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傅晉辰來說,就像是臉上甩了一巴掌一樣。
他知道,她現在在想顧慕陽。
在心裡,她可能會永遠都忘不了那個男人。
寵兒確實是在哭,她無聲地落淚……過了好久,睡着了。
可是在睡夢裡,她還是夢到了顧慕陽。
他不要她了,對她說,這輩子也不想再看到她。
“爸爸……”她輕輕地叫着,小臉上滿是淚痕。
然後,就從夢裡醒來。
背後,一個溫熱的身體抱住了她。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地:“不要哭。我在這兒!”
你不是他!
寵兒的心裡小小聲地說着,她仍是緊繃着身體,卻也沒有掙開他。
傅晉辰感覺到來自她的排斥,他沒有鬆開,將自己的面孔擱在她圓潤的小肩上,然後低低地開口:“以後,我會好好疼你。”
她沒有吱聲……
就這樣,誰也沒有睡意,一直到了下半夜,她才輕聲說:“傅晉辰,你睡吧!”
她沒有忘了,他是一個病人。
但是他執意要陪着她,“你先睡。”
她想說,你這樣抱着我,我睡不着,但是最後她還是沒有說。
閉着眼,終於在天際發白之際睡着……
而這一晚,對於顧慕陽來說,同樣是很難熬。
清早,他獨自地坐在書房裡,手裡握着一個酒杯。
一旁,已經有兩三個空置的酒瓶了……
眸子帶着幾許的血絲,裡面沒有什麼靈魂。
他自一虐式地想起她對他說的話,想起她求着他放過,她說她要和傅晉辰結婚……
手指猛地用力,手裡的杯子也一下子捏碎掉。
可是他卻是沒有感覺到疼。
一點也沒有。
鮮血,混合着酒液一起往下……
他驀地將那破碎的杯子扔到了對面牆壁上。
一聲巨響……
外面的顧大海還有李延都了一跳。
他們也是跟着一晚沒有睡了,從昨天白天回來,顧慕陽就將自己關在這裡,不吃不喝,不,只喝了酒。
他這樣,是要了命的了。
李延的心裡是清楚的,這是爲了顧寵兒。
顧西和裴淺在國外,已經趕回來,大概一會兒就要到。
顧大海鬥着膽子在門口敲門:“少爺,開開門,不管怎麼樣,您得好好養着自己,保重着,小小姐以後回來的話……”
他還沒有說完,裡面就傳來一聲嘶吼:“滾!”
滾?
顧大海的心裡一顫,正要再說什麼,樓下有了動靜。
他探頭一看,心裡鬆了口氣。
是顧西和裴淺。
“怎麼回事?”兩人走得很快,就到了書房門口。
李延簡短地說了一遍,顧西的眉頭有些皺起。
她的心裡早就是覺得,寵兒……其實是不適合慕陽的,但是慕陽喜歡。
可是到了今天這一步,也是讓人未料始及的。
“一天一晚都在喝酒了。”李延輕聲說。
裴淺上前,正要敲門。
就在這時,門開了。
顧慕陽站在門後,一臉的憔悴。
神情卻是淡淡的:“不要提她的名字,以後,我和這個人,沒有什麼關係了!”
說着,就朝着自己的臥室走。
顧西有些愣,但是裴淺叫住了自己的兒子。
他上前幾步,聲音倒也是溫和地:“我們不過問,但是慕陽,如果是和平分手了,那麼,你以後也不要去找她的麻煩,你能做得到嗎?”
聞言,顧慕陽輕輕地笑了一下,竟然是有些冷,然後纔開口:“我不會!”
說着,就直接走回自己的臥室,將衣服扯掉,去洗澡,刮鬍子。
等他出來時,又是乾淨清爽,清貴的顧慕陽了。
他走到樓上去吃了早餐,然後去公司。
神情正常,可是他越是這樣,顧西的裴淺越是放心不下。
中午時,顧大海接到了電話,是顧慕陽打來的。
他的聲音很冷:“將有關那個人的東西,全扔了!”
顧大海的心都顫抖了,小祖宗啊,這鬧成這樣,是不打算和好了嗎?
雖然李延說了事情,可是他是怎麼也不信,小姐會和別人結婚啊。
那個還是傅晉辰。
“很爲難嗎?”顧慕陽冷笑:“如果捨不得的話,你就抱着那些東西一起走吧!”
顧大海老淚橫飛着點頭:“我扔!”
顧慕陽掛了電話。
他晚上回來時,這裡,已經是乾乾淨淨的了,沒有一點點她生活過的跡像。
他用力扯下領帶,嘴角有着一抹冷笑。
他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張大牀……那裡,她也是睡過的。
他起身,似乎是有些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朝着樓下走:“顧大海,將樓上的牀也換掉,不,這幢別墅,重新裝修!”
看着少爺消失在夜幕中,怕是今晚去住酒店了。
顧大海喃喃地開口:‘其實少爺你也是被小姐用過的,你怎麼不換掉你自己呢。’
顧慕陽自然是聽不見了,他直接開着車,去了帝國酒店。
……
一個月後。
寵兒站在試衣間裡,她望着鏡子裡的自己。
三個月內,她穿了兩次婚紗。
鏡子裡的人,更清瘦了,但仍是清麗的。
傅晉辰爲了照顧她的情緒,這場婚禮是溫馨而簡單的,只有少數的親友纔會參加,晚上的宴席,也只有十幾桌而已。
她有些恍惚……
更衣室的門打開,傅晉辰緩緩走進來,站在她身後,兩手放在她的肩上,聲音低低地:“你今天,很美!”
寵兒勉強一笑,和他在鏡子裡對視着。
良久,他才又說:“時間快到了!”
後面造型師替她戴上頭紗,也抱怨着:“新郎在婚禮前是不能見新郎的。”
傅晉辰低低地笑着,低頭隔着頭紗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我有些情不自禁了.”
說完,他就先出去了。
寵兒仍是恍惚的,甚至是有種想逃的衝動。
一個月,沒有讓她和他更熟悉一些,仍是陌生的。
她抿了抿脣,終於吸了口氣,緩緩走出去。
她沒有親人,自己走向了傅晉辰。
他站在那裡,光彩奪目。
可是她記得,不久前,有一個男人,比他更加地光彩奪目,也站在那裡等她。
如果那一次,她……沒有軟弱,是不是今天就不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