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肉乎乎的小手臂抱着喬安然，各種傲嬌地撒嬌。
這一點，是蠻像裴錦小時候的，萌萌地乖乖地伏在喬安然的懷裡，不肯下來了。
喬安然親了親她，目光落在裴錦的面上。
她沒有動，就那樣地看着他。
他看起來瘦了很多，氣色也不是太好。
裴錦淡笑了一下，“喬安然，很久不見。”
他也扯了下脣，“能抱念念上樓玩一會兒嗎？”
他知道她下午就要乘專機離開紐約，本來是不想見的，但是沒有準備就遇見了。他無意於躲開，是太想太想她們。
裴錦注視着他的眼，許久才輕輕地開口：“我在外面的車上等着。”
她擡起手，看了看時間，“大概一個小時，我得離開了。”
他要見念念，她不會阻止，至於他們，就不需要了。
而且他也沒有要見她……裴錦有些賭氣地想着。
喬安然的神情有些黯然，朝着她點了頭，然後就朝着樓上走去……
小念念巴巴地望着自己的麻麻，明明麻麻也想上來的。
她現在長大了些，不過頭髮還是黃黃的，小臉白嫩，眼睛更大了些，萌萌的看着喬安然：“媽媽爲什麼不上來？”
“因爲她想給我們私人空間！”喬安然笑了笑，伸手扯了一下自己小寶貝的頭髮，然後將她抱到了樓上的一間小兒童房裡。
這是一個粉色的世界，到處都是粉色的，地上鋪着白色的羊毛毯，適合寶寶爬行……而且很大，足足有一百平米的樣子，還有各種小孩子玩的遊樂設施。
念念歡呼一聲，在上面滾了一下，笑得咯咯地，“粑粑……”
喬安然看着她，微微地笑着，就坐在念唸的身邊看着她玩。
念念玩了大概五分鐘，忽然就衝了過來，撲倒他，小嘴在他的臉上像是小狗一樣地親着……
她太喜歡這裡了，好可愛，她好喜歡……
喬安然被她撲倒，右臂被壓着，隱隱有些疼。
他閉了閉眼，伸出一手抱住了念念，“乖，起來！”
念念不肯，小手抱着他：“我要粑粑當大馬……”
喬安然的面上，頓時面如死灰……
他沒有辦法讓她騎，因爲他一隻手無法用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凝重，念念有些嚇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樣的看着他，不敢出聲，也不敢動。
喬安然回神，伸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下次吧，今天爸爸有些不舒服。”
念念用力嗯了一聲，又爬起來朝着一個小滑梯那裡衝過去，她的頭髮長長的，卷卷的，還是黃的，活力十足。
喬安然看着，知道裴錦將她帶得很好。
但是他也知道，裴錦還是沒有辦理離婚手續……
她在等什麼呢？在等他嗎？
她還……沒有死心？
喬安然仰着臉，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澀。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給她什麼了，他能給她的，她都有……而一個完整的丈夫，他沒有辦法給她。
他的右臂動了動，但仍是隻能擡一下，無法用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連念念大了些，他也沒有辦法一隻手抱着了……
喬安然看着念念，覺得她長得越來越像裴錦。
念念玩累了，就和他坐在一起，傭人送來了果汁，他們一起坐着，一起喝。
“以後，還讓媽媽帶你來，好嗎？”喬安然像是和大人一樣說話。
念念嗯了一聲，然後她又有些不高興起來，“粑粑，你爲什麼不和我們一起生活？”
“我的工作，在紐約！”喬安然笑笑。
事實上，他現在連一個甜品也沒有辦法做給她吃……
除了足夠的錢，他什麼也沒有辦法做……
念念嗯了一聲，又爬過去，她很久沒有見着他了，她玩了一會兒，就想抱着粑粑……當抱着她的小身體時，喬安然的內心是有些崩潰的。
他何嘗捨得？
但是他不得不這樣狠心……抱着小念念下樓，一直將她送到車裡。
他沒有直起身，而是看着裴錦，“還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裴錦戴着墨鏡，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是離婚的事情嗎？”
喬安然滯了一下。
“你和我的律師聯繫！”裴錦的語氣淡淡的，而他沒有動，面上的表情也讓她有些側目。
裴錦笑了一下，“怎麼，以爲我還會求着你？”
“沒有！”他低嘆一聲，退後一步。
怎麼還敢奢望她求他。
她向來是那樣地驕傲，上次，已經是她的極限。
喬安然看着她的車離開，一直到看不見，他還站那兒。
喬母從房子裡出來，和他並排地站着，“安然，爲什麼不和她說實話。”
明明那樣愛她，明明那樣喜歡着念念，卻得忍着幾個月才見一次。
喬安然看了一下自己的母親，用一隻手扶着她，“媽，回去吧！”
喬母有些固執地不肯走，“安然，你只是一隻手臂暫時不能動，何必這樣！？”
“它，永遠動不了了！”喬安然擡了擡手，自嘲地說，“這樣的我，何必連累她？”
喬母望着他，有些心疼：“你又知道，她會不願意？”
她看得出來，裴錦仍是喜歡着安然的，不然以她那樣心性的女孩子，這離婚手續，早辦了十次八次了。
喬安然手放在衣袋裡，另一隻手就垂着，“媽，你能想過，我和她在一起，就是晚上，我連她的衣服都解不開的樣子嗎？”
有時，現實就是那樣殘酷，那麼多美好的愛情，在面對殘缺時，都會變得那麼讓人不堪，至少，喬安然沒有辦法面對那樣的自己。
他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喬母的心裡有些顫抖，也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許久，她才輕聲開口，“如果你決定了，就這樣吧，我看着她還算堅強，念念也是個懂事的孩子。只是，就是不太能常看見！”
喬安然心裡默默地想，他們的手續應該儘早辦了，否則，總有一天裴錦會發現他的手是廢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那一天，會那麼快地到來。
春節的時候，裴錦是在初五過後，帶着念念去了紐約一次，距離上次也有差不多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