墨道友！在下天辰聯盟長老敖擎，有禮了！”
見不是巨魔化身，它和血猿雖保持戒備，但暗中鬆了口氣。
“命留下。”
然而，墨師英視若無睹，面無表情的一揮袖。
視線所及之處，驀然變得紅幽幽的一片，鬼哭狼嘯間，幾頭猙獰的血魔遮天蔽日的罩落而去。
“人族，你怎敢！”
屍族，血猿兩名大聖恐懼中猶自帶着不敢置信。
這等通天徹地的血道神通，當世鳳毛麟角！
它們不管用何手段反抗，都處在一種隨時殞命的兇險境地。
“天辰聯盟的長老一死，你身上就會沾染特殊的氣息，天涯海角再無你的容身之處！”
仙裔屍族驚慌失措的威脅道。
天辰聯盟是四大超然勢力中的首席。
兩尊半仙境強者坐鎮，星辰界無人敢惹！
“墨某來去縱橫，想殺誰就殺誰！”
冷冷吐出幾字，墨師英念頭一動後，滿世界裡就只剩下了觸目驚心的血絲。
短短一陣子功夫，周遭恢復了清淨。
屍族，血猿渾身無傷，眼神無光，跪拜在墨師英的腳下。
“涅槃境血魔，不要也罷。”
墨師英輕描淡寫的雙掌一壓，兩名八階生靈頓時春雪消融。
並化爲幾千畝的血霧倒流入他的腹中。
“一隻巨魔真瞳脫困印在了淵星海？”
墨師英得知了一些情報，嘴角冷冷的微笑起來。
接着，令人窒息的一幕發生了。
他肉身的每一處都開始發黑，發脹。
一股難聞的惡臭從體內擴散而出，好像止不住的洪流，向四面八方傾瀉而出。
臭穢劫，規則內臭！
“墨某一邊渡劫，一邊助爾等誅魔！”
墨師英悠然自在的一卷袖袍，朝着星海腹心飛遁而去。
……
空間秘地。
壓縮成平面的一條縫隙中，忽然風雲攪動，從中心部位撐開一個人形的凸起。
最顯眼的竟是雙耳的異象！
左耳，散發一圈圈的璀璨金芒。
右耳，則翻涌着森然的灰白色澤。
“本座的空間天賦果然遠超往日，才用了十五年就灌法結束。”
陳平打量着自身的改變，頗爲淡定的道。
此乃第四層超脫殺術的特徵！
有着強大的空間術法加成。
但想靠超脫殺術蛻變道果，繼續再修一、兩層都看不到希望。
“混沌源頭的觀想也快了。”
一感應，陳平決定一鼓作氣，修出混沌規則。
心無旁騖的悟法，剛開始，他面上還偶露琢磨，深思的表情。
可越到後面，越是沉浸其中。
陷入了一種不會被任何外物打擾的奇妙狀態。
如此十數載後，陳平的周圍已漸漸閃爍出一絲一縷，黑壓壓的氣流。
這些氣流初始只有手指粗細，弱不禁風。
但一直吞噬着附近的空間後，竟愈發的強大。
更詭異的是，陳平的周體出現了一副開天闢地般的場景。
褐色土壤，翡翠土地，金色光罩，濃郁迷霧，一個接一個的演化而生！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混沌氣息也隨之大增。
沒多久，陳平一挑眉，臉頰上全是自我懷疑之色，嘴裡還極度愕然的道：
“吞併萬物的混沌種！我一個凡人修仙居然配得上混沌種，是不是哪裡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