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兒看着他，聲音更是冷了些：“如果我不呢？”
她頓了一下接着問：“是不是要對韋博下手，像是以前一樣，將我家……”
“顧寵兒！”他的聲音有些嚴厲。
她停了下來，看着他，小嘴習慣性地握起，神情是他熟悉的倔強。
他的心裡一抽一抽的，不清楚，他怎麼會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小傢伙，當初怎麼就將她撿回去的！
寵兒忽然很慢地說：“你要我回到你身邊，你娶我嗎？”
他的面上一滯……
好久，才輕聲說：“我們就可以像是以前一樣。”
“白天叫你爸爸，晚上……爲你暖一牀嗎？”她說得尖銳而不堪。
顧慕陽皺了下眉頭，望住了她。
“你爲什麼要將我們的關係，說得這麼不堪！”他甚至是苦澀一笑：“唐謹，你比任何人都知道，其實是你贏了，不是嗎？”
“我有嗎？”寵兒垂着眸子，輕輕地笑着。
不，她早就輸掉了自己的心。
在他們之間，她狼狽不堪，早就沒有自尊可言。
她那樣地求過他，求他不要送走她。
經過了那麼多年以後，他要回到最初，不是一場笑話嗎？
她一字一頓地對着他開口：“你是想讓我當你的睛婦嗎？”
他大概也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於是皺着眉：“我不會結婚。”
可是那個小傢伙，卻是油鹽不進的，只是笑了一下：“是，顧慕陽，你那麼高高在上，怎麼會允許自己和一個女人結婚，給她承諾呢，你最適合的，就是養一個人，然後想要的時候就要她，不想要的時候，就送走。”
他瞪着她。
沒有開口。
因爲他在生氣，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傷人的話。
很久以後，他才輕聲地問：“你氣我，是因爲我那時送走你，還是……你父母的事情？”
後者，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禁忌。
他現在說出來了，而寵兒的小臉一片慘白。
“不要說！”她的脣有些顫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她的手指，也幾乎是有些顫抖的。
然後寵兒忽然就站了起來，低低地說：‘我先走了！’
他想不到她的反應這麼激烈，怔了一下以後倒是一伸手就捉住了她。
她一下子就跌在了他的懷裡。
寵兒想掙開，又是掙不開的，覺得有些難堪。
“你放開我！”她的小臉別到一旁去。
他看着她，大概也是猜到她的心裡的想法。
而有些事情他想必須和她說清楚……
這樣做，有些殘忍，但是他確實是實在放不開她。
於是沉而緩地說：“你父母的公司，確實是因爲我……才破產，但是他們……”
“我知道！”她打斷了他的話，擡眼，定定地望住了他：“他們離世，和你沒有關係！”
顧慕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寵兒垂着小頸子，繼續用低低地聲音說着：“我不恨你，真的，你對我的那些年的好，足以抵消掉了，但是顧慕陽，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她終於擡了眼，眼裡有着淚水，很是清麗。
他的心臟猛地一縮，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滋味。
她的表情，有些苦澀，也帶着一分的掙扎，很輕，很飄渺：“那是有罪的！”
剛纔只是震了一下，而現在，他大有一種入了一次地獄的感覺。
是的，他顧慕陽什麼時候也這麼無恥了。
他害得唐家破產，她的父母失事，她的親人將她送到他手裡。
她那纔多大，懂什麼啊……
愛上他，大概是她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吧！
而事情都明白了，她也放開了，他爲什麼還要纏着她呢。
明明……他從來就沒有打算和她在一起。
他的心裡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因爲宋珂的出現。
如果她一個人，他也是一個人，他們可以不在一起的。
甚至他會，享受着那種孤獨的快一感。
可是她和姓宋的像是要來真的，所以他……還是忍不住了。
他也掙扎過，抵抗過的……但是沒有用。
而她現在的表情，很痛苦。
他明白那種痛苦，所以沒有再逼她。
“讓我走！”她的聲音很低：“顧慕陽，我們這樣有罪的！”
他的喉嚨不住地滾動着，懷裡抱着她……
忽然他啞了聲音問：“如果我娶你……”
她睜大了眼睛……一直一直地望着他。
先是有些震驚，甚至是有些驚喜的，但是很快，她眼裡的神采就不見了。
而他也得知了答案。
正好這時，經理親自送了菜過來……
她掙着說要走，顧慕陽從後面抱着她，喃喃地說：“寵兒，陪我吃頓飯。”
她表達得很清楚了，沒有什麼復仇的戲碼，她只是要振興唐家，和他，不再有關係。
他這樣地抱着她，讓她有些不舒服，動了動。
經理就當沒有看見，他在這裡侍候顧總裁這麼些年了，可沒有見着顧總裁和女人有什麼過，這是頭一次。
而且是這樣地不避忌。
經理也是個聰明人，輕手輕腳地將菜布好就出去了。
包廂裡又是寂靜一片。
寵兒有些受不住這樣，“你放開我！”
“陪我吃飯！”他的熱氣噴在她的頸側，聲音也有些啞。
她放棄了掙扎，和他坐一起。
吃飯時，他沒有再爲難她，也沒有提出什麼非分的要求了。
一切，安靜得近乎是美好的。
其實她騙不了他，她要是能忘了，那次她就不會在後面抱着他，不會偷偷地去醫院看他了。
但是她的喜歡有多深，她的……掙扎就有多痛苦。
只要她不和別人在一起，這是顧慕陽能忍受的範圍內。
想看到她，並不是很難。
於是這頓飯，吃得並不是很痛苦。
吃完她就說想回去。
經理親自過來送人。
走到門廳時，卻是撞見了一個許久不見的人，林雪。
林雪仍是一個人，名氣也更大了。
這次回Ｈ市也是偶然，大概一週就會離開。
她和朋友一起過來吃飯的，想不到會碰到顧慕陽。
而她其實也是好幾年沒有見着他了。
寵兒頓住，望着林雪。
林雪也是，和他們有着一米的距離……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