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低嘆一聲，“我只是，公事公辦，就事論事，林總裁應該清楚我的原則。”
是，他是知道，當初他喜歡的就是這份原則！
可是，不適用於他身上。
“那麼，程副總的意思是我需要同等價值的抵押？”林雅人眯了眯眼。
程瑤的身體往後靠，淡然地開口：“是。”
他看着她，脣角有着一絲冷笑，“那麼，我已經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押給了沈遠之，還不夠嗎？”
他說的是程瑤。
可是聽在她的耳朵裡，不是他的苦澀，而是一種諷刺。
她是真的，怎麼會以爲他對她有過愛的，怎麼會以爲，自己會和這樣一個男人能白頭到老的。
他能爲了利益說出這麼不知廉恥的話來，相比之下，她倒是比較欣賞沈遠之的不要臉。
至少，他從來不爲自己找藉口。
他的過去，他直接道歉，並不會抵賴掉。
而面前的男人，一邊對着她幾乎是調情式的回憶往事，一邊又要從她的丈夫這裡得到好處……
程瑤垂頭笑了起來，然後擡了眼，看着林雅人：“林總裁，你瞭解自己嗎？”
林雅人微愣，然後就想說些什麼。
可是她打斷了他的話，“你並不瞭解你自己，在你的心裡，可能到現在都以爲自己愛着我，可是你的愛，太可怕太自私了，其實你一直愛着的，是你自己。”
林雅人有些急切，“我當然愛過，否則我怎麼會願意去那樣的地方。”
那樣的地方！
程瑤在他的眼裡找到了一抹……瘋狂。
她的心裡，竟然也有了一個十分瘋狂的想法。
林雅人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瘋狂的人，或許是她一直沒有發現罷了，或許是他自己也沒有發現。
她的手指握緊了，面上卻是十分淡然的，“關於合作，我想只要林總裁拿出合理的方法，我會通過貸款，如果沒有的話，我只能說抱歉。”
“這是違背合約精神的。”他咬了咬牙，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地爲難他！
程瑤輕笑一聲，“那你可以去告沈遠之，他在家裡正好沒有事做，告一告，也是好的。”
她的說話方式，有些像沈遠之，有些無賴和不要臉。
林雅人的臉色非常地難看，看了她許久，這才抿着脣離開。
他一離開，程瑤本來帶着笑意的面上也是笑意全無，她看着門板的方向，靜靜地出神。
小高進來就看着她這樣的神情。
“副總，怎麼了？”小高小聲地問着，心裡有些擔心。
要知道，副總可是沈家的太子妃，肚子裡懷的是龍種，如果有什麼的話，可不得了的。
程瑤回了神，看了看小高，這才笑笑，“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沈先生，他會亂想，也沒有什麼。”
小高眨了一下眼睛，副總是在和她解釋嗎？
其實她也是看得出來，副總的心裡是愛着沈先生的，那個林雅人也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可是俗話說，烈女怕纏郎，這沈先生不知道的話，萬一哪天林雅人就纏成功了呢？
小高天人交戰中，不知道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程瑤睨她一眼，“我警告你啊，這事你和沈遠之說了，我就將你調到技術部去。”技術部是什麼地方啊，那是狼多肉少的地方，她這麼一個黃花姑娘去，還不被生吞活剝了啊。
再說，技術部的頭頭就是最大的色狼，小高想想就覺得有些害怕。
她咬着脣，小心翼翼地說：“我不說就是了。”
程瑤輕咳一聲，“小高我一直想培養一個我的親信。”
小高立即作出小狼犬的樣子，像是見到肉骨頭一樣。
其實也是正常的，如果現在程副總不要她了，那她大概就被丟進了技術部了。
“我覺得你很不錯，可是你和沈先生太密切。”程瑤像是十分可惜地說。
小高的心裡咯噔了一聲，立即就招了，“我對沈先生只有下屬對上司的效忠，別的真的沒有，沈先生送我的包，全是……副總不要的，那主意也是我出的。”
說完，又巴巴地看着程瑤。
程瑤的心裡有些好笑，她有些知道，爲什麼沈遠之讓小高當他的秘書了。
談長相，小高一般，學歷一般，但是論蠢……小高很不一般。
有一種蠢萌蠢萌的感覺，用起來有時逗一下，也蠻舒心的。
她忍着笑，一本正經地說：“那好，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信了，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怎麼做？
小高還是有些不明白啊。
但是她不懂，也裝得很懂的樣子，猛點頭。
程瑤輕輕地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讓她去爲自己泡杯茶來。
林雅人喝不到的，她喝到了最極品的，那是沈遠之的收藏。
小高小心翼翼地侍候在一旁，又小心翼翼地問：“副總會忠於沈先生的吧？”
程瑤有些好笑，伸手撫了一下自己已經有些圓的肚子，“你說呢？”
竟然還會這樣擔心!
這孩子也是沒有救了。
小高這時放下心來，她總算是不用背叛沈先生了。
程瑤讓她出去，等門合上，她卻是陷處了深思。
過去，現在，還有以後，一直在她的腦子裡盤着。
育幼院的孩子，遠之……車禍，地震中的火災，那些燒掉的財物。
這一切都聯繫起來，還有死了的林聞人，變成了林雅人。
很奇怪！
程瑤不想往這方面聯繫，但是思維卻是拼命地往這裡想，怎麼也阻止不了。
林雅人，瘋狂！
她咬了咬牙，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有可能是林聞人做的。
他是一個，那樣對孩子溫和的男人。
他們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對每個孩子都很好，都會抱抱他們，照顧他們。
怎麼會是他呢？
她不太信他會狠心至此。
可是她又想到了他臉上的傷，那傷是躲不開的。他對自己都這麼狠，何況是別人？
程瑤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
她懷疑，沈遠之早就猜到這件事情！
所以，她一定要去問遠之，他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樣!
那份合同，就是證據，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地籤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